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见了太子怎么不跪？”男人身后的内侍厉声呵斥了一声。
周妈妈和冬雪这才知道，原来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男人就是太子季玉彦，两人赶紧拉扯了一下杜清歌的裙角，让杜清歌跪下。
谁知道太子竟然扬了扬手，呵斥身侧内侍道，“不许对小姐这么说话，实在太无礼了。”温然一笑道，“不知道小姐是哪家的闺秀？是那个宫中娘娘请来的？”
杜清歌还没回过神。
嗓子眼一阵一阵发紧，她很想镇定下来回话，可嗓子眼就是干的说不出来话。
毕竟前世的仇恨实在太深刻了，那种痴心错付的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没有人能体会到……
“回太子，我家姑娘是陪着我家老妇人来宫中的，是来陪太后娘娘说话的。”周妈妈赶紧回了一句。
“哦，原来是皇祖母请来的贵客，敢问是哪家的闺秀？”一面又扬手让周妈妈和冬雪起身说话。
周妈妈赶紧起身。
一旁的冬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多少还有些害怕，摇摇晃晃跟着周妈妈起身。
周妈妈稳了稳气息道，“杜家。”
“杜家？”太子眼眸转了转，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杜清歌脸上，也是，杜清歌这张脸，是个男人都会多瞧两眼，问道，“莫非是杜将军的女儿？”
“正是，杜家三小姐。”周妈妈又答了一句。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又拱手一揖，问杜清歌，“杜三小姐是不是被这个雪团子吓坏了？你放心，他不咬人，它很乖巧的，只是偶尔有些淘气。”又盯着杜清歌怀里的雪团子道，“也是怪了，这小东西平素里不肯让旁人抱着，进了宫宫女都抱不好它，没想到它在小姐这里倒是挺安稳，看来，我这小团子和小姐有缘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来“有缘”二字，多少有些暧|昧。
杜清歌心中厌恶的厉害，但她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王婉怡了，她得振作，既然见到了前世的仇人，就要想办法报仇，让前世那些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统统让他受一遍。
想到此，杜清歌心里那些情绪突然就平复了。
她没笑，只是像看待陌生男子那般，略往后退开一步，然后把怀里的雪团子放在了地上，垂着眼睑道，“小女实在不知道这雪团子是太子您的爱宠，它一路朝我奔来，我的确也是吓了一跳，好在它很乖巧，想必……太子您也养了很久了吧。”
太子见杜清歌往后退了一步，看来是有意要和他保持距离。
说实话，杜家这位三小姐的美貌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见，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宫中原先最得皇上宠爱，让皇上三日不早朝的江贵妃也稍显逊色。
太子一张脸渐渐笑起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顺势往前两步，似是有意要拉近自己和杜清歌之间的距离，说道，“是，这雪团子在我太子府上已经有两年了。”语气微微一顿，突然眼神一阵黯然道，“想必三小姐也听说了我府上失火的事情，不瞒你说，这雪团子就是先太子妃所养，原本……哎……”
重重一声叹息，他面上露出一种十分缅怀的表情，倒是显得格外伤感和痴情。
“我那女人贤良又有才德，没出事以前，皇祖母很喜欢她，她也时常会带了雪团子来宫中看皇祖母，只可惜……”
又是一声叹息。
甚至还伸手在眼角擦拭了一下。
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定然是极其情深意切的男人才会对自己故去的妻子这样缅怀难忘，但这样的表情动作落在杜清歌的眼里，确实极其恶心厌恶的，就像是鳄鱼的眼泪一般，让她腹内翻江倒海，一阵一阵作呕。
人前的道貌岸然，情深意长实在演绎的太好，恐怕，连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吧。
周妈妈果然感动，有些伤感的劝了太子一句，“太子妃的事情我们家老太太也很是难过，您也要保重身体……”
杜清歌实在不想再面对这张脸，看一秒都觉得恶心难受。
“既然是先太子妃养大的宠物，想必也是有灵性的。”一面说一面看了一眼趴在她脚边的雪团子，屈膝行礼道，“那就不打扰太子您赏花的雅兴了，请便……”
“我看这雪团子倒是与你十分的投缘……”季玉彦似乎还想搭话。
“咦，清歌妹妹，你怎么在这里，真是找你找的好辛苦啊……”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潘阿娇不知道何时带着人从后边的树丛里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