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逍遥传奇之神宫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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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光下的舞蹈 (2)

逍遥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一些自己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细节。从刚才夜飘香的我们两字中,就已经可以看出他们二人是一伙的。

那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在玩贼咬抓贼人的把戏,难道一开始自己就把目标弄错了?逍遥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自己本身对柳吟踪武功的向往,所以一开始目标锁定在他身上后,他满心只充满了欣喜,根本没有对这一现象产生任何怀疑。

或是说他一直期盼着真正的凶手是柳吟踪。

当现在逍遥想到这一错误时,他想到了去安排给精精和尚的事。所以他现在必须马上追上他,解释是一种多余的,逍遥向来不喜欢对别人解释什么。

所以他也没打算对他二人解释,他施展身形就想离开。

但还没出五十步,一阵花香就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对于轻功,逍遥向来自负,今天居然有人在五十步就追上自己,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

不过短短瞬息,逍遥就瞧出了名堂。因为花香过后是一阵浑厚的掌风,而且随着夜飘香的起落不稳也可以判断,是柳吟踪在他身后助了一臂之力。

剑光飞舞,这是一剑?还是十剑?或是百剑?谁也说不清,逍遥只感到剑锋一次又一次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划过。

因为要躲避夜飘香的剑,轻功自然就得慢下来。身后的柳吟踪已经跟上,先是少林罗汉掌,然后又改为大手印,在接着又变换为空峒归心指,又换招为武当长拳。在用这些招的同时,还用了娥眉的扫腿,广东佛山的无影腿。

好吧,是否听到这里各位读者已经觉得逍遥必死无疑了。我也承认,当初我也这样认为的,这种局面想不死都难了。

不过他是逍遥,他还很风流,正恰他这一生里有一位红颜知己,并且这位红颜知己相当了不得!

当骆思音出现时,整个天地都仿佛一瞬间安静下来。风停止了吹拂,花停止了凋落,叶停止了散去。

刚才还在打斗的三人也停了下来,逍遥也在瞬息间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如果骆思音的出现在晚上那么一下,柳吟踪停在他胸口的掌就会拍下去,夜飘香从他手臂旁划开的剑就会穿过他的小腹。

天什么时候黑了?不知道,月什么时候起的?不知道。刚才不是还在夕阳么?

夜飘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这个女子看了多久,仿佛已穿越了一生,仿佛也仅仅只有一个瞬间。

柳吟踪自己也同样,只不过他的眼神依旧炯炯有神,没有散乱。他的武功高强,但并不代表他不是个男人,凡是男人见到她,都会为她痴迷。

骆思音只是静静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是那身白洁无暇的衣裳。那双清澈的眼一直看着远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并不冰冷,很自然,仿佛她天生就这么安静,连同她的模样。

她用能将冬雪融化的声音对逍遥说:“我一直以为那个香囊给你是多余的。”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逍遥的声音开始轻松起来,尽管他自己刚从生死线的边缘走回来。手里握着临别时骆思音让葛军给他的香囊,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

夜飘香这时才回过神来,仿佛从梦中惊醒般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般嘶声问逍遥道:“她是谁?”一直文雅得连包括杀人时都彬彬有礼夜飘香此刻竟然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吟踪的一只手放在了夜飘香的肩上,用力的按了一下,让他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骆思音这时才回过头看看向他们,淡淡的问:“柳吟踪?”

柳吟踪的脸上却起了丰富的变化,这两个后生加起来的年纪还没有他大,自己在江湖退隐了五十年,怎么他们居然都认得自己。

夜风徐徐,把骆思音的一头乌黑的长发轻轻吹起,月光倾泻而下,让她的周身亮起皎洁的白光。一种幽静的美和一种神秘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夜飘香醉了,但柳吟踪却没,如果他是一个能被美色所击倒的人,他也不会是那个被人称呼为天下武功,莫不精通的柳吟踪了。

他居然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黑色手绢蒙在了眼睛上!逍遥淡淡的笑着,然后转身而去。他很想留下来,因为她的美,但他又不能留下来,因为他还要为那已死去的一百多条人命报仇。

事后精精和尚曾很小心的去问逍遥:“你居然敢放心把一个女人独自留下面对天下第一杀手夜飘香和天下武功,莫不精通的柳吟踪?你该不是被他二人吓傻了吧?”

逍遥的回答却是这样。“我从小便认识她,但我花了整整二十年也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或是人能够伤害到她。”

当柳吟踪再次拍了拍夜飘香的肩后,他才又回过神来。逍遥已经远去了,柳吟踪只轻轻吐了一个字。“追。”

夜飘香也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一个曾经当年最负盛名的武林高手,一个拥有着不属于人间之美的女子。

山间的野牡丹花,在夜里悄悄的吐露着它们淳朴的馨香。婆娑的光影总是在用最清雅的姿态告诉人们夜,有多么的美,尤其是有一轮明亮的月的夜。

骆思音的招数是那么的优雅,如同一场美丽的舞蹈。在柳吟踪的那些无数名门的狠招下,竟然依旧那么从容。

尽管柳吟踪蒙上了双眼,但这对一个绝顶高手而言,许多时候出手,靠的不是眼睛,也不是耳朵,而是感觉。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蒙上了双眼武功就大打折扣。

柳吟踪不仅将各大名门正派的武功全都使用了出来,而且就连一些失传的或是偏僻门派的武功都一一使了出来。例如,当年南海派的一掌劈乾坤,天竺的达摩神拳,武当失传多年的太极九式。

这些武功无一不是现在江湖中一等一的绝技,而且由柳吟踪所施展出来更无异于如虎添翼。但在骆思音的这翩翩舞蹈中,却全如泥牛入江,惊不起半点波澜。

恰恰相反的是,骆思音那洁白如玉般的芊芊细手,不只一次的从柳吟踪的额头扫过。柳吟踪不断的变换着招式,他根本不敢用出重复的招。

因为他心里清楚,一但招式用老,骆思音的手就会随时拍在他的额头上。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骆思音这看似若不经风的躯体和这些毫不着力的招式竟然会在瞬息接触之间,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呢?

以内力为基础,这些像是舞蹈一样的招式,已经在骆思音全身上下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种无懈可击的打法柳吟踪还能但求什么呢?他只求早早脱身就谢天谢地了。但他又不能,因为那双手,已经牢牢的将他的身型笼罩得死死的。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这无疑是天下间最痛苦的打架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当天空已经渐渐泛白的时候,柳吟踪的脸上已经布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而骆思音却像刚从闺阁里一觉睡起来的大姑娘一样,连一点呼吸急促之相都没。

柳吟踪心里长叹一声,想自己当初纵横江湖,连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和武当他都不曾看在眼里,今日却要莫名其妙的死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手上。他感到很无奈,他还有许多事未做,他的人生应该可以更加辉煌,但在这样痛苦的比斗下去也只会有一个结果,既然结果已定又何苦在斗?

就在柳吟踪停手收招等着骆思音一掌拍在他额头上的时候,他蒙眼的布缓缓的落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骆思音也收招了,而且离他有十步左右的距离。

“你……不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

“你肯放我走。”

“现在已经可以了。”这句话刚刚传进柳吟踪的耳朵里,骆思音就不见了。朝晨那和煦的阳光照在柳吟踪的脸上,他那张苍老而早已厌倦的脸,忽然间有了色彩。

朝晨的阳光向来是意味着新生与开始。这位老人忽然感到了自己的人生仿佛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才明白到一个人能够拥有生命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