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区张娟的家。
于仕杰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妈,我手中又没钱了,你多少得给我几个先花着。”
张娟心烦地:“你呀真没出息,好好的大学不愿上,在社会上也混不出个人样,你到古越没干上几个月就回来了,成天就知道找你妈要钱。”
于仕杰:“你是我妈,我不找你要钱找谁要去?”
张娟:“你应该去找你爸要,再不去找你爷要也行,哪能单靠你妈呢。”
于仕杰不高兴地:“找我爸要?他不把我给吃了才怪呢!你不是不知道,他平时连自已吸面的钱都不够,天天到处要钱,还给我钱?”
张娟:“那你去找你爷要也行,反正你得朝他们要。”
于仕杰:“我爷欠着好几百万的债呢,一直靠借钱混日子,我哪好意思向他要钱啊。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张娟:“他们没钱也得给你钱,谁让你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了。你不好意思要妈替你去要,看他们给不给。”
说罢她拿起手机拔打了于成宽的手机。
于成宽家。
左手缠着绷带的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养伤,突然自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呜呜呜......”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里传出前儿媳张娟那娇滴滴的声音:“爸,你还好吧?忙呢?”
于成宽听了没好气地:“好什么好,先是被小峰给砍伤了手,后来心脏病又犯了,要不是春兰和小波出钱送我到医院去治伤看病,恐怕我都死了。”
“你这个人没事从来不打电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该不是又来要钱的吧?”
张娟:“爸你还真猜对了。杰杰这几天一直赖在我们家朝我要钱,我哪来那么多的钱啊,不给他钱吧他就闹,我都快受不了了。他是你的孙子,你们总不能不管吧?”
于成宽:“让我管?我家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所有的钱都被手下的员工给贪污了,目前我连疗伤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外面还欠着几百万的债,你让我拿什么给咱孙子?亏你说的出来。”
张娟:“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你们家目前是穷得叮当响,但是你不是还有残废军人抚恤金吗?你把每月的抚恤金分一半给你孙子不就行了吗?还没有钱,就算是猪身上的骨头还能剔下二两肉呢,何况你一个大活人!”
张娟的这通冷酷无情而又恬不知耻的话气得于成宽浑身直哆嗦:“你个臭婊子!从我们家里巧取豪夺了那么多钱还不知足,你还是人吗?你奶奶的,看到我这么困难你不但不帮,反而打起了那点救命钱的主意,你的心咋就那么狠呢?!”
张娟:“我狠?我实在算不了什么,你看看你那些员工,有的是你的哥哥,有的是你的妹夫,有的是你的外甥,还有的是你多年的好友。可是他们对你狠不狠?比起他们来我算什么呀?再说了,我如果要不狠点,就会什么也得不到;对于你那样的人,就得该狠!”
说罢,她挂断了手机。
那边于成宽一听她把手机关了,也对着手机骂了起来:“你他妈的怎么不骂了,不是很会骂人吗?怎么今天没骂几句就哑巴了?”
李春兰坐在一边听见丈夫在骂人,奇怪地问:“谁惹你了?”
于成宽:“还能谁,娟子那个臭娘们呗。她给我打电话要我给孙子钱,说孙子现在赖在他们家不走,又说她手中没有钱,最后竟让我把抚恤金也分一半给咱孙子花!你说,她这还是人吗?”
李春兰:“那个婊子现在可有钱了,真是要啥有啥。听人说她和孙志军在橡树区开办的保温材料厂产品供不应求,她还是厂里的最大股东,目前夫妇俩拥有的财产超过五百万,富成这样还在装穷。”
又说“以后她再来电话不论以什么样的借口向你要钱你都别理睬,她是一个善于算计别人又贪得无厌的这么一个人。”
于成宽:“可是孙子老赖在她家也不是个办法,应该让他回学校去读书。”
李春兰:“这个放心,虽然娟子不嫌弃他可是孙志军肯定不会喜欢他,因为不是他亲生的。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咱孙子就会主动回到学校去继续读书,也还会回到咱们家里的,只是到时你可别再对着他乱放屁。”
礼拜天。
于波和洪春阳带着女儿来到婆婆的家中看望老俩口。
洪春阳是个孝子,他给父母买了很多吃的喝的:“妈,这是我给你买的核桃粉,蓝莓,北京糕点;爸,那是我给你买的茅台迎宾酒,冻鸡翅,熟牛肉,大黑鱼。”
洪母高兴地:“阳子你咋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呢,我和你爸可吃不过来。能回来看看我们就不错了,记着以后要经常回来看一看我和你爸。”
洪于:“奶奶我们以后还会来看你和爷爷的,我可想你们了。”
洪母听了高兴地:“还是孙女的嘴甜,简直和婷婷一个样,都很乖。”
可是坐在轮椅上的洪父听了却是老大的不高兴:“老婆子,你就别瞎恭维了,她能和婷婷比吗?婷婷都大学毕业当上老师了,她还是个初中生!”
于波和洪春阳听了,夫妇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于波开了口:“爸,小于现在是没法和婷婷比,可那是因为岁数小。将来于于长大了,她也会象婷婷那样考上大学的。”
洪父:“哼,朽木不可雕,有什么样的妈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难说,难说。”
洪母听了急忙对老伴使了个眼色:“你在胡说什么啊?一天天把你给闲的。”
接着她又陪着笑脸对于波和洪于说:“我老头子的话就是放屁,你们都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给闲的。”
于波:“爸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如果我做的不对,我以后一定会改正。”
洪父斜了她一眼:“已经做熟的米饭还能回生吗?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假如玲子没和春阳离婚的话,我那外孙女和她妈妈会找个二手男人?阳子会赌博吗?他会输掉那么多钱吗?你管不住他,还给他当什么啊?”
洪春阳见牵扯到自已的劣迹,不由得面红耳赤:“爸,你怎能这样责怪小波呢,这都是我的错和她没关系。爸,你心里不痛快说我就行了,千万别说她。”
洪父:“我为什么不能说她?她比玲子金贵还是什么的?以前你和玲子没离婚时你敢背着她去赌博吗?给你一百个胆你都不敢!可是自从你离了婚之后是越陷越深,外面光赌债就好几万,连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你个赌鬼败家子!”
洪春阳听罢低下了头,无言以对,显得十分狼狈。
于波则辩解:“我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他,可是他把我的话全当成了耳边风,我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了他。”
说到这里她不满地看着丈夫:“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越输越想捞。不光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还以我的名义在外面借了许多外债,一旦债务到期,你让我拿什么还啊?”
洪春阳听了有些恼羞成怒:“你是公务员,爱怎么还就怎么还,还没到期就把你给吓成了这样!如果真的到期了你还不上,我就是去卖血卖肾也要替你给还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洪母在一边听了急了:“阳子你说什么呢?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还不上外债就又要卖血又要卖肾的,你疯了吗?如果还不上妈替你们还,真是作孽啊!”
洪父则毫不怜悯地呵斥:“他自已糊的屎自已擦屁股,咱们不管,不管!脚上的泡都是自已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你那是自作自受,活该!”
洪于见大人们吵成了一团,胆小的她吓得又一头钻到了桌子下面:“爷爷,爸爸,你们都别吵了,我害怕。”
洪母见孙女给吓成这样,心疼坏了,一边把她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一边数落:“你们爷俩呀,就象是前世的冤家,一见面就吵,吵,吵!都吵死了得了!”
于波见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只好说:“于,你和妈妈先走吧,妈妈带你去你姥爷家。”
说罢拉着女儿的手,娘俩先走了。
洪春阳见妻子和女儿都走了,也只好气咻咻地独自随后跟了出去。
在大门外,一家三口恰好与也来探望洪父洪母的李秀玲和洪婷婷迎面相遇。
洪婷婷见到爸爸,高兴地向爸爸打招呼:“爸,你和小于也来看望爷爷和奶奶来了?”
接着又用手抚摸着洪于的小脸蛋:“小妹,你比以前俊多了,一直很快乐吧?”
洪于:“是啊,我一直都很快乐,期末我还考了个全班第一呢。婷婷姐,你也很快乐吧?”
洪婷婷转头看了一眼李秀玲:“我当然快乐,只是妈妈不怎么快乐。”
此时洪春阳接口问:“婷婷,你妈为什么不快乐?是生病了吗?”
洪婷婷又转头看了一眼妈妈,又看看爸爸,嗫嚅地:“不是,妈妈没生病。是。。。。。。是。。。。。。”
她想说“是因为你抛弃了妈妈伤害了妈妈对你的感情,妈妈才不快乐,”可是已经懂事的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李秀玲怕女儿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拉着脸低声对她说了句:“婷婷咱们是来看望你爷爷和奶奶的,别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快走吧。”
说罢拉了婷婷一把,抬腿就走。
于波见此只好对洪婷婷说:“侄女,你慢走啊,有什么困难来找你爸,别闷在心里。”
李秀玲听了讥讽地:“我们就算再困难也不会去找那个陈世美,你就别狗拿耗子瞎操心了!”
在洪春阳的父母大门口,李秀玲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冷冷地望着前夫一家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冷笑:“真是越穷越能装,俩个狗男女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负债累累,我看你俩还能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