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懵懂地看着眼前的钟侯爷,低声道,“父……父亲。”
“斐儿。”钟侯爷可算是高兴坏了,当下便拉着少年去了钟老夫人那处。
钟老夫人这几日病的不轻,如今自是伤心地躺在床榻上,见钟侯爷总算出了屋子,她此刻神情恹恹,自是没有心情理会他,便想着不见也罢,岂料,钟侯爷却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而后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钟老夫人抬眸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娘。”钟侯爷看着钟老夫人,“您瞧瞧。”
钟老夫人抬眸看向钟侯爷身后的孩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不是?”
“娘,您认出来了?”钟侯爷高兴地问道。
“他是?”钟老夫人压下心头地惊讶,低声问道。
“娘,他便是斐儿,斐儿没死。”钟侯爷兴奋地说道。
“斐儿?”钟老夫人明显一顿,当下便自床榻上站了起来,待行至少年的跟前上下打量着,接着便一把搂进了怀里,“是斐儿,我的乖孙哦。”
钟侯爷看见钟老夫人这般地激动,他也难掩高兴之色,只因这个孩子回来的太及时了。
少年怔愣地任由着钟老夫人搂着,直等到钟老夫人缓过起来,这才不舍地松开,依旧拽着他的衣袖,上下瞧着,“像,真像。”
“娘,斐儿回来了,这下钟家也有了希望。”钟侯爷顿时松了口气。
钟老夫人欢喜不已,这下子心病全消,看着眼前的少年笑眯了眼。
钟侯爷看着他,低声道,“斐儿啊,叫祖母。”
“祖母。”少年恭敬地唤道。
“好,好。”钟老夫人瞧着是越发地喜欢,抬眸看着他,“他是如何回来的?”
“是她跟前的丫头带回来的。”钟侯爷转身便看见那妇人跪在地上。
“你家小姐呢?”钟老夫人显然是知晓的,故而低声问道。
“夫人已亡故。”巧莲低声道,“临死前,让奴婢送少爷回来,夫人说,不能让钟家的血脉落在外头。”
“哎,苦了她了。”终钟老夫人叹了口气,抬眸看着钟侯爷,“既然斐儿回来了,你便上报皇上,尽快让他承袭世子吧。”
“母亲放心,儿子自会去办。”钟侯爷低声说道。
钟侯府前一刻还沉浸在钟贤死去的哀伤之中,下一刻便充斥着喜悦。
慕梓烟听到消息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吕娘子叹了口气,“果然是人死如灯灭啊,钟世子这才去了几日,这钟侯爷有了新儿子,便已经忘记了钟世子。”
“如此不是更好?”慕梓烟挑眉说道。
“倒是。”吕娘子点头应道,“钟世子便安全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随即起身,“我也该准备准备动身去阜南了。”
“烟儿,这怎得凭空冒出来了个儿子?”张宗不解地问道。
“你可知月怜公主?”慕梓烟低声问道。
“月怜公主?”张宗沉默了片刻,“这月怜公主不是病故了吗?”
“当年,月怜公主与钟侯爷情投意合,可是后来却被前来朝贺的北青国幽王看中,故而便向皇上提出和亲,月怜公主自是不肯,却也无可奈何,便踏上了和亲之路,而月怜公主在和亲之前已非完璧之身,当时已经有了钟侯爷的骨肉,等到了北青国,做了幽王王妃,不到一月便暴毙。”慕梓烟接着说道,“其实她并非暴毙,而是诈死,而后逃出了幽王府,生下了一个男婴。”
“此事乃是钟侯爷设计的?”张宗当下明了了。
“不错。”慕梓烟点头应道,“否则,凭着月怜公主如何能够逃出幽王府呢?”
“如此说来,这孩子是月怜公主与钟侯爷的孩子,皇上也是知晓的?”张宗睁大双眸看着她。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毕竟当初是皇上将月怜公主与钟侯爷拆开的,故而后来钟侯爷助月怜公主逃离,亦是未瞒过皇上。”
“可是为何月怜公主不回大焱呢?”张宗不解地问道。
“月怜公主虽然逃出来,可是却觉得愧对皇上,愧对大焱的子民,便留在了北青国,前不久,月怜公主病故,临终前托付她贴身的丫头巧莲护送这孩子回京。”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既然他回来了,那皇上自会知晓,他该如何?”张宗看着慕梓烟问道。
“倘若有人提前给皇上报信,说这孩子并非月怜公主与钟侯爷的,而是被掉包的,你想皇上会如何?”慕梓烟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张宗这下彻底地傻眼了,只觉得太不可思议。
“当真掉包了?”吕娘子看着慕梓烟问道。
“是也不是。”慕梓烟低声道,“此事乃是秘闻,这世上知道的除了钟老夫人与钟侯爷,便是皇上与太后,可是钟璇却知道了,而且她还一早派人盯着月怜公主,毒杀了月怜公主之后,便将那孩子掉包了。”
“什么?”张宗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因他听到了这般惊世骇俗地秘辛。
慕梓烟接着说道,“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懂得将人掉包,难道我就不能将正牌的换回去?”
“那那个贴身丫头是真的还是假的?”吕娘子抓住了重点。
“孩子是真的,丫头是假的,是我的人。”慕梓烟勾唇浅笑。
“烟儿啊,你究竟知道多少?”张宗抬眸看向慕梓烟,震惊不已。
慕梓烟低声道,“这都是我透过温泉庄园知晓的,而且,我派人盯紧钟璇,也自是能够尽快地抓住她的的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