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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魏老板和他的才子佳人们(2)

25.5大老魏和小何炅

何炅从他的词汇库里调出来形容老魏的词汇是:有煽动力的,重感情的,于我有恩的。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三个不太“标准”的词汇,随即对它们进行了“有理有据”的说明,这使作者相信那是他深刻的感受而非即时反应的不完全确定的想法。

“他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毫不吝啬地表达他私人对我的喜爱,他不止一次说,何炅是我最喜爱的主持人。我受宠若惊。我觉得那超出了一个领导对一个员工通常意义上的鼓励,还包含有一个长辈对年轻后辈的由衷喜爱。”

“我34岁生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在《快乐大本营》的录播现场,录完正式的节目之后,忽然欧阳台长走上台来,祝我生日快乐,说感谢你这些年为湖南广电做出的贡献。我已经感动得不行了。然后又送出了魏局长专门给我写的一副贺联。”

何炅说,老魏是唯一一个他不怕的领导。“我从小怕老师,怕班主任,上班以后怕领导,但我不怕老魏。他是一个亲切的随和的对晚辈爱护有加的长者。”

湖南卫视的大型晚会非常多,小何炅经常和大老魏“并肩作战”。因为不用怕老板,何炅总是很放松,他常常在晚会彩排的时候对老魏说:“魏老板,麻烦您把这个故事给我讲一遍。”

湖南卫视的晚会是以煽情出名的,几乎每一台晚会都一定会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的最动人的版本,通常都是由魏老板亲自讲出来的。

“做晚会这么些年,我感受最深的,是他指导我们怎样才能把故事讲述得动人。他总是问我们,你作为一个普通观众,你感到震撼吗?你来讲述这个故事,你感受到这个故事当中的人的感受了吗?你真的理解他的情感了吗?你要感同身受。你要用自己全部的身心去感受他们的感受,去理解他们的情感与心灵,这样你讲出来的故事才能真正打动观众。于是这时候我就总是请求他:魏老板,麻烦您把这个故事给我讲一遍好吗?”

“他真的能把故事讲得不一样。一个乍一看平平淡淡的故事,经他一讲,你就会发现原来有那么多动情点。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是重感情的,有煽动力的。因为他重感情,所以他能体会到比别人更多的情感;因为他能把这种情感表达出来,所以他有煽动力。”

当本书作者请何炅用一句话来描述他心目中的老魏时,他的回答仍旧快捷而肯定:“他是一个把锐利和厚重结合得特别好的人。”并且同样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他在湖南广电施行改革的动作是锐利的,但是他在处理节目和处理人的问题上,有特别浓厚的人文情怀,给人以特别厚重的感觉。

25.6雨水和泪水

丁晖曾说,魏文彬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爱吃辣椒,易动感情,有很大的智慧和很深的城府,但同时又奔放热烈,单纯坦率,感情完全外露,性格非常鲜明,是一个完全本真的人。什么样的统帅带出什么样的部队,他带出来一支情感充沛的部队,会大笑也会大哭。也许,这是湖南的节目有感染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止一次金鹰节开幕式晚会后,一批导演都是以痛哭之类的方式来抒发心中的情怀,而且在痛哭过后,自己不觉得不男人,旁观者也不觉得不男人。这跟统帅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是一个冷淡冷漠的人,他的部属不可能表达热烈的情感。他很睿智,很敏感,加上他性格当中一些很善良的元素,我觉得从他身上可以感受到很多的温情。”

湖南省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姜欣为纪念2000年首届长沙金鹰节开幕式而写的一篇文章,为丁晖的说法加上了有力的注脚。2000年是金鹰节永久落户长沙的第一年,湖南广电下定决心要打造一台最壮观的户外开幕式晚会,将金鹰节做出影响、做成品牌。但是天公仿佛有意考量湖南人“胆大妄为”和百折不挠的程度,以连日无休的大雨使得规模浩大的晚会未经彩排就进入了次日的直播,而直播的当晚依旧大雨如注。姜欣在题为《难忘的故事:金鹰是怎样翱翔的》的文章中记述了那个雨水和着泪水的夜晚:

10月19日,开幕式晚会如期举行。在雨中,可容纳万人的广电中心广场仍然气势恢宏,造型、色彩各异的灯光将全场装点得美轮美奂。一个主舞台,两个副舞台,中间一条“星光大道”从观众席中横穿而过。在雨中,演员们放声高歌,尽情舞蹈;在雨中,导演们挥舞大旗全场奔跑、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演员和现场的观众;在雨中,数千名公安、武警、消防、交警保卫着场内外的安全;在雨中,所有领导、嘉宾和群众一起唱起了国歌: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大雨淋湿了我们的头发,淋湿了我们的衣服,嗓子喊哑了,腿也跑肿了。然而,这是一个胜利的夜晚。晚会结束时,魏文彬到剧组去看望全体演职员工,握一个人的手,那一个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晚会总导演李祖仕抱着魏文彬大哭:“老魏,能不能让我三年不再做晚会!”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流下了眼泪。李祖仕在痛哭中说三年不再做晚会,是因为做晚会太苦太累。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是晚会磨炼了自己,打造了自己。不管怎么苦怎么累,他们都要感谢这一次一次的磨炼和打造,感谢湖南广播电视给了自己一片蓝天,一个展现自身价值的千载难逢的舞台。所以,不到三个月以后,李祖仕又将参与到迎接新世纪的元旦晚会中去。

这台晚会有近十万现场观众,近两亿现场观众,浩大的声势引来了全国媒体对金鹰节铺天盖地的报道与评说。而魏文彬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一次又一次说起开幕式那个雨水和着泪水的夜晚,一次又一次眼含热泪。

25.7争龙之战

魏文彬和龙丹妮的故事早已成为一段流传甚广的佳话。

龙丹妮是个率性随意的长沙妹子,从小到大都有一句口头禅挂在嘴边:“不就是玩儿嘛。”她当年玩儿似的考上浙江广播电视专科学校播音专业,毕业后又玩儿似的追随男朋友去了广东阳江电视台,在那里玩儿似的做了一个著名音乐节目主持人。但是在阳江那样一个地方,再著名也有限,何况珠江三角洲为港台电视所覆盖,广东电视空间逼仄。1995年欧阳常林创办湖南经视,到处招兵买马,龙丹妮闻讯玩儿似的往台里送了一个节目带,玩儿似的被招了进来,初试复试全免,直接上班,做综艺节目编导,开始了“陪你一起玩”的娱乐电视生涯。

欧阳常林在创办经视之前长期和琼瑶合拍电视剧,深受港台电视文化影响。因此,在广东和港台电视有过一年多亲密接触的龙丹妮的到来,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龙丹妮到了这里,则是得其所哉。龙丹妮参与创办了湖南经视的第一个综艺娱乐节目《幸运3721》,以她对港台电视的认知经验对节目贡献良多。这档节目创造了湖南电视从未有过的收视辉煌,对湖南电视后来的发展走向影响深远,它甚至被视为中国第一档真正意义上的综艺娱乐节目。

龙丹妮在湖南经视迅速成长,后来又创办了一系列知名节目,如《真情》、《绝对男人》、《明星学院》、《完美假期》、《天使爱美丽》等。她的名字总是与那些备受瞩目的新型节目联系在一起,这些节目大多是开先河的、高票房的,虽然也不免是有争议的。

在21世纪电视娱乐工业时代到来的时候,在卫星电视的竞争日趋激烈之际,龙丹妮作为湖南广电最为活跃的创新因子和湖南最有活力的娱乐节目创意团队的掌握者产生了全国性的影响。在竞争者的眼中,龙丹妮不啻湖南广电手中的一张“王牌”,如果可能,没有哪一个竞争者不想抽走对手的“王牌”。2006年初,湖南的“王牌”险些落入上海。在一种极为微妙和复杂的情势下,龙丹妮带领一支团队出走上海文广。此时正当湖南广电与上海文广展开比拼的关键时刻,此事掀起了轩然大波。

龙丹妮的去留被赋予了相当重要的象征意义。有人说,如果湖南输掉龙丹妮,就将在娱乐节目领域彻底输给上海。这是一个危言耸听的说法,但也许不无道理。“争龙之战”是21世纪初中国地方卫视加入全国性战团后竞争日趋白热化的生动直观的一种反映。这场争夺是对一个人才、一支团队的争夺,更是双方气势的较量,输掉的一方,将不得不面临“气场”的丧失与重建。而从市场的角度来看,“气场”的强弱,就是品牌的强弱。也许正是因为认识达到了这种高度,湖南广电高层几乎倾巢出动,去打这场“争龙之战”。

单单从外部条件来看,湖南没有多少优势。在当前中国的版图上,长沙与上海,在区位优势上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而且不难想象,上海方面既然出手,必定开出相当优越的条件。

但是魏老板亲自出马,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留住了龙丹妮。他把龙丹妮叫到家里,对她说:“丹妮,如果你是个男孩子,我就放下一切工作,天天陪着你。”这是一句毫无意义毫无道理的矫情话。但它不是一句废话,相反,是一句十分有用的话。这种话也许只有魏老板说得出来——局办主任聂玫曾说,他有时候是一个感性到几乎“泛滥”的人——是的,这是一句感性十足的话语。而这样一句话语,让本来去意已决的龙丹妮立即红了眼圈。

次日,魏老板前往邵阳调研,带上龙丹妮随行。他说,你休息几天,跟我去邵阳玩,什么都不要想。

此举被视做是一种冒险。

丁晖说:“丹妮是生活很时尚、思想很前卫的一个女孩,我认为她天生就适合搞艺术,做创意工作。她的生活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精力特别充沛,人晚上不睡,喜欢泡吧,去美国一到纽约就要去格林威治村看最好最时尚的酒吧。这么一个崇尚现代都市生活方式的人,魏老板居然带她去邵阳玩!邵阳跟上海,多大的反差。我们几个人当时都觉得那可能是一个很冒险的事情,说不定只会让她跑得更快。”

魏文彬带着龙丹妮在邵阳地区转了几天,一路上未再触及去留问题。直到回来的路上,魏文彬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丹妮,怎么样?”

平时作风嘻哈的龙丹妮敛容正色答道:“老板,不走了。”

没有人知道龙丹妮跟着魏老板在邵阳乡间的那些道路上迂回前进的时候,一路上到底想了些什么。总之,龙丹妮的去而复返,成为湖南广电的一段传奇。

两年后,本书作者见到龙丹妮时问及这段传奇,她说:“嗨,不就是玩儿嘛。一看大人都急了,就不玩儿了呗,赶紧回来。”

当作者请龙丹妮调用一些词汇来形容她心目中的魏文彬时,她用一个思维敏捷、精明强干的女导演常有的那种干脆利落的口吻说:“一代枭雄!性情中人!”

顿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个不是词汇的词汇:“像古代人!”

找到“古代人”这个概念,她似乎有些兴奋,着意肯定了一下:“嗯,他有很重的古人的气息。”作者问古代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说:“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告诉你,我也特别想做一个古代人。”

25.8阿义哪里去了

阿义就是《背后的故事》的制片人周运义。

魏文彬绝大多数时候都表现为一个温情脉脉的领导者,温情脉脉的表现之一,是惯以昵称呼唤下属,即使是在庄严的大会上也不例外。除阿义外,他称曾任节目营销中心主任、现任天娱传媒董事长的张勇为“勇宝”,称卫视总编室主任李浩为“浩子”,管卫视大型活动中心的马昊叫“昊砣”,称局办聂玫为“玫子”,诸如此类。没有合适昵称的下属,他就去其姓唤其名,譬如(欧阳)常林、(龙)丹妮、(张)丹丹。唯有无昵称而又单名者,他只好连名带姓一起呼唤,譬如姜欣、丁晖,譬如汪涵、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