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歌看着王琰，她不知道王琰会不会信她的话。
其实她不爱撒谎，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王琰双眉紧紧拧在一起，沉默了片刻，问她，“既然你和我妹妹认识，为何一开始不肯告诉我？”
“可你也没问过我啊……”杜清歌表示自己很无辜。
他不问，她怎么回答？
“额……”王琰揉了揉鼻梁，确实，他从未问过她是否认识他妹妹，这是第一次问她，她也坦诚回答了。
“确实是我没问过你……”王琰觉得情绪松弛了许多，方才实在太压抑了，近来王家事情太多，他总怕家中出事，所以才更加谨慎。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王少卿知道不知道……”杜清歌顺势往前走了两步，和王琰站的更近。
王琰似乎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又往后退开一步。
额……
“你还知道什么？”王琰深深皱眉。
杜清歌告诉他，“我还知道太子妃活着的时候跟潘大人的女儿潘阿娇关系很要好，这事情我曾经跟你们府上秦姨娘提过……”
王琰点点头，秦姨娘确实说此事，说是杜清歌那日来王府的时候提醒过的，只不过王家那时候都在生杜老太太的气，没人将这件事情放心上罢了，简单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出来蛛丝马迹，就将此事搁置了……
“你确定我妹妹和潘阿娇要好？”王琰此时往前走近了一步，二人之间越来越近，越是走的近了，就越是无法忽略杜清歌的美。
王琰从未与女人这般近距离过……
心跳忍不住快了半拍。
杜清歌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察觉，毕竟在她心里，王琰是哥哥，她很确定的点点头，低声道，“这事情我很确定，当初我和太子妃在仁德寺见面闲聊的时候，多次听她提起，她说平日里潘阿娇来看她，总会从后门把她接进太子府里，这事情她的贴身丫头们应该都知道，而且太子妃十分看中潘阿娇，就连她怀了身孕这件事情，也是第一个告诉潘阿娇的……”
王琰闻言眼神沉了下去。
他自己也去查过，可是没人告诉过他，潘阿娇和他妹妹关系如此要好，太子府的人都告诉他，太子妃平日里比较喜欢安静，所以不常和各家闺秀来往，也没有十分要好的朋友。
所以，如果杜清歌说的是真话，那太子府上的那些下人们，肯定是在撒谎。
既然在撒谎，那他们又在隐瞒什么呢？
妹妹的死因，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若不查清楚，无法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王琰拱手道，“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杜清歌不想王琰待她如此客气，忍不住叹一口气道，“王少卿不必如此的，说实话，太子妃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上次我去你们府上，秦姨娘曾问过我一句话，她问我到底想不想嫁给太子……”
王琰没想到杜清歌会跟他说这些心里话，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只听杜清歌轻声说着，“我当时就跟秦姨娘说了，我说我不想嫁给太子……”
“哎……太子却死死纠缠，我也很苦恼……”杜清歌叹一口气，道，“说句实话，我很厌恶他，自己的妻子才没了多久啊？他就开始对别的女人如此，若我不认识太子妃也就罢了，可我认识她，我知道她对太子有多真心，当初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会听她提起太子，每次提起来，似乎都很开心……”
王琰听到这里更加的难受，重重道，“你别说了，你和我妹妹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立场想法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为难你……”
既然杜清歌对他们王家没有任何害处，他也没有必要针对人家。
“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太子妃可不是好当的……”王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既然杜清歌坦诚相待，他也不能看她去火坑里。
当年他妹妹嫁给季玉彦，虽说表面上开心，可他知道，她肯定过的不幸福，若是幸福，又怎会常年在府里不肯出门？若是幸福，又怎会成婚两年多，才有了身孕？
有些事情，看透了，只是当初没敢说破罢了……
毕竟自己的妹妹那么爱季玉彦，他怎么好去泼一盆冷水？
如今，妹妹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晚了……
他只希望下一个想要当太子妃的女人，能想清楚……
杜清歌点点头，“好，多谢你提醒我，若是往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若我能帮你，也一定会帮你，还有……一定查一查潘阿娇，年前我和潘阿娇一起进宫，我曾近问过她认识不认识太子妃，可她一口否认，她说她和太子妃不熟悉，明明是朋友，却说不熟悉，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杜清歌这个提醒对王琰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找突破口呢！
也许，潘阿娇就是突破口……
但对付女人，他确实没有太多经验，看了一眼杜清歌，“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表示他已经信任杜清歌了。
杜清歌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冒险些，若是你不怕冒险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王琰立刻眼睛一亮。
杜清歌凑近了王琰，低声说了几句。
王琰眉头紧紧绷着，“额……会不会有点太损了？”
损？
若是靠着正人君子的手段，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都成君子了。
杜清歌淡淡道，“其他办法我也想不出来……”
“额……那我试一试吧……”
二人瞬间达成了一致。
对于王琰来说，他都觉得这个节奏有点快，他从未在如此短时间内信任一个人，杜清歌是第一个……
他给了这个信任一个定义，也许是因为她太像他的妹妹了，他才会给予信任……
此刻，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眼瞅着他们两个拉近了距离，窃窃私语，又眼瞅着他们开怀笑着……
某人淡定不了了。
心里甚是有些抓狂，脸上却还得表现的无所谓，吩咐飞尘道，“你去通知她一声，咱们要出发了……”
飞尘明知故问，“她？谁啊？”
季玉恒立刻瞪了飞尘一眼，“是不是想挨踢？”
飞尘耸肩，快步过去请杜清歌。
正好杜清歌已经和王琰说完了话，二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飞尘说了一句，“殿下问姑娘还要不要出发？”
王琰皱眉，“你们要去哪里？”
杜清歌低声道，“太子邀请我们去山庄坐坐……”
王琰瞬间沉了脸，心里骂季玉彦这个大混蛋，他妹妹死了以后，他倒是花天酒地，没有一丝的悲伤，所以，他必须查出来真相……
王琰拱拱手道，“那我先回去办差了……”
杜清歌点点头，目送王琰离开。
飞尘嘴里嚼着一根麻草，眼瞅着杜清歌目送王琰离开，也难怪他家殿下会抓狂呢，这些日子他可是看出来了，他家主子对这位杜家三小姐，绝对有些意思，方才他家殿下那张脸，可真是黑的吓人……
作为属下，他是真心希望他家殿下能和杜清歌在一起……
可偏偏半路里似乎又杀出个王少卿。
这可不是好现象。
飞尘问杜清歌，“你和王少卿很熟？”
“也没有很熟悉……”杜清歌看了一眼飞尘，“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飞尘咧着嘴笑了笑，道，“那你觉得我家五殿下怎么样？”
杜清歌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飞尘生怕杜清歌生气，赶紧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你家殿下很好啊。”杜清歌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季玉恒的赞扬，毕竟前世季玉恒待她很好很好，虽然他对她隐瞒了他腹黑的一面，但不可否认，若是季玉恒是她的朋友，那他一定是个不错的朋友。
飞尘听杜清歌说他家殿下很好，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季玉恒跟前。
季玉恒板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一百万两银子似的，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道，“往后若是答应别人要去做客，就该守时间，马车都准备好了，别人都已经上了马车，就等你一个人……”
额……
这是吃错枪药了？
突然就对她发难。
方才王琰来找她，他明明也在场，她又不是故意耽误时间。
杜清歌有些不高兴，说话的语调也重了几分，“方才殿下不也在场吗？王少卿有事要跟我说，总要等他把话说完吧？”
王少卿，王少卿，又是王少卿……
有什么话需要说这么久？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心中窝火。
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么在意她和王琰在一起说话……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问问她，方才她和王琰到底说了什么……
这种情绪搅扰的他很是难受，再看一看杜清歌那张绝美的脸，她似乎生气了，眼底有愠色，问他，“那我现在可以上马车了吗？我坐谁的马车？还是李嘉玉的马车吗？”
他想了想，“不，我给你单独安排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