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兴安山里有人家
70247700000062

第62章 老牛铩羽

董小山身上的伤刚刚痊愈,他便拖着瘸腿到处借钱:“大爷,我儿子得了白血病,还得需要两个疗程才能治好,可我实在没有钱,借给我二千。”

“秋子,求求你借给我一千,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还给你。”

。。。。。。

尽管别人也不富裕,但由于他为人还算正直,所以这些邻居和村民是能借就借,尽量帮他渡过难关。

在负债高达六万多后董开源的病总算被抑制住,成功度过了危险期。

经过这一场劫难董小山一贫如洗,房子没了,摩托车没了,他和妻子只得住进了弟弟在红松的破房子里,每天里四处打零工还债,艰难地生活着。

于成宽变成了穷光蛋的消息在亲戚朋友当中传开之后,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亲属中李春兰、于波、于母痛心疾首,顿足捶胸:“这些亲戚,原以为他们很可靠,哪想到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在咱们面前都装出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背后呢,什么亲情、朋友情谊、良心都给喂了狗,就知道使劲地贪咱们家的钱。”

“都还是我的长辈呢,在利益面前都变得寡廉鲜耻,利令智昏。”

“这些该死的晚辈,最好出门被车给撞死,都死了才好呢,省得活着也是祸害人!”

朋友中大都对他表示惋惜,千山的老胡:“可惜了一个商界奇才,没在大江大海里翻船,却在小河沟里覆了舟。”

李春俊:“这下玩完了吧,腰里没了钱也就没了底气,看他还怎么牛。”

双丰的王士财:“哎呀于头,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完蛋了呢?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座搬不倒的山,没想到山也有崩塌的时候。”

只有老牛的孙平对他充满了同情,他特意打电话给于成宽:“于头,听说你现在变成了穷人,这是真的吗?”

于成宽垂头丧气地:“是真的,以前我还对你说我是这里的大树,顶天立地不可撼动,哪想到这么快就倒下了,我是被手下的人合力给推倒的,里面还包括我的亲属。”

孙平:“那些人可真不要脸,你不能就这样把钱都白白地给了他们,去找他们往回要。”

于成宽:“我何尝不想要回来,可是那些人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而我手中又没有证据,想往回要钱,难啊!”

孙平:“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继续做木材生意吗?”

于成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目前资金链断裂,没有资金购买原木,我的三家加工厂已经全部停工了。”

孙平:“就算加工厂开不下去了,你不是还可以批火车皮挣钱吗?”

于成宽叹了口气:“现在不如以前了,以前还行,现在好多私人开的大货车纷纷出现,那些木材贩子都雇大货车运货去了,已经没有什么人使用火车皮了。”

孙平:“是这样啊,如果你在那边混不下去的话就来我们老牛吧,我认识一个姓高的房地产商,他手中有一座楼盘要开发建设,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帮你争取下来。”

于成宽:“谢谢孙老弟的好意,可是我从来没有干过房地产,何况没有资金。”

孙平:“你可以来这边试一试,反正你在那边也混不下去了。”

于成宽低头想了想:“好吧,我过几天就去你们那边看一看。”

而民县的孟建军,当他得悉于成宽已负债累累、频临破产后,居然欣喜若狂,开着破车,象发疯似地飞驰在民县的街头。

他一边疯狂飙车,一边歇斯底里地呐喊:“老于头呀老于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是你让我变成了穷光蛋,是你让我妻离子散,今天你也终于有了报应,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哈哈哈哈!”

于成宽四处寻找那些贪污和截留自已钱款的亲戚和员工,除了找到老妹夫黄涛、二妹夫王冬林以及大哥于成海和外甥张守亮外,其余的人比如赵长城、陈冬梅、张立强、亲家张明礼等人都没能找到。

即便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这四位亲属,在于成宽面前也是拒不承认自已贪污的事情,反而互相攻讦互相推诿。

黄涛:“我在厂子里是勤勤恳恳地做事,每月只拿那六百元工资,我是一分也没贪。就算有人贪了二哥的钱,那也是咱们当中出了个没良心的干的,和我没关系。”

于成海:“老妹夫说得对,咱们都是二哥的亲戚,怎么说也不可能贪二哥的钱。能够狠下心来贪二哥钱的,一定是个没良心的外人。”

王冬林也在一边附和着:“是啊是啊,咱们都是连襟和大哥,那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谁也没有贪二哥的钱,只有那个不是亲戚还有点亲戚关系的,才是咱们厂子的蛀虫。”

张守亮见这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在影射自已,忍不住嘲讽地说:“这真是此地无人三百两。你们三个不要旁敲侧击地绕弯子,有屁就只管放!听你们话里的意思,你们都是我大姨夫的亲戚,就我不是;有良心的也是你们三个,就我没良心;你们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就我不干净!对吧?”

于成海:“对啊,亮子,你在盆子替我老弟卖木材,卖完了钱呢?哪去了?”

张守亮:“我卖木材的钱全都打到我大姨夫的账号上去了,我也是每个月只拿六百多元的工资,比谁都干净!”

又问:“请问你们三个在友好卖的那些木材款都哪去了?”

“这......”

于成海一时语塞,他心虚地看了一眼黄涛。

黄涛见大哥被问住了,连忙解围:“我们卖的那些木材款当然也是都打到二哥的账户上去了。不象有的人,贪了人家的钱还装清高!”

张守亮:“你比我清高啊?”

黄涛:“当然了,不过说清高不准确,我们俩那叫干净!就象一盘白菜炖豆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于成宽看了好不厌烦:“行了行了,我找你们是为了往回追钱,你们就都别扯犊子了。谁贪谁没贪自已心里有数,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都给我吐出来,那都是我的血汗钱。”

接着又对张守亮痛心疾首地说:“亮子,也许你大姨夫脾气不好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也许我对你还不够关心,可是咱们是亲戚,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当面对我说出来,怎么能背后捅刀子呢?”

又说:“你在盆子辛辛苦苦地替我卖木材,姨夫知道你的辛苦和付出,这一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这都不能成为贪污的借口,你一年为我卖了一百多车的木材,销售的总额超过二百万,二百多万哪!换做你,你被别人给贪污了二百多万,你会好受吗?”

接着又对于成海王冬林和黄涛说:“你们也要好好查一下自已的帐,不管谁贪了我的钱一律给我吐出来,都给我吐出来!”

一听于成宽要自已把已经吃下去的肥肉再吐出来,四个人全变成了哑巴,谁也不开腔。

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于成宽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只要自已拒不承认,又是亲戚,谅他也拿自已没办法。

于成宽也确实拿他们没办法,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你们爱钱喜欢钱这我都能理解,可是要从正道上去挣,象你们这样为了过上好日子居然连亲情和良心都不要的做法,可真让我伤心。如果咱们换位思考,你们的钱被我给截留了上百万、好几百万,你们就会好受?嗯?”

只有二妹夫王冬林,在妻子于成丹的责骂下,陆续给于成宽退回了三十万元钱:“二哥,都是我鬼迷心窍,本来我进了厂子里后也打算老老实实地做事,可是看到厂长张立强、咱大哥、老妹夫和张守亮都在大把地为自已捞钱,我就忍不住也捞了一把。没想到二哥会被大家给捞的都快要破了产,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从出了这个事后,成丹是天天骂我,骂我没良心,骂我忘恩负义。现在我把我捞的这三十万一分不少地全给你退了回来,希望二哥收下并原谅我的不是。”

于成宽:“二妹夫,不是我说你,我安排你们这些亲戚在重要职位,是我对你们的信任。可是在利益面前,连你们这些亲戚都经不起诱惑,我还能安排谁呢。不过你能认错悔改,能够主动把钱给你二哥送回来,说明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你的过错二哥是不会再计较的,因为你比我大哥、我老妹夫、比张守亮和张力强、以及赵长城和张明礼强多了,那几个没良心的只知道使劲地从我的身上捞,使劲地从我的身上贪。”

里屋的于波听了忍不住激动地对妈妈说:“妈,还是二姑父有良心,一下子给咱们退回来三十万元。”

李春兰却撇了撇嘴:“听人说他至少捞了一百多万,那三十万还不到一半。”

客厅里的王冬林:“那么二哥的三家加工厂今后怎么办?”

于成宽:“由于我的资金链早已断裂,那三家加工厂现已全部停工,以后再解决不了资金的话只好全部关门了。”

“为了挽救这三家工厂,也是为了挽救自已的事业,从此以后我只能去寻找另外的途径去赚钱。”

王冬林:“二哥还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办法?”

于成宽:“我有一位家住老牛的朋友,以前我年年都平价发给他不少木材,目前他过得非常好,在老牛认识了不少有权有钱的人。据他一位在当地干房地产的朋友说,他们那边有一座即将开发的楼盘对外招标,叫我去一次他们那边,说他能通过关系帮我把那座楼盘争取到手。”

王冬林听了又惊又喜:“这位哥们可真够义气。那么二哥打算啥时去那边?”

于成宽:“过两天我就去。也不知我接下了这个工程后能不能胜任,特别是目前我手中只有不到十万元钱,而我的厂子都要倒闭的消息我还一直瞒着他。”

两天后,抱着一线希望,于成宽乘坐了整整两天一夜的火车,于第三天早上到达了老牛。

他本来是可以乘坐飞机的,但为了省下几个钱,他放弃了坐飞机。

在那位孙平的引荐下,于成宽见到了要给他推荐的那位房地产商高某。

初次见面,于成宽就大方地送给了高某二十万元作为见面礼,接着就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高经理,我是光辉省柳树市的于成宽。听说本市有一座要新建的住宅楼,我来到贵处就是为了这个项目而来。”

随后他又自我介绍了一番:“我这个人一直在经商,在商海拼打了十多年,多少也积累了一定的资本,在整个光辉省的木材行业,我不敢说我是第一,但绝对称得上是第二。目前我看好房地产开发这一行业,决定把全部的资产转行投入到房地产。”

“房地产我没玩过,正是因为没玩过我才感到新鲜。何况我还能替高经理分担一些负担,为老牛市的百姓们做一些具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这正是我所期盼和乐意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成宽侃侃而谈,而高经理则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饶有兴趣地听着。

他是一名四十开外的知识分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既儒雅又有风度。

待于成宽自我介绍完,他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于老板,我很喜欢你直率豪爽的性格,直率和豪爽是你们东北人最大的特点。不过喜欢归喜欢,公事还得公办,我的这个项目一经发布,来找我的大老板、各个企业的老总们是一拨又一拨,都想从我这里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这些人个个财大气粗,他们送给我的现金和贵重物品远远超过你给的二十万元,但是我一个也没答应,现金和物品也都悉数退回。我这个人很看重一个人的特点,一个性格特点不明显只会摆阔的人,我从来就瞧不上眼,再说我也不差钱。”

于成宽和孙平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听高经理的意思,你答应把那个项目交给我了?如果你真的看得起我的话,我一定保质保量按期完工,让你满意。”

高经理点了点头:“我很愿意由你来负责建设这座楼盘,那可是一万多平方米的住宅楼,外加各种配套设施,资金少说也得一千万元以上。如果你的资金雄厚,能够胜任此项工程,我就打算交由你来建设开发。”

听了这话于成宽的心里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已的运气可真好,居然能够在众多比自已不知强上多少倍的企业家那里抢得头彩;忧的是自已目前负债数百万,企业面临破产倒闭,别说拿出一千万,就是一百万,自已也拿不出。

可是已经到口的肥肉他实在舍不得吐出来,于是只好强装笑脸敷衍:“多谢高经理对我的厚爱。只是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得回趟我们柳树去筹款,待筹够了款项,我一定会拉来一只技术过硬的建筑队伍按时开工。”

高经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对站在他旁边的孙平说:“小孙,你明天就带着于老板到那块即将开发的地方看一看,地点就在庆贺门大街茶园小区旁边。”

说罢,他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文件递给于成宽:“这是本市政府关于新建住宅小区的文件,各种要求和规定都写在文件上面,你拿回去好好看一看。然后你还得去国土资源局进行土地利用和土地供应方式的审查,最后还得去一趟城建局备案。待这一切都通过并办好后,你即可拉来一支有资质的建筑队开工建设。”

于成宽躬身双手接过文件:“那是那是,我回去后一定会仔细研读研读,尽早记住并熟悉,改天我就去一趟国土资源局和城建局进行审查、备案,有资质的建筑队我也会尽早给拉来。”

说罢和孙平彬彬有礼地告辞了。

离开了经理办公室,孙平边走边对于成宽说:“刚才高经理说的一千万只是建筑楼房的最低标准,按照目前土混楼房每平一千二百元的成本计算,一万平正好是一千二百万。而道路的铺设、路边的绿化、工人的工资和其它费用也加入进去的话,至少也得二千万元。”

于成宽:“这也正是令我感到发愁的地方。虽然我幸运地拿下了项目,可是手中没有资金,一切都是白费劲。事不宜迟,为了尽快筹到款项,我明天就乘坐火车回趟我们那边,去银行贷款试一试。如果能贷到资金,才能走下一步棋。”

随后孙平又陪着于成宽来到了庆贺门大街茶园小区旁边的那块空地上,那块空地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拆除后的破砖烂瓦。

于成宽望着面前的空地,脸上没有了以往的自信。

第二天,于成宽便乘坐火车返回了柳树。

他回去后便立即带着那份开发文件,到工商银行去申请贷款:“赵行长,我在得宝省老牛市拿下了一个大项目,负责他们老牛市庆贺门大街茶园小区的楼盘建设。这可是一笔上千万的大买卖,可是我手头缺少资金,希望能从你这里贷款二千万元,利息照付,以解燃眉之急。”

赵行长:“于老板,这事我还真是爱莫能助。”

于成宽:“为什么?”

赵行长:“原因有二。其一,你已经从我们银行贷过巨款,而且早就到期了;其二,按我们银行的规定,贷款超过八十万必需到省级银行去申请,何况你要贷的还是二千万。”

于成宽:“你是说让我去乌市的工商银行贷?”

赵行长:“正是。工商银行乌市分行就在乌市的中央大街与友谊路的交叉路口,是我们的上一级,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翌日,于成宽又马不停蹄地带着洪春阳驱车来到乌市,到工商银行乌市分行申请贷款。在信贷科内,接待他的正是十多年以前曾经和他一起到箭楼刘泰原的厂子里收贷的王志。

十多年没见面,王志热情地握着于成宽的手:“呵呵,是大于呀。咱俩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你近来可好。”

于成宽:“是王老弟啊。我最近非常不好,项目缺少资金,今天特意来到这里申请贷款。不知你近来可好?”

王志:“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不知于大哥打算贷多少款子?”

于成宽:“至少二千万。”

王志:“二千万?不知你有什么作为抵押物?贷这么多又用于什么用途?”

于成宽:“我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如果要抵押物的话,我手中这座即将由我开发的楼盘,可不可以作为抵押物?”

王志:“什么楼盘?在哪里?”

于成宽:“楼盘在得宝。是老牛的房地产总经理高飞亲自交给我开发的一座商品楼。”

王志:“按规定是可以这么做的,但是前提是你手中必须五证齐全。比如建筑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建设工程开工证,商品房销售许可证。”

于成宽:“那五证我全都没有,我的手中只有他们那边市政府的红头文件,以及商品房质量保证书,商品房使用说明书。”

王志:“你五证全无,按我们银行的规定是不能给你贷款的,你要想贷出款项的话首先得把那五证给补足。否则我们不但违规,银行的利益也得不到保证。”

于成宽:“那么我手中的红头文件和两本证书就一点用也没有了吗?何况是高经理亲口委派我的,不信的话我给他打个电话。”

王志:“于哥,你就别打了,别说是经理,就是市长来了也没用。”

又说:“依我看你只能向私人去借还有可能,银行的话根本就不行,太不靠谱了。”

于成宽有些无奈地:“这么难,容我想想,容我想想,看还有谁可以帮忙。”

他想来想去,想起了白杨河的张局长,于是便立即拔打了他的手机。

于成宽焦急地:“喂,张局长吗?我是于成宽。我目前因为投资房地产,遇到了点麻烦,想请你帮我一把。”

张局长:“大于呀,遇上了什么困难?”

于成宽:“是这样,我在老牛拿下了一处房地产开发的项目,而且是一个姓高的房地产老总亲自拔给我的。可是我手中缺少资金,那块房产开发下来少说也得二千多万,可是咱们市的银行全都拒绝贷款给我,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目前我在乌市工商银行呢,但是我同样也贷不下来,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张局长听了为难地:“这我也没法帮你,现在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昨天纪检委的人来到我的办公室调查我,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帮你的忙了。”

说罢挂断了电话。

于成宽一听他挂断了,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妈的,运气来了什么都顺,运气没了连喝口凉水都塞牙,我今年怎么这么倒霉?”

贷款失败,于成宽只得忍痛把已经到口的肥肉,打算吐出来。他用手机告知孙平:“我在我们乌市都贷不到款子,人家银行的人要先看我的五证,我拿不出来,没有五证就失去了贷款的资格,目前看来,回你们那边先拿到那五证才是解决事情的关键。”

孙平:“于哥,你先等两天,等我找个机会把这事和高经理说一下。”

两天后,孙平来电话了:“于哥,你的事昨天我找高经理谈了,他认为你在我们这边的时候就应该把那五证给办好,现在既然你都回柳树了,又是为了筹款,那就让你在那边先把资金筹够后再来。如果你资金不够,那个项目他会交给别人去开发。”

于成宽听了恼火地:“他不让我去办证,我怎么筹资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孙平:“这也不能怪高经理,以前也有包工头资金不够就领了证开工的,结果楼盖到一半时盖不下去了,成了烂尾楼。”

于成宽:“高经理要是怕我资金不够给他盖成烂尾楼的话,那么我不盖了,我筹不到资金。”

孙平:“于哥你先别着急,在你们那边贷不到款,可以到我们这边来试一试。在我们这边有好几家民间借贷公司,你不妨过来碰碰运气,没准能贷到款,如果在我们这边你也贷不到款的话,你再放弃也不晚。”

于是于成宽又再次来到老牛,在孙平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家“民间信贷公司”。

当于成宽拿着文件和项目书申请贷款时,公司的老总热情地邀他入座,接着又是倒茶又是敬烟,然后就向他吹嘘了一通自已公司对社会的“贡献”:“本公司资金雄厚,贷多少都没问题。本公司人人都有一颗悬壶济世的仁爱之心,自公司成立以来,已经让很多在银行贷不到款的弃儿从我这里贷到了款项,让那些陷入困境的企业和生意人重新焕发了生机。毫不夸张地说,本公司是久旱的及时雨,是黑夜里一盏明亮的灯,你找到我们公司可真是找对了人。”

但同时他又强调:“本公司由于无需任何抵押就可以放贷,但是为了降低风险,申请人必须手中有项目或一定规模的生意作为前提,同时提供本人真实的家庭住址。本公司会根据你所提供的项目或生意规模,核实并确认无误后进行讨论,确定是否放贷。当讨论结束后,申请人还须交上一笔一定比例的“核实费”,然后才能放贷。”

于成宽:“我在光辉拥有三家大型木材加工厂,每个厂子价值一百多万,还有一套三百多平的住房。不知这些可否作为抵押物?”

那老总:“光辉离这太远,相信你已经把能抵押的都抵押了,我们就不必去跑冤枉路了。”

“那我该拿什么作为抵押物呢?难道把我这二百多斤押在你这?”

老总笑了:“我怎么能把你给扣押在这呢,那是犯法的事。何况把你扣在这里你怎么去盖楼盘。”

接着他看了一眼于成宽手里的文件和项目书:“你就把这个文件和项目书先押在我们这,这已经是给你破列了,然后即可对你的项目进行核实,如果核实属实无误,你即可拿到款项。”

于是于成宽只好先把文件和证书都交到老总的手里,以方便他的核实,自已就暂时居住在小旅店内,耐着性子等着公司的“核实”。

一个星期后,公司的老总终于来了电话:“于老板,经过我们公司全体员工的反复核实和探讨,现在同意放贷给你。但是你要先把十万元核实费汇到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待收到费用后公司才能为你放贷。”

于成宽:“必须先给你汇款?可我还没有收到你们公司的任何贷款,哪怕先贷给我五百万呢。”

老总:“你不给我们核实费谁敢先给你贷,何况还是五百万,想要贷款的话必须先给交足各项费用。”

为了贷到款项实现目标,于成宽一咬牙,把自已账户上仅有的十万元提了出来,汇到了对方指定的账户上。

此后于成宽在旅店里左等右等,也不见公司通知自已去贷款,这天忍不住的他来到公司找到那名老总:“老总,我这都在旅店里等了半个多月了,不知在你们公司的贷款怎样了?”

那老总冷着个脸斜着眼:“于老板,非常遗憾,你的项目经过我们的再次核实,水分实在太多,经我们全体员工的反复讨论印证,为了避免我们公司因此而造成的巨大损失,决定停止为你放贷,还请于老板见谅。”

此话就象一盆兜头冷水,将于成宽从头凉到脚:“什么?停止为我放贷?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先交十万元核实费后,即可为我放贷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你这不是赤裸裸地骗人吗?”

那老总用讥讽的口吻:“我们骗你?于老板,你可真会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咱俩之间确实有一个是骗子,但不是我,而是你。”

于成宽:“你他妈的才是往别人的头上扣屎盆子。你说我骗了你,我啥时候骗过你?”

老总:“你交给我们的材料有水分。谁不知道呀,政府如果真要开发那座楼盘的话,肯定会公开招标。而你呢,一无资金二无资格,大老远的一个人从东北跑到我们这边,就靠你一个人就能承建楼房?分明是一个到处招摇撞骗的大骗子!”

于成宽:“你奶奶的!不给我贷款请你把那十万元退给我,老子不在你这里贷了!”

老总:“你还想往回要钱?实话告诉你,由于你的虚假和不诚实,害得我们公司的员工跑了很多地方去核实,那十万元全花在路上了。你想往回要的话,请到大马路上一直往光辉走,待你走回你们光辉后,那些钱自然也就拿回来了。”

于成宽:“你等着,我去找本市的高经理,那个项目是他批给我的,看你到时是哭还是笑!”

老总满不在乎地:“你就是找到玉皇大帝也是白扯。首先,高经理违规在先,他没有通过公开招标就把项目私下交给了你这个不懂建筑的外行人,同时你也不具备任何资质;而一个堂堂的建筑商能够私下把项目交给你,没准是收受了你的什么好处。现在你有了麻烦,人家避之唯恐不及,还会站出来为你说话?别做梦了。”

听了这话于成宽就象霜打的茄子——蔫了,心想对方可真是个够狠够辣且神通广大的人,他怎么连自已和高经理的关系都一清二楚,看来自已这次是彻底地栽了。

离开了那家信贷公司,不甘心失败的于成宽独自在老牛城里四处游荡,希望能再次筹到资金。

有一天他来到一家歌舞厅内,本以为能在这里结识上有钱的成功人士,不料,舞厅的几名服务员以为他是一名赌徒:“哥们快看,游来了一条大鱼。看他那模样一定是一个爱赌博的家伙,也一定很有钱。”

另一个:“确实是条大鱼,看他那东张西望的神色,象在寻找对手,没准还是一个高手呢。”

“咱们先把他弄到楼上,让他和咱们的赌王赌一把,同时也让咱们开开眼。”

几个人商量妥当,便来到于成宽的面前,一边说着:“老总,你是不是在寻找对手?我们这四楼正好有一位赌王,他很想会一会你。”一边强行把他给挟持到四楼的麻将桌前,逼着他和别人赌博。

于成宽好说歹说:“我不会那玩意,我是来引资和开发项目的。这赌博是违法的行为,咱们谁也不能干这些违法的事,要做一名守法公民。何况我是一名残疾退伍军人,受党和国家多年的培养,绝不会干这种违法的事。”

服务员:“你他妈的不是来赌博的到这里来干啥啊?”

于成宽:“我是来寻找合作伙伴的。因为我即将开发的项目资金需要量太大,而我又在别处筹不到钱,所以想到这里结识个有钱的成功人士。”

服务员:“妈妈的没想到你还挺有事业心的。不过既然你进了这个门,就得付出代价。”

说罢和另外几名服务员一拥而上,把他身上仅有的三千元钱全给抢走了,随后就把他给轰出了舞厅的大门。

没有了路费的于成宽,无奈之下,只得拨打了孙平的手机求助:“孙老弟,我现在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钱刚才全被人家给抢了。你先借我二千元,我好回柳树。还有那座楼盘我不要了,我实在没钱开发。”

此次老牛之行,于成宽不但一事无成,反而前后又损失了三十多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