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花带我们走进客厅,上了茶水,她才说:“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行业无非是国外的雇佣军,国内虽然没有雇佣军组织,但国内的刀手行业,其实也是雇佣军性质的一种形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且咱们华夏国还有专门培养这种高手的学院,不瞒两位,我手下这些人,都毕业于刀手学院。”
要不是听厉飞花说,我还真不知道国内有这种学院,不得不感到诧异。
沈佳怡抿了口茶,而后复杂地看着厉飞花说:“厉小姐,你说的这所学院,可是地处西北的黄龙学院?”
“是的,沈小姐。”厉飞花点了点头,“以沈小姐的背景,想必对黄龙学院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我才劝阻赵杰不要去黄龙学院冒险。”
“黄龙学院成立于民国晚期,传言学院的院长是当时武林第一孙禄堂的后人,至今已有七十余年。这些年学院培养了近万名武林高手,这些人毕业之后,大多数都为国效力,极少数人被各大家族招揽,厉小姐能招揽那么多高手,着实证明了厉小姐过人的能量,长安有青阳,沙洲有飞花,李小姐真是实至名归,佩服,佩服。”沈佳怡也是动容地说道。
厉飞花摆了摆手:“沈小姐过誉了,我只不过有特殊的渠道,能将外面的人送进学院而已。想必沈小姐应该听说过,黄龙学院每年招生都极为苛刻,年龄与实力上面都有极其严格的标准,所以一般人想进去,真的很困难。”
然后看着我说,赵杰,你不要以为黄龙学院是一般的武术学校,虽名为学院,但实则跟屠杀战场没有两样,想在学院里生存下来,是极其困难的。这么跟你说吧,我每年可以送五个人进去,而且这些人在进学院之前,实力绝对不比你差多少,但往往五个人都是有去无回,这几年能活着回来的人,还不到十个,能达到毕业标准的人,只有三个。所以我劝你慎重考虑这件事,一旦进入学院,谁都帮不了你,遇到任何麻烦,都只能靠你自己解决。无论你是达官贵人之后,亦或是草根阶级,在学院里都是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唯有用实力说话。
厉飞花应该不会骗我,她都觉得黄龙学院危险,这就证明是真的危险,能活下来的几率着实太小了。
这时,沈佳怡紧紧蹙眉看着我说:“赵杰,其实莫家武道天赋最强的人并非是莫少杰,而是莫少杰的堂哥,莫剑。三年前,莫剑不听家人劝阻,执意去了黄龙学院,结果就在学院活活被打死了。莫家的能量你应该知道,但即便是莫家,事后也只能忍气吞声。从此,黄龙学院便成了名门贵族的禁区,很少有达官贵人子弟去黄龙学院,因为不值得,如今学院的学员几乎都是穷困潦倒的草根,这些人觉得自己命贱,即便是死了,也不可惜,还不如碰碰运气,如果能从学院活着毕业,也算是改写人生。但是你,根本不值得去冒这个险。”
我笑了笑,故作淡定说:“佳怡姐,我又不是名门之后,有什么不值得的?同样是一条命,别人敢拼,我为什么就不敢拼?你不是看过我的手相吗,我能长命百岁,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放心吧。厉小姐,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随时都能动身。”
“赵杰,你这又是何苦呢?”厉飞花也是露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又说:“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珍贵吗?不是爱情,也不是那些所谓面子和尊严,而是生命。无论任何事情,都不值得赌上生命。”
这些天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连活着的目标和动力都失去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嫣然姐变了心,对我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她不是跟莫少杰走那么近嘛,不是觉得跟莫少杰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更有前途嘛,那老子就一定要证明给她,她的选择是错误的,他莫少杰能达到的高度,我赵杰也终将达到!
想到这里,我无比肯定和坚决地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劝我,厉小姐,你直说吧,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
厉飞花重重地叹了口气,最后说:“既为朋友,我自然会帮忙。黄龙学院的招生时间跟其他学校差不多,都是每年八月底九月初,还有十余天时间,到时候我通知你。”
我闻言便站起来,抱拳说:“多谢厉小姐,那我们就告辞了。”
没多久,我和沈佳怡就从四合院走了出来,厉飞花亲自送我们到门口,等我们走远,她才返回四合院。沈佳怡的脸色始终都不好,气愤和不舍充斥着眼眸,也不搭理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想到马上就要跟她分别一年,我心里竟然也有了一丝不舍得,顿了顿,我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说:“别为我担心了,放心吧,我死不了。”
虽然我们牵过几次手,但每次都是沈佳怡主动牵我的手,只有这次是我主动。到了夏末初秋,气温还是高得吓人,但沈佳怡的手,却有一丝冰凉的感觉,不过柔若无骨,握在手里很舒服。
沈佳怡见我主动牵她手,脸颊上的怒意渐渐消散了,认真地看着我说:“赵杰,你决定的事情,我知道我改变不了,我也不拦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跟我结完婚再走。”
结婚?!
冷不丁听到这话,我顿时石化了,怎么也没想到,沈佳怡会跟我提这种要求,要知道我此去生死未卜,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那沈佳怡岂不是要当寡妇?!她可真是太傻了。
可是,换个角度想,她决定跟我结婚,不正好说明她对我的真感情嘛,我真的好感动。
我忍不住摸了下沈佳怡的脸颊,说:“现在还不行,等我回来,就立即结婚,相信我。”
“不行,必须先结完婚再走,万一你……呸呸呸,”沈佳怡似乎意识到说的话有问题,声音戛然而止,不多几秒又说:“赵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这么大年龄了,也是该考虑结婚要孩子了。”
沈佳怡是想说,万一我挂了,至少还能留个后。
我正准备说服她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真是替我解围了,掏出手机,看到是尚文婷打来的,我猜想肯定是关于尚江龙的病情的事情,于是很快就接通了。
“赵杰,你在哪?”尚文婷的声音不对,带着一丝怒意。
我微微愣了一下,便如实说在外面,怎么了?
“我问你一件事,你务必老实回答我,沈平为什么主动给我爸治病?不要说因为你跟沈佳怡是朋友,她就能让沈平给我爸治病,这个解释太苍白无力了。”
尚文婷既然这样问了,想必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专门打电话问我这件事。我猛然被问及这件事,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咋回答了,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尚文婷见我半晌不语,更是火上浇油,怒道:“你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沈医生为什么还要带我爸到省城,接受治疗?你说实话,别再骗我了!”
我说你别乱猜了,我们没有什么协议,沈爷爷给尚叔叔治病,只能说明沈爷爷以治病救人为本职,他是个令人尊敬的大夫。尚叔叔能化险为夷,这不是好事吗,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说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就不多说了,挂了吧。说完,我匆匆挂断电话。
“尚小姐早晚要知道我们的事情,瞒不住的。”沈佳怡若有所思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不可能想不到,但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尚文婷,能拖多久是多久吧。可能也正是因为我害怕面对尚文婷,本来预计多待几天再去省城,但下午我就走了,临走前,依然没有告诉尚文婷。
第二天沈平也回来了,尚江龙刚做完手术,暂时不宜长途跋涉,于是就留在了沙洲市,过些天再将他接到省城治疗。
沈平一回到省城,就让沈佳怡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趟沈家,什么事情也没讲,但我心里已经猜到了,肯定是为我和沈佳怡的婚事。
沈平已经履行了承诺,救治尚江龙,而现在也到了我该履行承落的时候。接到电话,我就坐车去了沈家,沈佳怡坐在门口等我,一见到我就说:“赵杰,我已经给爷爷说了,马上结婚,他找你也正是商量这件事,我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听你的,但结婚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这次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