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段师兄,不吃饭怎么行呢,你大伤初愈,不吃饭身体会垮的!”若薇依旧不死心的劝说,拿她的话来说,要死大家一起死,要偷吃东西大家一起偷吃。
“要去你自己去!”段微依旧不领情。
若薇脸上浮出一层坏笑:“哦,我忘记了,论厨艺,我远远比不上师兄那么精通,一只烧鸡在师兄看来都似乎是一门艺术!不知道现在师兄对烧鸡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段微动了动腮帮子,仿佛在吞咽口水,他比若薇好不了多少,甚至比她还遭,早上醒来他没有进食,如今饿了一天,又在这跪了一天,他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坚持,但是若薇的话就好比一只毛毛虫似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搔得他痒痒的。
但是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一次违背师傅的命令,他不是若薇,若薇习惯了投机取巧,而他则是一板一眼,从不懈怠。
若薇觉得段微在动容,连忙道:“正好今天我吩咐小河买了一只烧鸡,中午没吃,估计还在厨房,师兄,我们去看看可好?”
段微看了看四周,冷声道:“要去你去!”
若薇有些生气:“段微,你也太没种了吧,危险的事交给我这个女人,而你却在这坐享其成?”
只听段微不紧不慢道:“谁说我坐享其成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去?哦,你是怕师傅责怪是吧?所以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你好毒啊!”
段微嗤笑:“本来是要为你放风的,现在看来,你应该不需要了!”
“谁说的哦!”若薇连忙站起来:“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若薇嗖的没影子了。
长廊下,段微孤零零的跪在那,长廊外大雪纷飞,他望着漫天的大雪,竟不觉的扬起一抹微笑。
他不像若薇经常被师傅罚,恰恰相反,天机子很少罚他,更多的,天机子对他关爱有加,恨不得将心挖出来。
他是个人,并不是畜生,他怎会体会不到天机子对他的关怀与爱护呢?
但是……段微望着那漫漫白雪,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雕刻着他的身份象征,他的家族荣耀,他们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手软。
为了夺回失去的一切,他可以不折手段,甚至可以泯灭人性,但是,这里面不包括伤害他的师傅。段微叹口气,听见若薇的脚步声,他叹口气,算了,如果真杀了若薇,师傅必定会伤心,他还不想伤害这个老人。
若薇捧着一只鸡兴高采烈的蹿过来。像献宝一样的在段微眼前一晃,钩的他的目光一只追随着若薇。
“小河真好,帮我一直热着!”若薇撕下一只鸡腿刚想往嘴里塞,瞥见段微苍白的唇瓣,若薇悻悻的将鸡腿塞过去:“那,你先吃!”
段微没有客气,接过鸡腿,慢条斯理的咬起来。
若薇连忙撕下另外一只腿,跟着大口大口的吃着。
放在旁日,若薇根本不会觉得一只鸡有多美味,但是对于现在饥肠辘辘的她来说,一只鸡简直就是美味。
若薇咬着鸡翅膀,口齿不清道:“好像一遇见你,我就挨饿!”
段微正在擦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倒在鸡骨头上毁尸灭迹。
“为何这么说?”望着迟迟冒烟的鸡骨头,段微冷冷问道。
若薇打了一个饱嗝,将最后一根鸡骨头扔进雪地里,她没段微那么专业,只能用这个法子掩盖罪行。
“你看啊,上次我们掉到那个洞里面,我整整饿了一天一夜,现在跟你跪在一起,我也饿了一天!”
“其实,我想说,每次遇见你,我都会很倒霉!”段微说完间,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紧绷绷的,伸手一摸,居然撕下来一块药皮。放在鼻尖闻了闻,段微皱起眉,然后又在脸上摸索了一阵子,又撕下不少来,若薇见段微发现了,连忙缩起身子,严阵以待。
可没想到,段微发现了脸被人画花之后,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从长廊外捧了一捧雪扑在脸上,一点一点的洗干净。
等他洗完之后,胸口处又有些难受,伸手进去一抹,又摸到相同的药皮,段微连忙扯开衣服,看见胸口的图画,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好脾气。蹭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甩开栓天链,冰冷的毫无起伏的语调,伴着细雪落下的声音:“若薇,你居然敢辱我!”
在大辽,要想分清楚皇室成员的关系,十分简单,只要剥去他们的衣服,看一看他们胸口上的图腾便知道了。
身份越是尊贵,胸口的图腾越是复杂,越是凶恶。
这些图腾并不是从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刺上去的,而是在孩童五六岁时用金针一点一点的刺上去,五六岁的孩童基本上已经有记忆了,就算没记性,那一千多针也会令他们记忆犹新。
段微深深记得当时自己被刺了饕餮兽时,父亲在他耳朵边低语:“你是大辽最尊贵的男子,你是我完颜家的接班人,你是大辽的雄鹰,整个大辽都是你的天下……”
可如今,这个代表整个大辽尊严的图腾被一个女人画的面目皆非,段微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抽出拴天链朝若薇击打过去。
若薇惊错,足尖一点,猛地飞离地面,而她刚刚站的地方立刻出现一条深深的鞭痕。
“段微你疯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如果把师傅吵醒,他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