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姜瞳反而不那么怕了。
把李冰媛扶到一旁站着，姜瞳壮了壮胆子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卫生间，她刚一走进去，门就“啪”一下关上了。
脚下的虚无让姜瞳感觉到有些害怕，仿佛脚下是一片脆弱的石英石，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坠落进那万丈深渊里去。
“你是谁？”姜瞳问。
那双眼睛在其他眼睛中显得格外显眼，因为它在正中央，在头顶的位置。
慢慢的，那双眼睛突然凸了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姜瞳一惊，忍不住向后靠了靠。
那双眼睛慢慢冒了出来，紧跟着的还有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姜瞳仔细一看，那不是什么椭圆形的东西，而是一颗头颅。
头颅过后，是脖子，脖子过后是肩膀，直到腰际钻了出来之后，就停止了。
姜瞳望着这个被烧的焦黑的人形，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张瑶美。
姜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但就是看到它的一瞬间这个名字就冒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姜瞳深吸一口气，问，“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离开……离开……”
姜瞳皱了皱眉头：“离开，去哪里？”
“离开……这里……危险……”
姜瞳摇摇头：“凭什么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你是谁？或许，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张瑶美？”
说出这后三个字，面前的焦黑人形明显一抖，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姜瞳确定了，真的是张瑶美。
姜瞳把手放在了门把上：“张瑶美，你想干嘛？”
张瑶美抬起头然后摇了摇：“离开……危险……它们想害你……我……我……”
张瑶美的话一顿一顿的，没说出一个字它喉头的一块突起就会张开，然后它的声音就变成了气。
“谁想害我？”
“它……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其言也善……”
姜瞳望着张瑶美，没有了恐惧反而是充满了同情，它想说的是人既然已经死了，其言也善，它希望自己能听到它的话吗？
姜瞳把目光投在它的脚下：“它……不，它们是谁？”
张瑶美低了低头，或许是因为全身已经烧焦了，它只是微微一垂头，头颅竟然从脖子上断裂滚了下来。
“啊！”姜瞳跳了起来，那个焦黑的头颅滚在离姜瞳不远处停下。
“六个……六个……全部都在……”
姜瞳这回离得近，听清了，虽然好几个字是气音，但是她还是听清了。
六个全部都在？什么意思？！
姜瞳茫然的看着张瑶美，就在姜瞳继续要问的时候，一只黑手突然从那一坨焦黑的碳化尸体里蹿了了出来，好像是一条扭曲的黑色，一把抓住了张瑶美的头，用力一攥。
“六个……都在……六……”
张瑶美的话没说完，它的头颅就化作了片片黑灰从那只手里缓缓落下。
那只手，张开五指，然后面向了姜瞳。
猛地，那只手往姜瞳直扑了过来，姜瞳惊叫一声，一股黑色的戾气突然从她的眼睛里蹿了出来，直直的迎上了那个手掌，手掌吃痛的抖着缩了回来，瞬间沿着下水道钻了进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