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给了若薇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若薇并不怕,对太上皇恭敬的俯身:“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淡淡的撇了一眼若薇,并未理会她。
容恒不动声色,上前道:“儿臣见过父王!”
“半年也不见你来福寿宫,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语气中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关怀,而是一种深深的戒备与冷漠。
若薇彻底愣住了。
要说太后对容恒冷漠是因为容恒并非她亲生还有些道理。但是容恒是太上皇的亲生骨肉,为何对待自己的儿子却还这么疏离?
容恒仿佛已经习惯,用同样疏离而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今日母后特意召见若薇,我担心若薇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后,便前来看看!”
“若薇?”终于,太上皇将视线轻轻的从容恒身上转移到若薇身上,犀利的视线上下扫射一番,太上皇道:“这便是你要迎娶的女子?”
“正是!”
“皇后大丧还未满月,你便又要迎娶新娘娘?你对得起皇后么?”太上皇忍不住斥责起来:“你要百姓如何看待你?”
太后见太上皇站在自己这边,明显底气足了不少,走过去挽住太上皇的胳膊道:“说的不错,皇后大丧还未……”
太后的话被容恒一个眼神止住了,那个眼神既不犀利也不狠毒,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瞥,却令人如坠冰窖,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呵,皇后大丧?册封仪式并未开始,那个女人便诞下野种!”
“放肆,容恒,你三哥的骨血岂容你这样诋毁!”太上皇猛地打断他。
容恒抬眼望向太上皇,与他一模一样拥有着高尚的孔雀蓝色的瞳仁里,浮现起一抹深深的痛,容恒咬着牙,故作轻浮状道:“父王的意思是,要我吃下个哑巴亏?”
太上皇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妥,厉声道:“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都是我们容家的骨血,你三哥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你还要如何?”
容恒继续笑,他好像从来没有不笑的时候,但是这笑看在若薇眼里,却异常的刺眼。
“那这么说,儿臣也可以染指王兄的女人了?”
“放肆,容恒,这是你该说出的话么?”太后惊诧的尖叫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容恒:“那可是你三皇兄!”
容恒笑的越发明媚,只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觉得那是开心的笑。连若薇都觉得那笑容太过凄凉。
太上皇伸手指向若薇,脸上的鄙夷展露无遗:“你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我的儿媳妇?”
“哀家还听说,这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是否是陛下亲生的,也要做一做定夺,万一混淆皇室血脉就不好说了!”
若薇垂下头,当做听不到。这是容恒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嘴的。
而容恒脸上依旧挂着慵懒的笑意,但是那笑是冰冷彻骨的笑,仿佛要将所有侵犯到他的人都毁灭掉的笑。
“我来此只是通知二位,并非要征得你们的同意,本王娶若薇心意已决,父王母后若没有其他事,请恕儿臣不能相陪了!若薇,我们走!”
就等你这句。
若薇连忙抬脚跟上容恒的脚步,两人旁若无人的走出太后的寝宫。外面天忽然黑了下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若薇闷不做声,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容恒停下脚步,回头:“你没有要问的?”
“没有!”若薇摇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不需要问什么,动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到一些端倪。
容恒兀自笑起来:“也对,本王好像忘记你是天机子的徒弟,这点事如何能瞒得住你的眼睛!”
“你指的是白泽为何跟太后那么相像?”若薇挑眉问道。
容恒轻轻一哼:“这个事你以后不必管。”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若薇见他出了长廊,带着她走向宫门的地方,难道说他要送她出宫?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你卖了!”
两人坐上一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向前,半路上忽然倾盆大雨浇灌而已,马车顶被雨点打的噼里啪啦,马车内静默一片。
若薇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在没有深刻的认识容恒的时候,只当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两人的话题也只关乎吃喝玩乐,从来不过问对方的愁苦,但是今天见识到太后与太上皇之后,对容恒的感官忽然变了,感觉容恒就是灰姑娘的原版。
有个很不讨喜的继母,有个不明事理的父亲,还有一个很受两位老人宠爱的哥哥。
雨点像鼓点一般敲击着车顶,好像每一下都能敲击到人心里。
“谢谢你!”面对如此沉静的容恒,若薇有些不习惯,便开口打破沉静。
容恒目不斜视,他之前总是喜欢斜倚在一个地方,若薇记得曾今还嘲笑过他没骨头,如今却样端正的坐着,挺拔如松。却又觉得不习惯了,人真的很奇怪啊!
“谢我什么?”也许是累了,容恒居然省略掉了自我尊称。
“谢谢你今天英雄救美!”若薇努力的使气氛不那么压抑。“而且还为了我跟你爸爸妈妈弄的这样不愉快!”
那挺拔的身体轻轻一动,容恒轻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与太后与太上皇本身就是这样,跟你无关!”
若薇凑近,借着昏暗的光仔细打量着容恒。
容恒忽然转头与她对视,嘴角牵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