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当总经理,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董事会那群人被施荣欺压惯了,施勋就是骑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施勋跟施荣不一样,施荣常年面无表情,谁看了都害怕,施勋却是满面春风,无时无刻不在笑,但如果你因为他爱笑就小看了他,那么最后,也许你被生吞活剥了都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下班后,施勋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酒吧。他也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平时就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泡泡妞什么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因为施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深交。他不过是……觉得日子无聊,所以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总是做妈妈怀里的小萌萌,他……其实也是会厌倦的。为什么在妈妈面前他都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我?他长大了,看得出来妈妈不喜欢什么样的人,但偏偏……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跟父亲一样,冷酷、暴戾、自私,没有丝毫同情心跟怜悯心的人。他不敢在妈妈面前露出本性,所以便迫切渴求做某些事来安慰自己。
明明那是将他带到这世界上的女人,对他最温柔,最爱他的女人。但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害怕失去。如果失去了妈妈……或者是那双慈爱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施勋觉得自己会疯的。
所以他甘愿永远做她的果果,一个永远都长不大,天真顽皮的小男孩。
将杯中劣质的酒一饮而尽,几个朋友在一起讨论,他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话题不知怎么地一转,转到彼此的妈妈身上了。
正在喝酒的施勋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熟悉他的人会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懂:“瞧勋子长这样,就知道他妈长啥样儿了,指定是个大美女!”
“哈哈哈哈!”
有人看见了施勋放在桌上的皮夹,眼疾手快抓过去打开,摊开在众人面前:“老子早就瞧着这张照片了,这女人真他妈好看!”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翻着白眼倒下了。施勋慢条斯理地将皮夹收回裤袋,随意地丢掉手里只剩半截的酒瓶。地上的男人头破血流,他却只是轻轻叹息:“嘴太臭了。”
“勋子你他妈发什么疯?!”先前那个叫色子的胖男人急了,刚站起来,就被施勋一个漂亮的扫堂腿踹倒,抱着肚子在地上哼唧。
施勋厌烦了。跟这些人混在一起,非但没有让他的情绪得到缓解,反而让他更加烦躁。但现在……他想,也许自己找到了纾解的方法。
他跟施荣是一样的,但他骨子里比施荣更加疯狂。
从小施荣就把他送去学武,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施勋的对手。如果不是施荣及时赶到,也许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就是几具尸体了。
施勋打红了眼,根本不认得眼前谁是谁,施荣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沉声说:“你妈做了夜宵等你回家去吃!”
施勋突然就冷静了。他剧烈地喘息着,慢慢地跪倒在地。
施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你嘴里说的加班,就是这个?”
施勋不说话。
施荣拎起他的衣领说:“走。”
“……去哪儿?”半天,施勋只问了这三个字。
“你妈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