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兴安山里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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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有女长舌

张娟伤愈出院后,果然收敛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往家里领野男人了。

为了让自已有点作为,这天她主动找到于成宽:“爸,我以后打算跑出租车,过两天我就去考驾照。我总在家里闲着也很没意思,不如找点事做。”

于成宽听罢高兴地:“这就对了,人活着不能光图享受,还要为社会作出贡献。等你考到驾照了,我保证给你买一辆夏利车让你开。”

当然,张娟最终也没有亲自开着车去拉客挣钱,她根本吃不了那份苦,同时也认为从一名养尊处优的富儿媳,却去开出租车是掉了价。

于是张娟花钱雇了一名男司机:“我家里养了一台车,是专门用来跑出租的。可是我一个女人不安全,你如果愿意替我开的话我每月给你八百。”

车有人开了,她就舒舒服服的当起了老板娘,每天里打打麻将,看看电视,好不悠闲。

她有事没事还老找于成宽要钱:“爸,我的那台车坏了,送到修理店人家说是发动机坏了,光修理费就得一万多元,我拿不出来,还得你出钱。”

“家里要交取暖费了,一百多平得交四千元,还得爸来买单。”

“车把别人给撞了,那个人伤的很重,你给我二万元我好去医院看看人家。”

。。。。。。

半年后。

张娟喜孜孜地在向阳小区给自已的父母买下了一套楼房:“爸、妈,我给你们买的楼房,里面花了一万元装修,你们看怎样?八十多平呢。”

张明礼眉开眼笑地:“好看、好看,比咱那个破瓦房强多了,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我和你妈以后也该享一享福喽。”

刘蓉则小心翼翼地按了按沙发,然后轻轻地坐了下来:“这屋里可真亮敞,床、沙发什么的都是新的,比起红松的那个破房子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张明礼高兴地附和着:“就是,就是,都说女儿养不了老,可咱家娟子就是有出息,比别人家的儿子都要强。”

接着又讨好地对他妻子说:“老婆,你看咱家现在都有楼了,红松的那座老房子咱们卖了吧,少说也能卖上三万多元,卖的钱由你保管。”

刘蓉得意地:“那当然了,不由我保管难道由你保管不成。你有功夫就去联系买家吧。”

此时张娟却接过了话头:“妈,那房子就由我来卖吧,我认识的人多,保证能给你们卖出去,妈你就等着数钱吧。”

房子很快就卖出去了,心满意足钞票填满腰包的张明礼夫妻逢人便炫耀:“我家的大女儿娟子近来可能干了,又是考驾照又是养出租车的,还用自已养出租车挣的钱给我们两口子在市里买了一套新楼房。接着又把原来的旧瓦房给卖了三万多元钱,我们这两口子的心里啊,就象吃了蜂蜜一样,成天都甜丝丝美滋滋的!”

而与此相反的是,李春福在街边的台球厅由于经营不下去而倒闭了,夫妻俩退掉了房子,台球案子也以八百元的价格卖给了别人。

董小艳拿着那八百元钱:“春福,台球厅和案子都没了,就剩这八百元,咱俩打算用这八百干点什么呢?”

李春福:“现在不是冬天么,我看见街边有人在卖冻鱼,咱俩也卖鱼吧。”

董小艳:“卖鱼?可是鱼从哪里进呢?也不知挣不挣钱。”

李春俊:“冻鱼都是在柳树市山南冷库批发的。以鳕鱼为例,一斤批发价应该是四元,这边的零售价应该是五元一斤。你们俩先买一百斤回来卖卖看,如果生意好的话再多买。”

董小艳:“那行那行。”

于是夫妻俩便高高兴兴地乘车来到柳树,购进了一百斤的鳕鱼。

可是没想到把鱼拿到市场上,那些同样是卖鱼的小贩不但不欢迎他俩,相反还使劲地挤兑:“你们上那边卖去,别抢了我们的生意。”

“离我这远点,别影响我挣钱。”

“去、去、去,那边卖去。”

好的地段没法摆,于是夫妇俩只好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摆下了鱼摊。

由于位置不佳,一天下来也没能卖出去几斤鱼。

李春福见鱼卖不出去,着急地对妻子说:“再这样下去鱼都会烂掉,这里不行,咱得想个办法把鱼卖出去,至少要把本钱收回来。”

董小艳:“有什么办法啊?”

李春福:“这里他们不欢迎咱们,看来咱们只好用自行车驮着鱼去卖了。”

董小艳:“驮着去卖?你卖啊?”

李春福:“我是个聋子,根本就做不了,只能委屈你了。”

董小艳想了想,最后很不情愿地:“那好吧,我明天就驮着卖试一试。”

第二天,董小艳把鱼驮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大街小巷地去叫卖:“卖鱼喽,又大又肥的鳕鱼,卖鱼喽。”

她从卫星路一直叫卖到位于西山下的大姐家,推着车子进入大门里然后从鱼筐里拿出几条冻鱼进入屋内递给她大姐:“大姐,你以后回咱妈家时,顺便把这几条鱼给咱爸咱妈捎去,咱爸最喜欢吃鱼。”

说罢就在她大姐家里和也来串门的二姐、三姐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起来:“听说于峰知道了他媳妇乱搞破鞋,用哑铃把那个娟子砸得满脸是血,差点死了。”

董小兰几个听了很高兴:“是吗?你听谁说的?”

董小艳:“听于成花说的,而她又是听一个叫半只羊的男的说的。”

董小兰:“半只羊是谁啊?他说的可靠吗?”

董小艳:“可靠,那个半只羊是于成花的情人,听说是半只羊和另一个卖木材的还有老于头三个亲眼看到的,都给堵到床上了。”

董小芝:“可能吗?就算偷人也不会把房门锁上,有这么傻的吗?”

董小艳:“是在于峰的家里偷人,因为那房子是老于头给买的,所以人家进来用不着敲门,人家有钥匙。”

董小兰:“这下有得看的了,老于头没打那个男的吗?”

董小艳:“那敢打啊,那个男的有背景,听说是白杨河林业局局长的外甥,老于头厂子里的木头全是从那里进的。”

董小兰:“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我们家西院有一个姓赵的老头子,今年六十五岁。那老头子别看岁数大了,色心一点没老。只要有女人到他们家里来串门,他不管亲戚也好,邻居也好,总是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眼睛却盯着人家的下身往里看。前两年有一个住在呼市的女的带着孩子来到他们家串门,据说那个女的还是他们的亲戚。可是等到了晚上,老头子兽性发作,不顾那亲戚的哀求和反抗,硬是把她给睡了。”

董小凤:“被人睡了好呀,睡完给你钱。我要去陪睡,陪睡。”

董小艳:“二姐你傻呀,那老头子是个穷光蛋,家里啥也没有,不把你给吃了才怪,还给你钱。”

董小芝:“那老赵头不是有老伴吗?他老伴就不管一管?”

董小艳:“管啥啊,那老太太不但不管,反而按着那女的的双手,帮那老头子的忙呢。”

董小兰吸着烟:“那个女的第二天没去公安局报警吗?就这样被人家给睡了?”

董小艳:“那女的胆小,哪敢去公安局,只是一个劲地哭。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回呼市了,再也没有来。”

又说:“那老色鬼最好把张娟也给睡了,人家可是红松第一兔,骚得不行。”

“哈哈哈......”

只有董小芝没有笑:“小妹,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别扯了,别人再骚再怎么的也和咱们没关系,还是谈点正经的吧。”

董小艳:“正经的?什么正经的?”

董小芝:“就说目前吧,听说你的鱼一点都不好卖,卖不出去怎么回去交代呀。”

董小艳:“那我不管,反正我来卖了,都是那个死聋子无能,害得我一个人来卖。”

董小兰:“没办法,谁让你嫁给一个聋子呢,他不能挣钱,看来咱姐几个这辈子没有好日子过了。”

董小艳:“就那个死张娟挣上钱了,不但挣上了钱还给她爸她妈在柳树市买了楼房,这个世上太不公平了,咱们也是女人,凭啥就她有钱咱们没钱?”

董小凤:“弄死她,弄死她,她弄死了钱就归咱们了!”

董小芝:“大妹快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把她弄死了咱们也没法活,都认命吧。”

又对董小艳说:“小妹,一会你回去别让你婆婆看见鱼少了,因为你一斤都没卖出去,她该怀疑是你给了咱们鱼。”

董小艳满不在乎地:“大姐放心,人家张娟能从老于家捞几十万,我从老李家捞点鱼还不行吗。”

......

姐几个一直扯到傍晚,董小艳才心满意足地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中。

进大门后正遇见婆婆从屋里出来,李母见她回来了便问她:“小艳,你出去了一天,鱼卖出去多少斤了?”

董小艳:“我一直骑着车子吆喝到我大姐家那边,可是一斤鱼也没卖出去,都没人买。”

李母听了过来朝鱼筐里看了看,不满地说:“没卖出去一斤鱼鱼怎么还变少了呢?”

董小艳:“这个......”

他本想告诉婆婆是自已拿了几条送给了爸爸妈妈,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告诉为好,如果告诉的话,担心婆婆会更生气,所以她就没有说。

李母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生气地斥责她:“没卖出去一斤鱼还变少了,撒的哪门子慌!你也太不实诚了,哼!”

隔了一天,董小兰到街上的一家诊所看病,董小艳听说后也跑到诊所里照顾她姐。

姐俩在诊所里聊着聊着,董小艳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又开始大肆诋毁张娟,向她三姐数落开了张娟的种种不是:“于峰的媳妇可会勾引人了,十六七岁就开始勾引一个又一个男的,她十七岁就被别的男人给整出孩子了。后来流产了,流产后又勾搭上了于峰,天天把于峰藏在家里养大汉!养来养去又整出个孩子,还没等结婚就憋不住了,生了孩子她就成了于峰的媳妇,天天在家里吃好的穿好的,成了于家的小祖宗;听说连老于头都让她三分,也不知对她是害怕还是喜欢,哪象咱们,天天正儿八经地过日子,反而又穷又挨骂!女人我是看透了,那就是越骚越无耻命反而就越好。”

董小兰附和着:“老妹子她爱咋骚爱咋骚,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嗯,你刚才说你挨骂了,是谁又骂你了?”

董小艳一撇嘴:“还能是谁呀,我的那个婆婆呗。前天我去咱大姐家那边卖鱼,送了几条给咱爸,没想到等我回到家里,那个老不死的婆婆看见我筐里的鱼少了,就冷言冷语地数落开了,说我一斤鱼都没卖出去还把鱼给弄少了。看人家张娟,想干啥就干啥,也没人管一管。”

董小艳只知道向她三姐诋毁张娟的人格,发泄心中的不满,感叹命运的不公,却不想自已的这通言论被张娟的大姨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张娟的大姨也在这家诊所里看病,听了董小艳的这通言论后,气得不行,于是偷偷地用手机告诉给了外甥女张娟。

张娟听说此事后,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该死的大舅妈,以后我非找个机会报复一下她不可,让她嘴贱!”

第二天,李母以及李春俊、崔丽还有李洋和李超正在客厅里闲聊,突然,电话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李母拿起话筒,电话是李春兰打来的:“妈妈在吗?我是大兰,想向你说件事。”

李母高兴地:“是大兰呀。有什么事只管说,别吞吞吐吐的。”

李春兰有些犹豫地:“这个......是这样,昨天小艳在李志民的诊所里和她三姐说了很多有损娟子人格的坏话,正好娟子的大姨也在里面看病,人家全都听见了,还把这事告诉给了娟子。小艳说的可难听了,什么十七八岁就和野男人怀了孩子呀,没和小峰结婚就憋不住了呀,等等,把娟子给气得要死。以后让小艳别再损娟子了,让她管好自已的嘴。”

其实李春兰心里很矛盾,她是个孝顺的人,不想让自已的妈妈为此而生气,可是如果不说,任由弟妹四处乱讲儿媳的坏话,也不对。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告诉妈妈,尽管她也知道告诉妈妈的后果,可她必须这么做。

听了大女儿的话后,李母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气得大骂:“小艳这个拔弄是非的傻儿媳,她咋不哑巴了呢!大兰你放心,等一会我非得好好管一管她不可。”

放下电话,李母怒气冲冲地来到李春福夫妻的卧室,一看,董小艳正在美滋滋地数卖鱼款。李母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愤怒和不满,声音不大却很严厉地对她说:“小艳,你出来一下,到客厅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董小艳抬头见是婆婆,随口应道:“嗯,妈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去。”

婆媳俩一前一后地来到客厅,董小艳立刻就觉得客厅里的气氛异常,因为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已。

就在她感到莫名其妙时,李母开口了:“小艳,你以后和别人说话时要注意自已的言行,该说什么和不该说什么要考虑清楚。那些损人和得罪人的话,能不说就不说,别一天闲着没事净搬弄是非!”

董小艳:“我没损过谁啊,也没得罪过谁,每天我都出去卖鱼,怎么成了搬弄是非了?”

李母:“人家张娟把你昨天和你三姐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给大兰了,刚才那个电话就是大兰打来的,要你管好自已的嘴。你以后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损人。”

崔丽在一边补充说:“昨天上午张娟她姨也在李志民的诊所里看病,你说的那些话人家全听见了,都告诉给张娟了,张娟可生气了。”

董小艳这才明白,原来自已说的那些坏话全被人给知道了,她不由得恼羞成怒,瞪着眼睛扯开嗓门耍开了无赖:“这一定是张娟在胡说,我根本就没说过她那些话,我就是没说!”

她的恶劣态度和大嗓门,犹如火上浇油,使原本就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已情绪的李母再也无法控制,她拍着桌子高声责骂起来:“你妈的真没教养!自已干的丑事漏了馅,反而对着我这个当婆婆的发起火来了!我都六十开外的人了,你这个不孝心的傻儿媳,春福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们都看看、你们都看看,就她的这副德行,哪象一个当儿媳的!”

婆媳俩的吵骂声把李洋和李超给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出来,李春福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办。

而李春俊夫妇则对嫂子的行为非常不满,纷纷谴责起了她的不是。

李春俊:“你咋能这样对着咱妈扯着大嗓门喊呢?没有一点当嫂子的样子。这件事是由你引起的,要是把咱妈给气坏了,就由你负责和承担后果。”

崔丽一边安慰婆婆“妈你别把自已给气坏了,别和她一般见识”,一边斥责董小艳:“你也太不检点自已了,那个张娟就算有作风问题那也是人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更何况,咱大姐、大姐夫给了咱们那么多好处、帮了那么多忙,就算你不看于峰和大姐夫的面子,也该看大姐的面子,这么损人的话咱们绝不能说。”

董小艳见大家一边倒地谴责自已,自已一个人孤掌难鸣,完全处于下风,但她还是厚着脸皮继续抵赖:“你们说的全都不是真话!为什么呀,还不就是因为人家有钱。人家有钱就向着人家!哪象我这个没钱又命苦的人,受穷不说,还得挨有钱人的欺负,你们也就会帮着有钱人欺负人而已!”

李母:“小艳你说反了,是你这个穷人欺负有钱人!”

此后董小艳也不出门卖鱼了,并且还带着儿子躲回了娘家。

眼看着那些鱼都要烂了,李春福没有办法,只得去求李春芹帮忙:“四姐呀,我们买的鱼怎么都卖不出去,小艳又回了娘家,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帮帮忙吧。”

李春琴:“大弟,你不是和你媳妇俩一块儿卖吗,怎么她扔下你回娘家了呢?”

李春福垂头丧气地:“唉,别提她了,她说张娟的坏话,被咱妈给骂跑了。”

李春琴:“是这样啊,那么你把鱼送到我们这儿来吧,我会替你卖出去的。”

于是李春福只好一个人先返回红松,第二天再搭乘客车把那袋冻鱼送到李春琴家,这才好不容易把本钱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