书城玄幻传奇之七界纵横
66397000000003

第3章 十年之誓

刺啦作响的兽油灯拖着灯箱里已经见底的漆黑兽油,终于坚持到了清晨,推开沉闷了一夜的窗户、门扉,暖暖的阳光,就自发的弥漫在四处了。

萧府门前昨夜清冷的青石大道上厚厚的积雪也早已不翼而飞,被雪水清洗了一遍的青色唯石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街道两旁的商家店铺也已开始营生,街道上人流攒动,各色叫卖声,祝贺声,交谈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此时,萧府门前倒是别有一番景象。早已大打而开的大门一侧错落有致的站着一群人正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什么,只见,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华贵长服,头戴凤霞朱钗的雍容贵妇,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模样,虽然容貌颇为秀丽,但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其略微苍白的双颊以及眉角的一丝倦容,似乎是身患顽疾的病人一样。

紧跟华服贵妇其后的是一大约四十几岁的妇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之中,本来十分普通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漆黑瞳眼,阴寒阵阵,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再往后站立的是八九个大大小小的穿着萧府淡青色制式丫鬟服的年轻婢女,欢春、迎夏、凉秋、惜冬四个小丫头正在其中,除了她们四个还未长成以外,另外几个均是面目端正,粉面含春的娇俏少女。

没等再细看站在丫鬟们一旁的持刀护卫。原本人群嘈杂的大街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的注意力此时全部被来迎面而来的铁甲队伍吸引了过去。十多人的队伍在宽约百米的宽阔大道上本不该有这样的吸引力与摄服力,但是但凡看见他们跨下那非同一般的坐骑以及身上穿着的片片闪着寒光的冰冷铁甲,便叫人感到一股冲天的铁血气势,仿佛被众多凶残蛮兽团团围住一般,逼得人遍体生寒,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支队伍在路上不紧不慢的前进着,待近了,看清众人身下坐骑全貌,早已在道路中让出一条通道的一侧人群中传出一声惊惧的低呼。

“暴铁角马!”

无怪人们惊惧不已,实在是以往发狂的暴铁角马曾经给人们留下了血的教训。

这种被称为暴铁角马的蛮兽,去过横断山修炼的武者大多知道,其是横断山上一种群居性蛮兽,体型看上去与世俗中的马匹相差不多,性子较为温和,全身被大块黝黑的铁甲覆盖,在额前鬃毛处有一约三寸长的独角,但其一旦发狂,便极难应付,全身坚硬的铁甲足以让大部分武者对其无处下手,而这种蛮兽额前独角借助四蹄狂奔的冲击力更具有极强的攻击力。纵使暴铁角马性子较为温和,但要想驯服却是极难,一般武者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利角穿刺而死,更由于其是群居性的蛮兽,一不小心便会引发一场蛮兽狂潮,足以使得各大家族对其望而生畏。

“十六头暴铁角马,萧家主果然霸气。”

“哈哈。这是当然。瞧见没有,领头的那只暴铁角马鬃毛黑的发亮,应该是一头角马首领。”人群中不乏一些常跟在猎杀队后,常去横断山捡漏的武者,知道暴铁角马是以额前鬃毛颜色的深浅来绝定它们在角马群中的地位的,一般的角马鬃毛以棕色居多,黑色鬃毛的便几乎都是一股暴铁角马中的首领,像眼前这头鬃毛黑的发亮的角马,估计整个横断山上也仅有这么一头。

“角马首领怎么了,能被咱们萧大人看上,当个坐骑,那才算是畜生有福气呢。”

“对对,算它有福气,哈哈。”

“挨,你们看,萧大人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啊,刚才还朝我笑了一下呢。”

“你小子看花眼了吧,萧大人什么人物,能朝你这憨货笑。”

“呸,我是憨货,你就是个。。。”

“就是个啥。。。哈哈哈,你到是说啊。”看着刚刚说话的瘦小男子被一粗蛮大汉呛得说不出话来,人群中一阵低笑。

“就是个,啥也不是。。。。”瞧着大汉身上那块块肌肉,瘦小男子硬是把冲到口边的脏话吞了下去,撇着个嘴,想必是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吧。

“萧大人今天看上去心情确实不错呢。”一老伯低低地说道。

“想必是昨夜的斗灵赛萧大人又夺得第一吧。”人群中一书生打扮的青年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这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吧,咱们萧大人自临少爷出生后,就没亲自参加过斗灵赛了,你知不知道?”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这几年光是虎、豹、鹤三大明王就打的其它三大家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这无知小子可别乱说。”

“看来今年,那三大家族又过的很憋屈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明王夺了第一。”

没理会遮着羞的通红的脸偷偷溜走的青年书生,人群中嘀嘀咕咕的声音继续响个不停。就在人们激烈的争论着到底是哪为明王夺了斗灵赛的头筹的时候,人群中一身材矮胖,满脸肥肉,穿着件及膝长袍的中年胖子终于忍不住的低喊了句:“别吵了,你们都错了,今年这斗灵赛的主角可不是几位明王大人。”

“不是几位明王大人还能是谁,万胖子,你可别和刚才那嘴上无毛的小子一样在这里瞎扯,他能跑,你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心大家一起冲过去砸了你的“万金斋”。”一看是这万胖子在这大放厥词,众人不屑的喝到。

原来这满脸肥肉胖子却是那万金斋的掌柜,万千金,这万金斋名头听上去大的吓人,不了解的还以为是个多大的产业呢,但其实不过是这青石大道旁零零散散百多家商铺中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铺子了,平日里主要也就是售卖一些劣质的蛮兽材料,借着万金斋这听上去不得了的名头骗些外来人。至于靠那售卖劣质材料,骗来的几个古皇钱,能不能供嗜赌好色的万胖子在赌场青楼肆意的逍遥快活,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却是在这万胖子身上体现的明明白白的,按照万胖子这种做生意的方法,想来早就该被人夺了铺子,杀了扔到横断山上喂蛮兽去了,可令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是这混账东西居然生了个好儿子,万宝龙。虽然万千金万胖子不是个东西,但众人看在他儿子万宝龙的面子上,对其倒也是颇为忍耐。

主要是因为万宝龙不但从小聪慧孝顺,待人有礼谦和,而且习的一身好武艺,后来在横断山历练的时候,更是被明虎明大人看中,成为了猎杀队的一员,这使得万胖子也就水涨船高,在生意上,生活上也就更加放纵了。对于万胖子的行径,万宝龙知其混账不堪,但从小孝顺明理的他,碍与长幼尊卑之序,倒也难以强加干涉,同时猎杀队常常向横断山深处开拔,事务众多,一年也难以得空归家,便听之任之了。

“我会瞎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儿的名头,我万千金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拍了拍肥大的胸口,眯着肥肉中间的小眼睛,万千金满脸骄傲的朝着质疑他的那个人说到。

“哼,要不是看在宝龙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搭理你这个烂赌鬼。”

“快说吧,万胖子,你儿子是不是知道些内幕消息。”

“是啊,万胖子,你要是说不可所以然来,别怪我们不给宝龙面子。”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万千金这才示意众人往坐在萧鸣天怀里那个小孩看去,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瞧见没有,萧大人坐在萧大人怀里的临少爷了没有?”

“你当我们眼瞎啊,临少爷这么大个孩子我们会看不到。”没等万千金往下说,众人便叫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呢,你乱叫个什么。”狠狠地撇了一眼打断自己说话的人,万千金才压低着本就不大的声音说道:“听说临少爷是有灵源之人,这下你们知道这次斗灵赛为何连几位明王都不能夺冠了吧。”

“灵源。”

众人听得万千金话中的意思,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即便不自觉都把心思都放到那个才刚刚六岁的孩童身上去了,就连满脸得意的万千金也不禁把目光转到那个小小身躯上。

。。。。。。

就在人们注视中,这支威风凛凛的队伍也终于行到了萧府门前。位于整个队伍最前方的是骑着那头黑鬃暴铁角马的萧家家主萧鸣天,一身灰黑色武道劲服,满头长发高高束起,俊俏的面庞上一双深邃神眼,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披靡天下的霸主气势,在他怀中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小幼童,想必是继承了萧鸣天的优秀血脉,长的也是十分俊俏,估计谁也想不到这小子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的身体里有着令无数人神往的灵源吧。位于萧鸣天之后的三头暴铁角马上座的便是萧家四大明王中的明虎、明豹、明鹤,三人均是中年模样,除了明豹看上去比较精瘦不像个强大武者外,其余二人都是一身的高大威猛之像。紧随三大明王之后的是十二位为萧家立下无数功劳的能人猛将,同时也是萧家的中坚力量,被人尊称为十二金刚,此时正在前方萧鸣天的示意下,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正三人一小队,整齐的排列整齐。看着门前那迎接自己的一大波人,从黑鬃暴铁角马身下一跃而下的萧鸣天忙步到最前方那的双颊略微苍白的华服贵妇旁,轻扶着她的双肩低声道:“青丝,怎么又亲自跑出来了。”

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萧鸣天放在她肩上双手,又给自家夫君暗示了一眼,直到萧鸣天悻悻的将双手缩了回去,华服贵妇才莞尔一笑的应道:“总是要讲些排面的,免得外头的人说我不懂为妻之道,到头来岂不是又丢了你的脸。呵呵。”看到华服贵妇这般表现后,似乎是意识到现在两人还在萧府门口,外面众人都还在盯着自己呢,萧鸣天便转过身朝正往门口慢悠悠走来的萧子临叫了一句:“子临,快来扶你娘回府去。”便又朝那一身黑袍的女子凝声问道:“明玉,昨夜,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

“好。”没有在意黑袍女子那简短的甚至无礼的回答。

萧鸣天点了点头后便又朝华服贵妇幽幽望去,见其眼中正涌着如水般的鼓励后,暗吸了一口气便突然转身朝着大街上的众人朗声喝到:“诸位,自古以来,蛮兽做乱,人类死伤无数,那些亲人逝去,家园破灭的景象,至今我仍历历在目;自我以来,殚精竭虑,无一日不与蛮兽争斗,力求解决蛮兽之乱,但始终力有不逮;如今,天佑萧家,自我之后,萧家又添一身具灵源之人,待十年之后,猛虎出栏,我萧家必将不负众望,扫平横断山,永绝蛮兽之乱。”

艳阳下,屋檐瓦楞那残留的积雪正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融化,滴滴答答溅落在青石上四散而开的水滴中倒映着萧鸣天宛如神明般的身影,轰轰作响的朗喝声在人们耳边炸响,将人们带回那个家园破灭的日子里,又将人带入血洗横断山的期盼里。

在随即而来的欢呼呐喊声中,站在华服贵妇旁正瞪大着双眼崇拜的看着阳光下那伟岸身影的萧子临,或者还不知道他将是十年之后那故事里的主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