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连拉我下地狱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面色苍白、唇边溢血,跪倒在地的沈青洛,姬明杳喘息着冷笑。
“不用一刻钟,你便败了,可真是有损你师父的名誉。”她毫不留情地讥讽,“罢了罢了,我也不屑与你这等无能之人争斗,时间不多了,我既要夺你所爱,心中总难免愧疚,不如再让你和他最后道个别,你看如何?”
沈青洛有说不的权利吗?
她还未开口,姬明杳已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想清楚了,你是要保他的命,还是要拉他陪你一起下地狱?”
沈青洛的剪水秋眸怔怔地看着她,她此刻一身狼狈,裙衫破烂,长发散乱,跪坐于地,却仍不掩她优雅清高的气质。
这气质来自她最为敬重的师父。
六年相处,她照猫画虎,也学得了几分相似。但终究年少,学不会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孤高冷傲,遗世独立。
那是陪了她六年的师父。
也是她遭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已经……没得选了吗?
为何会败的如此之快?
快到……她还是如此不甘心啊……
楚漾,楚漾,楚漾……
我做错了什么?
因为我爱他,因为还有别人爱他,所以我就必须要承受这般切骨剜心之痛吗?
放弃,还是死?
“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会怎么选的。”姬明杳也不着急,见把沈青洛家门口弄得一片乱糟糟的,还好心帮她收拾了一下。
她就那样耐心地站在她面前,等着她早已注定了的答复。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我会怎么选,我还有的选吗?”
似乎沉默了一个世纪之久,沈青洛低声开口。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一字一顿,带着刻骨的恨意。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下午,你便去和他道个别吧。”姬明杳声音带笑,掩藏不住的笑。
“想来,这应当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罢。以后,由我带他去浪迹天涯,看四海八荒。”
她款款说完,转身离去。
见她已然离开,隐在暗处的少年急切地快步上前。
“青洛……”
“姜秉翟?”沈青洛打量着他,冷冷开口,“找我何事?”
“刚刚,我都听到了。”姜秉翟抬手搭上她的肩,“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那……”我呢?
“和他不可能,和你更不可能。”沈青洛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若余生不见,我便是一人终老,又如何?”
没有料到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姜秉翟愣在原地。
“姜秉翟,从来都是你一个人自作多情,我绝不可能会喜欢上你。”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只不过一个小丑吗?
她这番话,比三年前的那一幕还要令他刻骨铭心。
以至于成为了他以后夜夜缠绕的噩梦。
挥之不去。
沈青洛进了家,反锁上门,疲软的双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