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辰，慕容北衍端了药来，我刚接过准备喝，就听见了外面的争执声，那声音很熟悉，还有刀剑相交的声音。
顿住动作，想去外面看看情况，结果被慕容北衍止住了，他还是示意我趁热喝药。
就在我将碗挨着嘴边时，“乐鸢，别喝！求求你，别喝！”
是凤无魅，她怎么会在这里，凤无魅进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白皙手臂上的淤青不散又添新痕，发丝凌乱，平日里扑闪的大眼睛也通红，衣裳也沾了很多泥尘，再没有往日的精致和活泼。
不顾慕容北衍的阻挠朝凤无魅靠近，将她的头托住，手颤抖着碰上她脸颊上的伤口，“谁干的？”
她哭着摇头对我说：“乐鸢，你不要喝，那里面有堕胎药，不要喝……”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僵直的站在那里，堕胎药，堕胎药。
李公公上前用他的拂尘重重地打在了凤无魅的身上，凤无魅被他一拂尘打趴偏倒在地上，后背都开始沁血了。
“滚开！”用脚抡起旁边的凳子就往他身上砸，他倒是不闪躲，一动不动地受着。
我想去扶她起来，结果却只听见她趴在地上的哀求：“乐鸢，那里面真的有堕胎药，求你，不要喝，我哥哥已经死了，我……”哭泣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慕容北衍大步走过来将我拉开，并且狠狠地踢了凤无魅一脚。
“你干什么”挣扎着他的手想要去看凤无魅现在的伤势，那一脚不轻，凤无魅武功不算太高，现在虽不致命，但痛是绝对的。
她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被李公公像拎小鸡崽似的拎在手上，往日总有凤铎和凤无邪护着，受尽荣宠，又怎会有如此艰难的处境。
这应该能算是凤无魅此生所受过的最大的狼狈和落魄。
看着她嘴角倘出的鲜血，心急如焚，想去看她的伤势，可慕容北衍的手像是铁钳，一只手将我钳制着，另一只手就去端了刚才的那一碗药。
递到我跟前，我不愿意去接，他就想硬灌，我挣扎间将药碗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苦涩的气味在空中蔓延。
他生气地将我甩开，“乐鸢，孤今日便将事情挑明了说，这个孩子是凤无邪的孽种，孤忍不了！”瞬间又换了表情和情态，神情又温和：“乐鸢，你听话，将药喝了，往后孤会好好待你的！我们好好过。”
“陛下，我没叫您忍，药，我也不喝。”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要这孩子？你不愿意回到孤身边？”这不是废话吗。
“陛下，您将我送去北国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日吗？也许我不仅会怀上孩子，我还会真的爱上凤无邪呢！”
慕容北衍怒气腾腾的扼住我的脖子，“乐鸢，你不仅和凤无邪有了孽种，你还敢爱上凤无邪？”我，我不是还说了也许的。
看来我这被掐的体质即使是恢复实力了，一时半刻也还改变不，被凤无邪掐了又被慕容北衍掐，老子脖子这么诱人的吗？
将我甩在一边之后又往凤无魅那边走，他又将怒火全都撒在凤无魅的身上，一脚一脚地踢得凤无魅吐血也不见得有半丝怜悯。
“慕容北衍，停下来，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凤无邪不也打过你吗？乐鸢，你说他算男人吗？”
阴阳怪气的回复，脚上动作并未停歇，我冲过去将凤无魅护住，抱着她还能感受到她颤抖的恐惧。
“乐鸢，让开。”他将我拉开，我就坐在地上顺势抱着他的腿，我不能在让他踢凤无魅了。
“你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她，要不是她下药，你也不会……”后面的话他没在继续说了，不过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我抬头看着他，对他摇头：“不，这不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是你啊，不是你将我送出去的吗？现在怎么又来怪别人了呢？软骨散是你喂的，遣送是你派的人，局是你设的，棋是你下的，什么都是你。”
我越说他越激动，越说越慌张，有那种谎言被拆穿之后的惊惧，但很快，就只有一瞬，我甚至都觉着这是我的幻想。
“乐鸢，你选吧，孩子和凤无魅，你只能选一个，这是孤的极限。”这是魔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