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皇后会在大典上产子,这真是难得一见的!”
“千万别被人听见了,皇后生子月份不对,御医都说孩子不该在这个时候落地,现在太上皇跟太后为这事正发愁呢,小皇子的身份太引人怀疑了!”
“听说是三王爷的,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难说啊,陛下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笑容了!”
忽然,远处又传来一连串奔跑的身影:“快,快去永德殿,皇后娘娘自缢了!”
“天啊。陛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陛下根本不在寝宫……”
若薇从假山后头探出脑袋,望着那疾步而行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真可谓人生大喜大悲全都聚集到了今天。
本来还挺替容恒开心呢,那个浪荡子终于娶了皇后,犹记得他说过,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如今皇后娶了,没来得及废除后宫便出了这等事。
有孩子,但不是自己的。刚娶得老婆又上吊了。
若薇有种想撤回去的感觉,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去见容恒,简直太不明智了。
正欲往回走,却被一堵坚毅的胸膛挡住。
若薇忍不住向上看去。
容恒一身红衣站在她身前。红衣如火,炽烈绝艳,身后的假山披着白雪。红与白的组合有一种决绝,凄艳的美,犹如雪地里盛开的一朵妖艳的火莲子。
若薇讶异了片刻,从唇瓣中挤出一句不像样的话来:“你今天的打扮还真……够味!”
从未见过容恒穿红衣,今日一见,除了惊艳之外,竟还有点同情。
容恒举起手,若薇看见他手里正提着一壶酒。
他没有说话,只将头往一侧偏了偏。掉头就走!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陪他喝酒!
夜色奢靡,繁星满布,远远吹来一阵风,带着一股幽冷之香。
容恒与若薇分别骑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枝头上还挂着去年夏天舍不得凋零的树叶,容恒随手扯下来扔了下去。
“你来是为了看我?”容恒挑眉。
若薇想说不是,但说出口的却……
“是啊,我这几天都在容国,想来你大婚,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着也该来捧捧场,没想到……”若薇苦笑,取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容恒接过来,手腕摇晃了几下,嗤笑:“想骗人,也得骗得过自己再说,你分明不是来看我!”
谎言被揭穿,若薇一点没觉得窘迫,好像跟容恒就该是这样,即便再丢脸的事,在对方面前都无所谓。
“那你说,我来是做什么的?”若薇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容恒耸肩:“可能是来拿这个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串灰白色的铃铛。
若薇眉眼一动,刚想伸手去取,却被容恒闪开了。
容恒提着铃铛来回摇晃着,铃铛发出沉闷的声音。
若薇眯着眼,看着他做这样无聊的动作。
“我总是想知道,为什么这铃铛在你手腕上便会那么漂亮,到本王手里却是这么丑,连声音都如此暗哑!”
“随心铃认主啊!”若薇回答。
“哦!”容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转头对若薇道:“如果不是为了铃铛,你会来么?”
“这说不准啊,万一我很闲呢!”若薇耸耸肩。眼睛从铃铛上移开,今夜她觉得容恒肯定有一肚子的心事要跟她说,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这受了打击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把她的铃铛吞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若薇,你坏我不少大事知道么?”容恒忽然道。
若薇一愣,感情他今天是想谴责她的?不过当初大家各为其主,她也没想到那么多啊,现在随心铃在他手里,为了能快点拿回来,只好连连点头:“是我不对,不该与你作对!”
“太晚了!”容恒迷离的望着天边的月缺冷冷道,然后回头看向若薇:“其实你今夜不该来的!”
他放弃无极宫,便不再有搜集消息的能力。她今夜若不来,他就认定她已经离开了容国,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可是在册封大典上,看着缓缓走来的陌生人,他心里突然想,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是若薇,那该多好?即便她不愿意,他也有法子让她愿意,即便她会反抗,他也有法子让她一辈子安安生生的待在他身边!
所以他开始后悔,疯狂的后悔,后悔让若薇轻易的逃离自己的身边……
老天垂帘,又让他遇见她!
感觉到那慑人的眼眸,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什么。
只听她机警问道:“容恒你什么意思?”
容恒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我想让你留下!”
话音刚落,若薇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晕眩前,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容颜……
一双温暖的长臂及时的搂住她即将坠下的身体,容恒手一拍树干,人腾空而起掠向另外一处。
白泽在树上看着下面不停走动人群,他们一个一个手里都捧着一堆白布,不一会整个皇宫就被那些人弄成凄凉的白色。就连宫灯都被一圈白绫包裹住了。
谁死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肩膀却搭上一只冰凉的手,白泽下意识反击,一回头却看见是段微,白泽连忙收回力道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负责放风的么?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