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脸这么烫?”一进门,欧驰就把人抵在门板,骨折的那只手臂恰好把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反复磨蹭着她的脸颊。
宁诺侧过脸,想要躲开他指尖的戏弄,可这次不像在车里那么容易。一侧挡着她的,是欧驰受伤的手臂,她只能往另一个方向挪,而欧驰的唇早在另一个方向守株待兔。
吻从她的耳垂开始,缠绵地向下,到锁骨停留了许久,再向下,遇到她胸前的布料,宁诺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拂过自己敏感的顶端,呼吸也跟着气促起来:“欧……”
名字尚且来不及叫出口,胸前的扣子已经被人叼在齿间,宁诺惊骇的倒抽一口气,还没反应过来那种轻微细小的声音来自何处,扣子已经解到了倒数第三颗。宁诺顾不得再去推阻,一只手紧捂住自己的嘴。小腹传来的湿热触感,依旧吓得她溢出一声细小的呜咽。欧驰的手也在同时探到她和门板之间,胸前束缚霍然一松,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连拒绝都是破碎的:“欧,欧驰,不……你不能……”
吻再次回到她的唇边,与以往几次的火热不同,这次他的吻格外温柔,让人心悸的温柔。宁诺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若没有欧驰的手臂撑着,或许连站都站不稳脚了。
一个温软的吻落在眼角,宁诺睁开眼,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宁诺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光,以及那光亮之外的幽暗。两人目光相接,吐息交缠,他的声音几近耳语,可即便看他嘴唇的蠕动,宁诺也能明白他每句话说得什么:“这里,看人的眼神总是凉的……”
又一个吻,落在眉心,随后是鼻尖,脸颊,最后一个吻,郑重其事落在她的唇角,字句都淹没在她的唇间:“这里,即便微笑,也不是真的开心……”
吻到了心脏的位置,宁诺都不知道两个人时怎么从门边挪到床上的。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男女体力相差实在太悬殊,欧驰只用一只手臂都能把她连搂带拎地走上一段路。温软的唇,加上锋利的齿,那种甜蜜之中带着些微刺痛的感觉,简直让人不能自已,传说中的销魂蚀骨,大概形容得就是此时此刻的状况。
“还有这里,到底瞒了我多少秘密……”欧驰的嗓音里添了几分让人虚软的暗哑。
最后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沉实地落在心头。宁诺下意识地在他身下扭动,推拒:“不……”
“唔……”欧驰低低哼了一声,语句含混:“再乱动,我可真忍不住了……”
宁诺被他某处激动的状况吓得整个身体都僵了。可她这么一僵,欧驰的吻也愈发放肆。没过多久,宁诺就在他身下软化成一滩水。
“乖,帮我……”欧驰握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扣。
拉链金属的脆声,听得人脸红耳赤,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男人低沉的笑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这样就怕了?”
宁诺紧咬着唇不吭声。欧驰解决了身上布料的累赘,又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自己的胸膛,他仿佛很享受被她抚摸的过程,之前那晚在酒店,也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欧驰引领的方向比上次更为放肆不羁,而宁诺一如既往地没办法完全放开。
“不要怕……”欧驰以唇堵住她即将冲出口的叫声,猛地向前一送胯,能使力的手禁锢着细若无骨的腰,把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眼泪终于有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口,宁诺闭着眼,任由他引领着自己,在漩涡里下沉再下沉,短暂的晕眩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让人感到罪恶的快乐。一齐涌上心头的滋味的太多太杂,让她辨别不清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哭。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时候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哭泣,不会有人笑话,也不会有人质问。欧驰也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在发觉她掉泪之后,只是更加温柔的吻她。
找个技术好又懂得温柔的男人来完成初次,果然是个值得回票的选择。伴随着他送上来的吻,口中的滋味既苦又甜,宁诺主动勾住他的舌,手臂也紧圈着他,的脖颈。欧驰显然为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喜不已,只是这个时候,男人显然更喜欢用身体诉说一切的情绪波动。
被人圈在怀里温柔亲吻的感觉,实在太温暖,温暖得甚至可以让人忽略初次承欢的酸涩不适。黑暗之中,宁诺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跟随着男人的步调,心中某处坚硬渐渐变得柔软,肌肤相亲的热度,使得那处柔软蒸腾成水汽,弥漫在上空,转眼又成为无数细小雪花,落地即融。宁诺在心底对自己说:只放纵这一次,只要这一个晚上就好。
身体上方的那个男人仿佛也怀揣着同样的心思,直到凌晨两点多钟点,才松开怀抱,简单地为两人擦洗后,又抱着她沉沉睡去。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极好。宁诺醒来时,欧驰已经简单梳洗过,坐在床边,撩开一绺儿挡在她脸颊的发丝:“对不起,让你累到了。”
宁诺抓紧身上的薄被,错开与他相交的视线:“我这就起。”
“不用,他们已经先离开了。”
宁诺想要坐起来,又因为腰部的酸软重新软倒在床上。欧驰目中露出一抹戏谑的了然,搂着她的身体,把手垫在腰后,力道轻柔的打圈按摩着:“你的腰好细……”
宁诺实在不适应他随时随地的调情口吻。想要推开他的手,可是对方按摩的手法实在高明,刚刚那一起身,她才发觉整个腰部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若现在硬着心肠把他推开,宁诺真的不确定中午以前,自己到底起不起得来。
“赵小姐也走了?”没那个骨气把人推开,至少也要把话题转到正事上,至少这样气氛不会太暧昧。
“嗯。”欧驰含笑看着她:“昨晚都做全套了,怎么现在还不心安?”
宁诺觉得这人实在刁钻,总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先堵住对方的嘴。明明昨晚进房间后,他就没给过她说不的机会,用高超的调情手段和一句紧接一句的暗示让她心慌意乱,无力反抗。可现在听他的口吻,倒好像是她醋劲儿太大,主动央求他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似的。
宁诺咬着唇,目光流转:“看你昨晚的反应,不安的人应该是你吧。”
欧驰眯眼凝视着她难得显露的柔媚神色,握着她腰部的手掌略微加重力度:“今天不想出门了?”
宁诺把目光投向窗子的方向,神情紧张:“工作第一位,你别乱来。”
“你现在这样,今天恐怕都走不了路了。”欧驰笑言。
宁诺抬手,拳头打在他的胸膛,因为躺着使不上力,又顺着他短袖的布料滑落:“你正经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
“有Alice和云生陪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剩咱们两个?”
“是啊。”欧驰扫了眼自己的手臂:“胳膊伤的不是时候。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今天算放假。赵玉笙留了车子和司机。”
“真的?”
“怎么你也会为这么傻气的问题。”
宁诺望向墙壁上的时钟:“那……过半个小时,咱们出发。”
“想好要去的地方了?”
“嗯……”
“哪里?”
“不告诉你。”
宾利车在平凡饭店门口停下来,欧驰在宁诺颊边落下一吻:“对不起,改天有时间,我们把今天的行程补回来,嗯?”
宁诺微笑:“没关系,你忙你的。”
车窗下摇,宁诺透过饭店的玻璃旋转门,看到那个让欧驰毫不犹豫放弃约会的人。很漂亮的女人,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遥遥望去,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宁诺很快认出对方的身份。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也因为对方的穿着打扮实在与众不同,娉婷袅袅,古韵十足,正是“莲说”茶屋的主人,那位姓蓝的小姐。
听Alice的意思,欧驰跟这位蓝小姐早年交情匪浅,而她和欧驰两次见面,都是在蓝舒的“莲说”茶屋。甚至连与女友分手,欧驰都选在那个地方。宁诺想不承认都不行,这个蓝舒,在欧驰心中的地位绝对非同一般。
“小姐,去哪里?”司机大概耐心等了许久,仍不见宁诺出声,所以才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我想下车。”宁诺拿过随身的包包,站在车外朝司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直接走就可以。
在玻璃旋转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欧驰与那个蓝舒相携朝酒店外走来,宁诺才蓦然回神,匆忙躲到酒店门外的拐角。眼看着两人上了一辆本地出租车,宁诺后知后觉自己此刻的作为,实在与深闺怨妇无甚区别。不由自嘲哂笑,原本就是逢场做戏,难道经过昨晚一夜缠绵,还真对那个男人动了真情不成?欧驰是什么样的男人,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明白的,昨晚在床上欧驰是怎么质问自己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他根本就不信她,可还是有冲动和她做爱。这至少说明,她对欧驰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新鲜感和吸引力的吧?
尽管这一点点的吸引力,在他和蓝舒重逢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她也该抓紧时间好好利用,否则这笔买卖,她岂不是太亏了点儿。
招手上了一辆出租,宁诺报出一个地名,车子很快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