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却不敢出声,只是在一旁观望,倘若崔氏的事情这丫头知晓,那么,她暗害这丫头之事,难道她一早便得知了?
章氏压下心头的惊慌,如何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怎么可能洞悉这一切?
“三婶婶,我虽年幼,却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素日我对您甚是尊敬,对三妹妹并无亏待之处,为何三婶婶要如此待我?”慕梓烟转身怒视着崔氏,扬声质问道。
她之所以要等到此时发难,因着此刻正是最好的时机。
倘若在老夫人那处,依着老夫人的性子,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挠,即便她拿出证据来,老夫人也自会有法子搪塞过去,就好比适才老夫人护着二房一般。
如今,因着崔氏在老夫人那处闹了一通,又紧接着小翠一事,老夫人对章氏怕是有了几分的厌倦,因着崔氏在旁搅和,老夫人更是无心插手,便放任她们离去。
只是慕梓烟知晓,倘若她今夜有了此番举动,那么便是彻底在老夫人跟前撕下了脸皮,日后老夫人对她怕是要下狠手。
她心头冷笑,游荡了千年,她这只老鬼还怕一只老狐狸不成?
崔氏这下方寸大乱,她未料到慕梓烟竟然在此刻给她下脸,她突然哀嚎起来,“哎呦,你这千刀万剐,吃里扒外的贱婢,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木月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只见崔氏也不顾身份便这样扑了过来。
慕梓烟抬步上前,挡在崔氏的跟前,面色沉静,冷视着她,“三婶婶,我适才说过,但凡碰了我贴身之物的,过不了多久可都会全身溃烂而死,这木月若当真胡言乱语,只要我将自己的贴身之物放入她的手中,而后随着浸泡半个时辰,便知真相。”
崔氏一听,哪里还敢大喊大叫,眼角刚挤出的几滴眼泪未来得及收,顺着两颊滴落而下,她瞪着眸子看向慕梓烟,“大小姐这是何意?”
“何意?”慕梓烟平静地看向崔氏,淡淡地启唇,“倘若木月所言非虚,那她拿着我的贴身之物,待浸泡与水中半个时辰必定会双手溃烂,倘若并无异样,那么,木月适才所言必定是有意陷害三婶婶。”
“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当真……”崔氏有些犹豫,看向慕梓烟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她沉思片刻,索性便豁出去了。
木月一听,吓得连连磕头,“大小姐,奴婢所言并无半点虚言啊,求大小姐饶命啊!”
一旁的春桃听着也是心惊胆战,倘若大小姐所言不假,那么,她的这双手……她如此一想,暗道今夜怕是她的死期。
章氏依旧一声不吭地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慕梓烟此刻将矛头对准她,她如今可是一团乱麻,此刻正想着如何能将今夜之事翻过去,且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至于崔氏,她双眸一冷,果然是她从中作梗,否则,那小翠怎会无缘无故地跑去长松院喊冤?
“芸香,还不拿两盆清水过来。”慕梓烟沉声道。
“是,大小姐,奴婢这便去。”芸香垂首应道,连忙与翠红一同前去打了两盆水过来。
待放在木月与春桃的跟前,芸香自慕梓烟的腰间解下两个香包塞进了木月与春桃的手中,而后与翠红分别将春桃与木月的手按在了铜盆内。
春桃不敢挣扎,只觉得握着那香包的手浸泡在手中滑过丝丝地冰凉,起初并无任何地不适。
木月自是不安分,硬是不愿放进铜盆,好在翠红力气大,硬是与碧云一同将木月的手按了进去。
崔氏一顺不顺地瞧着,心头七上八下的,思忖着对策。
章氏抬眸看向慕梓烟,双眸微眯,疑惑道,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狡猾?难道是自己小瞧了她?
一时间,整个屋内寂静无声,慕梓兮靠在床榻上,春雨掀开帐子一角,偷窥着外头的情形,随即悄悄地禀报慕梓兮。
一刻钟之后,春桃只觉得十指发麻,如针扎般疼痛,她咬牙不敢出声,那脸憋得通红。
木月也感觉到了疼痛,却不似春桃那般强忍着,放声叫唤起来。
如此又过了一会子,便瞧见铜盆内的清水被血染红,隐约还散发着阵阵地恶臭味,熏得章氏与崔氏捏着绣帕掩唇,却也是心慌不已。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木月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哪里还有力气将手伸出来,直接瘫倒在地上,双手还浸在铜盆内,她颤抖地伸出,那双手已经溃烂,隐隐还能瞧见白骨。
春桃双唇咬破,连带着舌尖也咬出血来,到最后承受不住,直接疼晕了过去,双手与木月的无异。
一旁的丫头婆子瞧得真切,比起小翠的惨状,这等子受罚的过程才让她们胆颤心颤,均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出声。
慕梓烟却不以为然,转眸看向崔氏那惨白地脸,“木月所言,我的贴身之物最后皆转给了林嬷嬷,倘若三婶婶还认为是这奴才胡言乱语,不妨让林嬷嬷试上一试?”
林嬷嬷一听,顿时吓得一头冷汗,浑身瞬间冰凉,纵然素日使过一些阴狠地手段,可是比起这……她这把老骨头可是承受不起。
她当即便瘫软在地,连忙跪下不敢吭声。
崔氏见状,身子一晃便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看向慕梓烟,哽咽道,“大小姐啊,我当真未做过这等子事,我可是你的三婶啊。”
慕梓烟冷哼一声,“三婶婶,旁的不说,只是那香包,你可要记得还回来,那香包乃是宫里头娘娘所赐之物,而后便一直戴在我的身上,但凡有人碰过的,只要沾染上水,那双手便如这两个奴才一般,这世上只有我能解此毒,三婶婶,三妹妹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尤其是那琴技更是不错,若是这十指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