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渐渐阴冷，窗边日光照进来，洒下浅浅淡淡的光。
那一束光落在季玉恒的侧脸上，他浑身都在发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般，又如同尖刀一刀一刀割在肌肤上。
“不会的，这绝不是意外……”
“是有人想要她死……”
捏在杜清歌肩头的手指都在发颤。
“殿下……”
杜清歌疼的直冒冷汗，肩胛骨都要被捏端了，“五殿下，你先放手……”
她用力推开季玉恒。
这一动作让季玉恒猛然惊醒，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收回了手，眼里的眼泪最终没有落下来，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额……我……我可能情绪有些失控，因为以前三嫂待我很好。”季玉恒干咳了一声，掩饰方才自己的情绪，语气重重道，“总之一句话，我要你帮我查出我三嫂的死因，我要你和太子走近一点，我要你在太子和江皇后之间制造矛盾……”
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不信王婉怡是失火而死，更不相信那一场大火是意外，当然，太子和皇后也绝不可能无辜。
这些年别人不知道季玉彦的为人，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欺骗到，可他却不会被他骗到，他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不想兄弟凶残，更没有野心想要角逐东宫之位。
自打王婉怡死后，他内心里住着的野兽就再也压不住了。
五根手指紧紧捏成拳头，他必须查出来王婉怡的死因，他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杜清歌听着季玉恒的一番话，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真的在查她前世的死因。
他真的在查……
而且，他还想和季玉彦角逐东宫之位。
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对权利感兴趣的。
诸多的意外和疑问，让她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隔了许久才吸一口气道，“殿下要查太子？是在怀疑太子和太子妃的死因有关系？”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季玉恒目光很冷，盯着杜清歌道，“既然要让你信任我，那我便告诉你这些话，只是，若是这些话传出去半个字，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包括你们杜家……”
威胁？
居然威胁她？
还真是够混蛋的，威胁一个女人。
杜清歌心里腹诽一句，不过既他是在追查自己前世的死因，便也不在乎这些威胁了，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吧，既然殿下肯亮出底牌，肯坦诚相待，我自然也不会害殿下，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秘密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季玉恒其实也是十分傲娇之人，对杜清歌的回答还算满意，扬一扬眉道，“既然你懂其中利害关系，那别的我便不多说了，方才我说的话你能帮我吗？帮我追查王婉怡之死，帮我离间太子和江皇后之间的关系，当然，我说让你跟太子走近一些，并不会逼你与他有关系，这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把握好便可，只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做到。”
季玉恒目光一转，问杜清歌，“既我已向你说了我的底牌，你也该交出你的底牌了吧？”
杜清歌眼眸动了动，隔了片刻，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杀太子，杀了季玉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