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做梦也没想到学校的放假三天居然会是这样渡过的,原以为可以过个安静的假期,可沈家注定不肯给她安静地渡过。她父母最终还是签了离婚协议,妈妈毅然选择去了大城市,临走时还问他们兄妹俩要不要跟她一起走,三哥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牵着沈夏离开了沈家大院,他们的爸爸也追了出来,希望他们兄妹俩可以留下,但沈亮没有回头,他告诉他,他的儿子已经被他用皮带抽没了。沈向勇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沈亮把她带回来了老板给他分配的住所,他的房间是个小单间,里面放着的是一张铁架床,有上下铺,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两个人的,三哥告诉她沈家大院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家了,她学校要是放假了,就过来跟三哥挤一挤,她看着三哥点点头,她心里也很清楚,今后她真的只剩下三哥了。那天晚上三哥带她在宵夜场吃饭,他喝了很多酒,她知道三哥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都装着许多关于沈家的事。
“四妹,三哥以后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沈亮抱着啤酒瓶难过地说道。
“三哥,你别喝了,看你都喝醉了!”沈夏抢着他手里死抱着不放的啤酒瓶,她很心疼这个哥哥,他的一切都以她为中心,从小到大她有他护着,可是他呢?又有谁护着啊!
“我没醉!四妹,你别哭啊!三哥最怕你的眼泪了!三哥真的没醉!你看我都好好的!”沈亮想站起来证明没喝醉,偏偏差点打滑了,便有些着急了。
“我……我真的没事……”
“三哥,你小心点,我扶你回去吧!你真的喝多了!”沈夏连忙擦了自己眼角的泪滴,伸手扶着将要醉倒的三哥,她的泪滴这辈子大概只有三哥才能见到吧。
“你别哭,三哥告诉你,我的酒量可好着呢!以前我们工地聚餐时我把老板一桌人都放倒了……”
“好,好,我知道了,三哥最厉害……”
三天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沈夏是从三哥那里直接回的学校,发生了这些事让她忘记了跟陈西捷的约定,待她想起时,陈西捷和赵小萝已经找到她课桌前跟她算账了,赵小萝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坐在课桌上担心着三哥的思绪。
“沈夏,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自己就先来学校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那里等了你几个小时!”赵小萝一到学校便气呼呼地拉着陈西捷来找沈夏算账,一想到自己站在太阳底下等她几个小时就气愤,偏偏陈西捷这个呆子还不愿意离开坚持要等下去,她不得已只好陪他等了,结果人家倒是先跑来学校了,当他们傻子一样耍啊。
“沈夏,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不等我们就先走的。”陈西捷满怀期望的看着沈夏,希望她能跟他说清楚,她不是有意地放他们鸽子的,那样他一定不会生她的气,赵小萝也不会那么气愤地,可是等了半天沈夏终是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从他过来她就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眼,这令陈西捷非常费解,他以为他已经快要走近她的内心世界里,他以为她可以接受他这个朋友了,可惜才发现,兜了一大圈,他还是离她那么遥远,为什么他感觉到有些失落呢?
“沈夏,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只是性格冷了一点,没想到你是无情无义的人!亏我赵小萝还把你当朋友了,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赵小萝一想到自己被人当傻子一样耍就全身不舒服,她真是瞎了眼,还以为沈夏将会是个好朋友。
“你说我无情无义,那便是吧,我确实无情无义呢。”沈夏站了起来,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对于沈家的一切,她又何尝不是无情无义呢,也不再理会他俩,便往外走去,对于他们说什么,她也不会反驳的,她已经麻木地不知道如何去交朋友了,也不知道如何去跟他们相处了,独自一个人,她想这大概才是属于她的人生吧。
“沈夏……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陈西捷望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有些苦涩,更有些伤心难过,他好不容易才靠近她一点点,她怎么可以又这样抹杀他呢?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她三哥问个清楚,不然他心里会一直不舒服的。
“以前……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沈夏停顿了一下,以前?她以前不也是这样无情无义吗?
“不是的,至少,至少你会笑!”
笑?呵,她已经快要忘记这个字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了,她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教室。
“喂,呆子,人家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死心啊?”赵小萝看见陈西捷放出闪亮的光芒就知道他是越挫越勇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她最看不惯他这样对沈夏了。
“我哪有,她是我们的同学还有朋友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吗?我们帮她不是很正常吗?”陈西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郁闷,他不知道为什么赵小萝总是对沈夏存在着偏见。
“就你当她是同学是朋友,她呢?整天板着一张脸看人,好像我们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亏你还这么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赵小萝瞪了陈西捷一眼,她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萝,你对沈夏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为什么每次你都针对她呢?”陈西捷扶了扶眼镜一脸茫然地望着赵小萝。
“哼,你真是呆子,不跟你说话了!”赵小萝气得一剁脚便离开了,她做了这么多,这个呆子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意,真是气死她了,真不知道那沈夏到底有什么好,一下子就把呆子吸引走了。
“女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动物。”陈西捷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回到了自己坐位上,时不时地看着沈夏的课桌,可惜一直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