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勉轻叹一声,勉力一笑,言道:“事已至此,兄长勿要自责,其实前日我心中便有定数,待兄长好了,便与蚕儿一起,找个僻静之所隐居起来,再不问世事。”
弧厄听言开怀大笑,道:“先生能如此想,再好不过,走,咱们进屋喝酒去。”言罢,便即抓住伯勉手腕,大步朝屋中行去。
两人行至厅中坐下,弧厄又从桌上满了两盅黄酒,拿起一盅递予伯勉。伯勉接过酒盅,淡淡一笑,没等弧厄开口,便即言道:“这盅我敬兄长。”言罢,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弧厄哈哈一笑,也拿起酒盅一口喝下。伯勉又端起酒壶予他满上,言道:“这盅酒喝下,我有一事相求。”
只听弧厄道:“额,先生怎得如此见外,有何事?直言便是,你我本就一家,勿要客套。”
伯勉微微一笑,道:“既是一家人,为何现在兄长还叫我先生,往日在朝中,兄长如此叫,乃是为了避免贼人猜忌,那也罢了,现下你我二人皆沦为通缉要犯,兄长应当改口了才是。”
“诶!”只听弧厄道:“叫了这许多年,早已习惯,哪里那么容易改口,先生有何事,尽管直言便是。”
只见伯勉又将自己酒盅满上,端在手中,笑道:“不急,喝完这盅。”言罢两人相对饮下。这才听伯勉问道:“兄长可知北燕大夫徐子豫?”
弧厄诧异,道:“中原六大剑客之首的燕子豫?我自然之道,匠剑双绝,曾经威震天下。只可惜三年前抱病而亡,先生为何突然提及此人?”
伯勉轻点了点头,道:“蓉儿正是徐子豫遗孤。”
弧厄听言大为吃惊,“噢”了一声,问道:“北燕距此如此遥远,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伯勉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徐子豫并非抱病而亡,乃是被人下了荷香腐骨散之毒,我此番是想求兄长,待身子无碍后,收蓉儿为徒,授他剑法。”言罢,起身进屋,从包裹中取出那本《徐子剑》诀来,递予弧厄。
弧厄接过竹简,打开来看,一连看了几篇,见书中所载剑招多是讲究接力运气之道,招式精奥绝伦,妙不可言。随即摇头叹道:“徐子豫真奇人也!”
又听伯勉道:“蓉儿乖巧懂事,惹人喜爱,我见兄长与她有些渊源,若是兄长愿收她为徒,授她剑法,相信她以后必将有一番成就,继承他爹爹的威名。”
弧厄轻轻皱眉,微一思量,道:“授他剑法道是无妨,只是拜师之事……”
“兄长有何为难之处?”伯勉问道。
只听弧厄道:“他爹爹威慑四方,何等英雄,我弧厄何德何能,做她师傅,若是让旁人知晓,我难脱不自量力,自抬身价之嫌。”
伯勉听他如此说,不尽哈哈大笑,言道:“兄长平日行事不拘小节,为何此番却畏首畏尾,在乎旁人眼光,再说他爹爹早已辞世,何来攀贵之嫌?”
弧厄低头沉思片刻,言道:“好!既然如此,我当尽力而为。”随即两人相对一笑,又端起酒盅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