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兴安山里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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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败家父女

绥芬河东乡工业小区。

唐岩筹办的加工厂内工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此时他正在提醒负责锯材的大锯手:“张春山,你以后要少喝酒,这是在上班时间,喝多了磕着碰着的会出事的。”

张春山听了却满不在乎地说:“小唐,我锯了这么多年的大木头,从来没出过事,你就放心就是了。”

说罢抱起一根大木头,“嗤”地一声便锯下了一块木头皮。

中午,吃饭时张春山给自已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这锯了一上午的板,喝上几口酒解解乏。一顿不喝我这心里就慌得很,干活也没劲儿。”

其它的工友好心地劝他:“上午厂长都对你说过以后少喝,你咋又大喝起来了?喝多了会出事的。”

张春山:“没事没事,我是不喝会出事,喝了才没事。”

工友:“我看你还是别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张春山:“你这是什么话啊,就象诅咒我似的。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大家见他不高兴了,便都住了嘴。

酒足饭饱,张春山对大家说了一句:“我要上趟厕所。”

便一个人向远处的厕所走去。

可是当他走出厕所时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唐岩和其它工人见了大吃一惊,连忙过来摇晃着张春山:“春山,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快起来,地上凉,赶紧起来!”

“不好了,他的脸色变了,得赶紧送医院。”

“看来摔得不轻,象要不行了,送医院送医院,快送医院啊!”

最后唐岩只得飞奔到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一群人把他抬到车上,向SFH市中心医院疾驶而去。

SFH市中心医院。

医生从抢救室内出来遗憾地告诉他们:“我们尽力了,但是病人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死亡原因是颅脑由于外伤而引起的大出血。”

听了这话唐岩傻了:“什么?摔了一跤就死了?这不可能吧?哪有摔了一跤就死了的呢?”

其他工人也都附和着:“是啊,我们平时摔一跤也没事,怎么他摔一跤就死了呢?”

医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有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喝酒和摔跤只是诱因。”

唐岩沮丧不已地:“我咋就这么倒霉呢?好好一个大活人摔了一跤就死了,偏偏我又没给他上保险,这叫我怎么赔人家呀!”

唐岩的办公室内。

听到丈夫死亡消息的张春山的妻子、父母、哥哥把唐岩围在中间大吵大闹:“我丈夫摔死在你的厂子里了,又是在工作时间,你怎么的也得赔我们一笔钱,怎么的也得给我们个说法。”

唐岩:“他是自已喝酒过量造成的,如果是没喝酒砸死的话,我一定给你们个说法。可是象他这样的死法,我觉得特别冤。”

张妻:“你还冤?你替我们想过没有,没了丈夫,家里的孩子和公婆我拿什么养他们?你多少都得赔我们几个,毕竟我丈夫是在你的厂子里死的。”

唐岩:“原来你们是来要钱的。但是我没有钱,这个厂子刚办起来不到三个月,办厂的五万多元还是向我爸借的,而且也没买保险,你叫我拿什么给你们钱?”

张妻:“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们钱,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上法院告你。”

唐岩:“你爱上哪告上哪告,自已醉死的还赖上我了,十足的无赖。”

此时张春山的哥哥和父母也都气势汹汹地叫嚷:“不赔我们钱就到法院告你,我们人都死了你还一毛不拔,真是个黑心的老板!”

一个月后。

SFH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

张妻委托的律师正在起诉唐岩:“本市工人张春山在东乡木材加工厂工作时,因不慎跌倒造成脑内急性大出血,虽经医院全力抢救,最后还是不幸身亡。事发后身为厂长的唐岩,不但不积极对死者的亲属进行赔偿,反而以种种借口拒绝理赔。张春山的妻子以及哥哥、父母等人多次找到他要求赔偿,无奈被告态度坚决,坚称张春山的死是由于其事发当天饮酒过度造成,自已不应为此进行赔偿。原告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只得对被告提起诉讼,希望法官能秉公执法,为我们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唐岩的辩护律师:“张春山是在我们厂子摔死的这我们没有异议,但其出事那天确实饮酒过量,这一点很多工人都可以作证。何况其是自已上完厕所后摔死的,不能按工伤处理,而我们的厂长唐岩也曾多次劝说过死者要少饮酒,但死者却对这些劝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现在他出了事便把责任一股脑儿地全推在了我们身上,有借机敲诈之嫌,望审判长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不予审理。”

原告律师:“被告说我们借机敲诈,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家庭你不同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认为是敲诈?试问假如你的亲人在别的厂子里同样因为工伤而去了世,你会不会也借机敲诈?”

唐岩的律师:“如果是我的亲人的话,我当然要视情况适当地提出赔偿要求。可是你们的情况不同,张春山是酒后自已摔死的,不在工伤范围之内,何况事发后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把他送到了医院,又为他垫付了三千元的抢救费用,可以说对他是仁至义尽。”

原告的律师:“好一个仁至义尽。据我了解,身为厂长的唐岩在用工方面一直存在着违法的地方。首先他没有按照劳动法的规定用工,按照劳动法第十九条规定,劳动合同期限三个月不满一年的,试用期不得超过一个月。可是你的工人全都没有和你签订任何劳动合同,一直在超期录用,属于非法招工;同时也没有为工人们进行人身保险,以至于出了事你拿不出任何财物赔偿。签于此,我恳请法官们对被告的经营状况进行调查,并进行强制赔偿。”

最后唐岩败诉,法院判令他赔付给原告抚慰金、精神损失费、丧葬费共计八万余元。

顶不住巨大的压力他只得贱卖了厂房和设备:“他奶奶的!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办起来的厂子就这么给卖了,也不知我得罪了那个野鬼,专门和我唱对台戏!”

在赔偿了对方八万余元后,由于无处栖身只好卷起铺盖回到了柳树的家里混日子。

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心灰意冷,躲回家里的唐岩成天喝酒吸烟睡大觉,一副颓废的样子。

这天在家里,李春琴一边拖着地板一边埋怨他:“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就知道在家里白吃白喝,也不去想办法挣钱。”

坐在饭桌边的唐岩端着酒杯:“你让我去哪里挣钱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办起来的厂子说没就没了,总不能再回山上伐树吧。”

李春琴:“伐树伐树,你除了会伐树还会什么?你能不能干点别的挣钱?”

唐岩:“别的我也没干过,你就别唠叨了,就让我在家里好好地呆着吧。”

李春琴停下了拖把:“呆着?亏你说的出来,你要是啥也不干的话咱家很快就会坐吃山空,何况你还欠着咱爸五万元没还呢。”

唐岩喝了一口酒:“不是我不想干,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活吗,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活一定会把咱爸的五万元还上。”

李春琴还想说什么,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放下拖把拿起手机一听,是小弟李春俊打来的:“小姐呀,你干啥呢?”

李春琴:“弟弟,我在家里拖地板呢,你有事吗?”

李春俊:“是这样,目前我的木材销售点生意不错,货都要卖完了。以前是我自已到绥芬河进货,可是现在这边实在太忙了,想雇个人在那边替我发货。”

李春琴:“想雇个人发货?可以啊,不知你打算雇谁呢?”

李春俊:“我也没想好,这个人必须为人正直还要会发货,不然我把那么多木材款打给他也实在不放心。”

李春琴:“那是,如果雇个品行不端的还不得把你的货款给截留了,咱大姐夫就是个例子。”

李春俊:“没有合适的人,看来还得我到那边去上货。”

李春琴:“慢慢找吧,咱们是宁缺毋滥。”

通话结束,李春琴放下手机,这时唐岩却凑了过来:“小琴,刚才的那个电话是谁来的?”

李春琴:“我小弟来的,他说千山那边忙不过来,打算雇个人到绥芬河给他发木材。”

唐岩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事我觉得我最合适了,我对绥芬河那边熟,把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李春琴听了不相信地看着丈夫:“你能行吗?发过去的木材不光质量好人还得正直,如果你发的木材质量差或起了贪念,那该怎么办?”

唐岩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这你只管一百个放心,我是谁啊?我是你的丈夫,小俊的姐夫,就凭这层关系我就没理由不干好。”

接着他便拿起手机主动和李春俊取得了联系:“小俊啊,我在绥芬河比较熟,如果你想雇人往你那边发货的话,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你雇了我,我是你的四姐夫,你是我的小舅子,我保证给你发又好又便宜的货过去。”

李春俊:“是四姐夫啊,我也正在为找不到发货的人而发愁呢。现在既然你愿意,那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办。记着发过来的条子要又直又白,这样才能卖上个好价钱。”

唐岩:“这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照办。”

可是没几天唐岩就接到了李春俊的电话:“四姐夫呀,你是怎么给我们发货的?你发过来的那批木条不但弯曲,还有不少烂的和被虫子蛀过的。你是怎么给我们发货的?”

唐岩:“那批货是我在我们这里为你精挑细选的,有点弯曲的也正常。你可以把那些弯曲的和被虫子蛀过的捆在好条子中间卖出去。”

李春俊听了生气地:“你说的倒轻巧,这么多你来捆啊?发不好你就别装了,把你账号上的那一万元退还给我,我要请别人替我们发货,不用你了。”

唐岩:“你打过来的那一万元我也没收到,谁知道你打哪儿去了。嫌我发的不好拉倒,反正我也不想替你干了。”

李春琴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她在家里斥责丈夫:“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傻子,干啥都不行!你办的那个加工厂给赔黄了,外欠咱爸五万多元还不上,现在你又去坑起我小弟弟来了。你赶紧把截留我小弟弟的那一万元给退回去,不然我和你没完。”

唐岩干脆耍起了无赖:“我啥时候收过你弟弟一万元啊?我告诉你,这是没有的事。你以后别听风就是雨,你丈夫不是那样的人!”

李春琴:“你也太臭不要脸了,你那张脸啊,象树皮一样,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你不愿意还的话,我去还。”

唐岩:“你愿意还的话最好把我爸的钱也一块儿还了,别光想着你弟弟,也得多想一想别人!”

李春琴:“你的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咱爸那五万是你借的,谁借的债谁负责,你赔了就想着让我替你还?做梦!”

唐岩:“你是我妻子,你不管谁管?何况家里的钱这么多年我全都交给你来保管,现在遇到事了你就一毛不拔,光想着你那个小弟弟,什么玩意儿?!”

李春琴:“家里的钱大部分是我在饭店里累死累活挣来的,你这两年没往家里拿一分钱,就连春娇上大学的的费用也是由我一个人出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这副嘴脸,还好意思说我,真是个王八蛋!”

唐岩:“你骂我是王八蛋?当王八蛋好啊,天天在家里趴着,什么也不用干!”

李春琴:“你这个王八蛋!废物酒鬼!就算你不为家里想一想,也该为春娇想一想吧?目前她正在读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就那么忍心不管?”

唐岩:“我已经管过了,她从小到大我一直在管,现在是你管的时候了,既然你管了我就不管了!”

李春琴:“你到底管不管?到底还挣钱不挣钱?”

唐岩:“我说了,我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干,你就别多问了,烦不烦啊?”

从这以后唐岩真的啥也不干了,成天窝在家里酗酒,一连两三年没往家里拿一分钱!

如果说他以前办厂失败是因为意外的话,那么多少还会让人感到同情。可现在的他,自暴自弃不说还是一副无赖加酒鬼的嘴脸,令李春琴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最后不得不和他离了婚。

离了婚的李春琴独自一人拉扯着女儿唐春娇,用自已打工挣来的钱硬是供养她读完了四年大学。

可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大学毕业的女儿其行为和秉性和她的爸爸几乎完全一样:“妈,我要买苹果手机,还差二千元,你给我二千。”

李春琴:“你都这么大了,咋还老向我要钱?你妈一个人供你读完了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缺钱的话自已去挣吧。”

唐春娇:“什么?不愿意给我钱了?别以为我大学毕业了就得自已挣钱花,你还得象以前那样不断地给我钱。我每月挣的那点死工资还不够我花半个月的,单靠我的工资,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李春琴:“你咋这样对你妈说话呢?好象我欠了你八辈子债似的!看别人家的姑娘,经常给她妈买这个那个的,而你呢,什么也不给你妈买不说,还老向你妈要钱。”

唐春娇:“你少拿我和别人家的孩子比,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当上大老板了,可我还是个穷打工的。”

李春琴:“咱家能和人家攀比吗?人家是两口子一起挣钱,而咱们家是我一个人挣钱;你如果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的话,就去靠自已的努力奋斗实现自已的人生目标,别在外面挣不来钱就回来啃你妈!”

唐春娇:“你是一个人挣钱,可是如果你要也是大老板的话,你会在挣钱这方面一个顶他们俩。可你狗屁不是,害得我也得成天打工,我还啃你?就你身上的那点儿肉,我把门牙都啃掉了也啃不到多少。你如果愿意一辈子当个臭打工的的话,那就去当好了,反正我不愿意再出去打工了,我以后就打算在街上租家店面,自已当一回老板娘;但是租房子所需的三万多元钱还得由你出。”

李春琴:“我那来那三万元钱啊,你这不是逼我吗?”

唐春娇:“这我不管,反正你得拿钱。”

此后唐春娇每天都逼着她妈妈拿钱,李春琴为此痛苦不堪,哭着说:“这个死孩子,一点也不替我这个当妈的想一想,象个吸血鬼一样地吸附在我的身上,就知道向我要钱要钱。真是一个即不孝又没出息的人,逼得我都没法活了,真不该生她出来!”

与李春琴相反的是,居住在民县某村的李春英和陈山,日子却越过越好,夫妇俩这天决定去一趟云南。

李春英:“听说云南那边一年四季都暖呼呼的,有不少人都去那边旅游作生意什么的,我很想去看一看。”

陈山听了高兴地:“去玩玩也好,反正咱们没负担也不差钱。”

李春英:“就是离这比较远,坐火车肯定不行,咱俩坐飞机去。”

陈山:“对,坐坐飞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坐过呢,就从乌市飞过去,不知道一张飞机票多少钱。”

李春英:“听别人说一张票三千多,咱俩得六千多元。”

陈山:“六千就六千,没啥了不起的,一个来回也就一万二。”

而李春霞就更不用说了,儿子是大款,女儿是富婆,这天张守英在镇上一次性地全款购买了一套新落成的商品房,满江兴又带着工人来给里面装修得漂漂亮亮,他一边指挥工人们装修一边询问着妻子的意见:“你看这电视墙怎么样?象一个大壁炉,两边和上边全是实木框架,中间镶砌的是人造理石,具有欧洲风格同时又有中国元素,可以说是中西合璧。”

张守英满意地点着头:“好看,以后摆上电视就成了一个小型影院,对面再摆上茶几和沙发配套。”

满江兴:“在装修这一块看来我干的还不错,毕竟我学了几年的设计,别人很少对我提意见。”

这时张守亮从外面进来了,看了一眼电视墙便不满地说:“什么玩意!那墙给装的灰不溜秋的难看死了,这些装修工人全是吃干饭的!谁让你们这样装的?”

张守英见哥哥这样没礼貌很不高兴:“哥,你怎么说话呢?这房子是给咱爸咱妈住的,又不是给你住。”

张守亮:“管你给谁住最后还不是得归我,咱爸咱妈的东西最后也就是我的东西!”

张守英:“想的倒怪美,至少现在不属于你!”

张守亮:“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话在这里不好使!”

满江兴见他兄妹俩争吵手足无措,很是尴尬:“那你看怎么布置才喜欢呢?不满意的话现在改还来得及。”

张守英:“别听他的鬼话!该咋布置就咋布置,房子是我买的我说了算!”

张守亮:“你算老几啊?花几个小钱就在我面前装起老大来了?真会装!”

张守英愤怒地:“我再会装也比你强!你这个人吧贪得无厌,不管谁的东西都想占为已有,有了钱顶多只给咱爸咱妈买点鱼呀肉呀什么的,从来不给钱,小气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