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赵二小姐是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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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弟弟

就在马车上,一场类似的对话在也同时进行着。

“院子里的居民都是被某个人聚集起来的,似乎是为了共同来见证胡阿牛的死亡,”赵柳思一边思索,一边跟柳笙说,“若不是胡阿牛自己想要聚众搞点什么事情,那便是有人想要借机来证明什么,或者是见证什么。”

“胡阿牛跟你姐姐当年的事情有关。”只有两个人在,柳笙没有吝啬,直接告诉了赵柳思关于胡阿牛的一切,“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姐姐在临成亲之前,城里忽然流传起凤命的谣言吗?我当时找了很多人,一直在查流言最初是从哪儿来,最近才刚刚查到,是当年胡阿牛放出来的流言。”

“那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杀了他,不希望你从这儿获知更多的事情?”赵柳思立刻醒悟过来。

“嗯。”柳笙点了点头,“胡阿牛嘴很严,暗中也在怕着什么,我花了很多力气才撬开他的嘴,同时答应帮他假死,让他藏在商队里离开,到中原去生活。”

“假死?”赵柳思恍然大悟,然后一指柳笙,“所以外面那些人都是你召集来的?”

“小声点。”柳笙示意赵柳思安静,然后摇了摇头,“不,不是我安排的。我原本设计明天才会跟他见面,等他告诉完我话之后,给他伪造醉酒被马踩死的假象,然后送他离开。按照约定,他这几天应该小心翼翼不引起别人注意才对,可谁知道,今天他真的死了。”

赵柳思点了点头,又有些沮丧,“那现在再找线索可就难了。”

“没关系,总有办法的。”柳笙倒是比外面表现的要沉稳一些,他拍了拍赵柳思的肩膀,“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这里的事情了。书堂暂时不能去,我先给你请个识字先生,给你打打基础。”

赵柳思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柳笙坚定的眼神,想了想只能低头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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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柳思回到屋里,朴妈妈和春香等人都急疯了,见她进屋,忙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阿弥陀佛,你可没事了,没事就好。”朴妈妈上前来,上下检查了一番赵柳思,这才双手合十的念佛,“我听说笙哥儿带你去了下城区,还死了人,唉,那种腌臜的地方,哪儿能让你一个姑娘家踏足。”

“舅舅底下的人出了事,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就带我饶了一趟,没事的。”赵柳思一边让春香给她更衣,一边问小满,“小黑呢?在不在?”

“刚吃了东西在屋里头睡着呢。”小满负责照看小黑,当下回答道,并询问赵柳思,“要我把它给您抱来吗?”

“等等吧,我自己去看它。”赵柳思略一思忖后回答道。

她在路上之所以答应柳笙,就是因为她想到自己可以用小黑的身子去探听消息,所以才那么听话。

不过一进门就撸猫也太奇怪了,而且当下昏睡也不合适,她决定先忍忍,休息片刻后,才说自己累了要歇息。

“你让人传饭吧,我饿了。”赵柳思想了想,打断趁机补充能量。

今天又是跑马又是看人,累了一圈只吃了点小点心,她也真是饿了。

“好的,你赶紧去传。”朴妈妈指派了秋藏去传话,然后一边帮赵柳思通头发,一边询问,“死的是谁啊?怎么回事?我只听了你在现场就心惊肉跳的,都没来得及打听其它。”

朴妈妈是个八卦爱好者,有这种消息,不可能不感兴趣的。

这会儿不担心她的安危了,便来打听第一手消息。

“也没什么,就是舅舅手下有个叫胡阿牛的伙计,原本约了舅舅明天汇报工作,却不料今日忽然死了。舅舅担心生意,就绕过去看一圈。”赵柳思不甚在意的说到,她为了不让朴妈妈担心,特意将事情轻描淡写化。但她没想到就这样,朴妈妈手中的梳子却仍然被惊的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赵柳思弯腰拾起梳子,看着朴妈妈脸上不对劲儿的样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普通。

“呸,怎么是这个混球。”朴妈妈复接过梳子,一边梳头,一边摇头,“笙哥儿向来精明,怎么雇这种没德没皮的人。”

“您认识她?”赵柳思试探的问。

“我不是认识他,我是认识她姐姐。”朴妈妈摇摇头,然后说道,“你也认识他姐姐。”

“我也认识?”赵柳思吃惊,“是谁?”

“钱姨娘。”朴妈妈撇撇嘴,却听到赵柳思“哎哟”一声。

这下却是赵柳思因为太过吃惊扯着头发了。

“钱姨娘!”赵柳思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他竟然是钱姨娘的弟弟。”

“哎哟,我的好小姐,这话怎么能大声。”朴妈妈赶紧丢了梳子,捂住了赵柳思的嘴,待她坐下之后才絮叨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我是说,不是之前都说钱姨娘没有家人吗?”赵柳思低了声音,嗓子有些发干。

“要不然我怎么说这人没品呢。”朴妈妈满脸嫌弃,“这人是个无赖,当初钱姨娘做了些不干净的生意,全家都跟钱姨娘断绝了关系,就他还时不时跟钱姨娘打点交道。钱姨娘那会儿也想家里人,就对他挺好,所以他常在钱姨娘的宅子周围出没,我见过。”

赵柳思吃惊的张大嘴,心道,不知这消息柳笙知不知道。

“那不是挺好的一个人吗?怎么你说他没品?”赵柳思弱弱的问道。

“呵,他要是为了骨肉亲情来,那也算个汉子。可他不是,他是为了钱来的。”朴妈妈满脸厌恶,“你能想到,有人会给自己的亲姐姐拉皮条吗?”

“这,这也太……”赵柳思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也太下作了!”朴妈妈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会儿他还年轻,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只是好赌,赌输了就把债主引到钱姨娘那里,让钱姨娘给他还债。还说卖谁不是卖,不就是多几次,就当救了弟弟的命了。钱姨娘开始几回还怜悯些他,帮他解决了一些问题,后来发现他的真实意图,直接赶了不许他进门,他就在外面骂,那污言秽语的哦……”

“真是人渣!”赵柳思气愤的说道。

“可不是。后来钱姨娘进咱们家门的时候,他又来闹,说是既然聘了他姐姐,就应该给聘礼,还狮子大张口,把钱姨娘气的都要跳井。那会儿夫人管家,最看不上这种无赖,直接命人打了出去。说是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他才不敢上门的。”朴妈妈帮赵柳思挽了个家常的发髻,又换了轻便的袍子,嘴里面嘀嘀咕咕,“后来就没听说他的消息了,我还以为那么不成器的人,早死在外头了呢,没想到竟然又混到笙哥儿面前去了。”

“柳家家大业大,底下雇的人又那么多,舅舅哪里知道哪个人品可用哪个不人品不好,多半是看着做事还不错就留着了。”赵柳思含糊的说道,然后绕过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又假模假样的翻了几页书,等天色微微黑了,赵柳思便嚷嚷着自己困,被服侍着睡下之后吩咐不许有人打扰自己睡眠,将所有人赶出去了,这才跟小黑互换了身体,从窗口越出。

柳府的面积比赵家要小一些,柳笙对她管束的不言,所以大部分地方她都逛过,十分清楚地图,不多时就赶到了柳笙的卧房。

跟她相比,柳笙显得要劳累的多,看他疲倦的正在由小厮更衣,便知他才从前厅回来。看着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闭着眼睛打瞌睡的样子,赵柳思稍稍有些内疚。

想到这个便宜舅舅,不仅要日理万机的处理柳家的生意,还要给她擦屁股,她都在犹豫接下来的时间里要不要乖点。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忘记了躲避,直接看到柳笙脱得光光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喵!”

“哪里来的猫?”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柳笙瞬间睁开了眼睛,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好像是二小姐的。”小厮看了下躲在幔帐后面的小黑,认出了它的主人。

听说是赵柳思的猫,柳笙眼中的戒备不自觉的就送了两分,他仍然站在那里让小厮帮他套衣服,嘴上不满的说,“怎么这么丑!还是只黑猫?多不吉利。你去找几只品相好的给她送过去,把这只换下来。”

“喵喵喵!”听到柳笙说它丑,赵柳思不由得替小黑鸣几声不平。

“嗯,小的们之前也说过,不过二小姐的丫鬟说,这只猫是二小姐的心头好,平时同坐同卧,都不许别人动的,想丢掉估计不容易。”小厮帮柳笙系好衣服,然后怕柳笙不高兴,忙找回说,“您要是不喜欢,小的就去想个法子把这猫赶出去。”

“不必了。”柳笙看了一眼走近了几步,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小猫,理了理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她喜欢的,你们就好好照顾着,切莫怠慢了。”

“是。”小厮得了这话,也是松了口气,低下头应是。

赵柳思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面子,能让柳笙爱屋及乌,当下开心的叫了几声,打算走近点,让柳笙也领悟下小黑的好处。但她没想到的是,随着她的走进,柳笙似乎神情有些紧绷。

“它想做什么?”柳笙退后了一步,死死的盯着小黑,声音有点慌。

“它好像挺喜欢你的?”小厮看了看小黑猫,又看了看柳笙,不确定的说道。

“把它赶走!”柳笙冷酷的下令,但两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门口有人通传,“启禀老爷,外面有个信燕的书吏来求见,他说告诉您他叫燕然的话,你就会见他。”

“燕然?”赵柳思吃了一惊,他来找柳笙做什么。

柳笙闻言,也是微微一皱眉,但看了一眼小黑之后,他像是得救了般的出声,“请他去花厅候着。”

“你在这里看着,在不伤害它的前提下,把这只猫赶出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一根猫毛也不许出现!”柳笙慌乱对小厮下了这个命令,然后匆匆离去。

莫不成他怕猫?赵柳思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在小厮为难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朝窗口跳去。

开玩笑,他都不在这里了,它还偷听个什么劲儿啊。

当然是先一步去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