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赵二小姐是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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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做贼心虚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爹。”赵柳思开心的展露了笑颜,然后一转头,像是刚发现郑多宝的异常似的,关切的询问他,“你怎么了?”

赵奇和赵柳思一起抬头看郑多宝,态度和蔼,目光温和,仿佛一个无害的老伯。

郑多宝有点天然呆,但并不是真傻瓜。就算他再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从西流落到东,经历那么多生死危机,也会有些类似于本能的反应。例如现在,他就本能的感觉到,他应该做一个胆小的傻子。

“没怎么,我就是高兴,高兴可以留下来了,以后也有饭吃了,不用再饿着了。”郑多宝哽咽的说道,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感动了,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我不会吃太多的,请不要丢掉我。”

“你这样饭量的人,就算十个,我们柳家也养得起。”虽然没有炸出郑多宝和赵奇的关系,赵柳思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迁怒于人,所以当下笑着点点头。看着他这简单的样子,竟然也被缓解了几分焦虑的情绪,而是安排他的去处,“你既然是我的人了,那当跟我一起住。你现在可以先去我的院子里,跟管事的朴妈妈和春香姐姐说明来历,他们会安排好你的。”

“好。”郑多宝一听这个安排,十分高兴,他也不愿意再掺和在赵柳思父女之间,当下就愉快的先行告辞。

等郑多宝离开之后,赵柳思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过了很久才忽然出声,“爹爹,你之前见过这样金发碧眼的人吗?”

“嗯?怎么会忽然这么问?”赵奇有些奇怪。

“就是觉得他长的挺好玩的,你看,皮肤多白啊,眼睛多蓝啊,头发跟金子一样,就是皮肤粗糙了点。”赵柳思用点评洋娃娃的口气说道。

“番人在咱们这儿不稀罕,咱们自古以来就有很西边番人交易的历史,这些年商路开通了,往来的就是更多了,波斯人,大食人,月氏人,白的黑的都有,不但有蓝眼珠的,还有绿眼珠子红眼珠子紫眼珠子的,当然也有跟我们一样黑眼珠子的。更有些人生意做得多了,直接在这里定居的。还有人跟本地人生了孩子,出了一堆小番人,那样子就更多了。

经过赵奇的讲述,赵柳思才明白,灵台县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自贸区,这里的人都靠跟外国商队做生意赚的盆满钵装,因此整体风气十分开放,对跟自己长相不同的外来人并不十分排斥,许多商人还喜欢高鼻深目的胡姬。

当然,对于男性,因为女性消费群体比较少,所以就不那么常见呢。

“你难道还想再买几个?”赵奇试探的问道,看上去颇为忐忑。

“哦,不是,我只是好奇。”赵柳思几件赵奇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便笑了笑,用自己的经历来为这番提问做掩饰,“我一直都在后宅里长大,咱们家也没有番奴,因此见得不多,就略有些好奇。”

“哦,这个,你要感兴趣,我改日让人再给你送几个过来。只是,这种事情不要太过痴迷……”赵奇沉吟了片刻,有些纠结的说,“毕竟你还没有成亲。要想玩,等将来有了子嗣再来也不迟。”

“咳咳,”赵柳思险些没有被赵奇的话呛死。她没想到赵奇懂得柳笙送给她人的用意,不但没有反对,还默许了,只是让她惜身。

好吧,这个也从侧面证明了,柳家的财富有多么惊人。

当财富到达一定程度时,社会道德对财富拥有者的束缚会自动松绑。

“您放心,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赵柳思含糊的说道,“他年纪有点太小了。”

“你喜欢年纪大点的?”赵奇先是一愣,然后过后却是皱眉苦思,“年纪大点的是好,会疼人。只是这个就有点不好找了……没有大灾大难,一般不会卖身。”

“咳咳咳,我没有那个意思。”看着话题越飞越歪,赵柳思赶紧拉回话题,“对了,爹爹,柳家的生意有没有跟番人合作的?”

“这个,”赵奇原先还在“找个年纪大的会疼人又样貌好”的男人比较难办时,陡然听到赵柳思问这个话,面容出现了一丝破绽。

“你问这个做什么?”赵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有些干巴巴的问道。

“昨晚回来,不是在门口遇到了许多掌柜么,他们因为柳舅舅失踪的事情而有些军心不稳,被咱们暂时安抚了下去。我今天就琢磨,咱们自己的掌柜都急,那合作的那些人肯定更不安心?不如设法举办个宴会,请合作伙伴们都来一趟,我们好安抚安抚他们,给人家吃个定心丸,也免得影响今年的生意。”赵柳思昨晚就想好了借口,此事说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你说的有道理,”赵奇颔首,然后苦笑着一摊手,“但我不知道啊。”

“啊?”赵柳思装出不解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柳家的生意一向由柳笙管,我只要是稍微问两句,就是觊觎柳家财产,图谋不轨,所以如今我是看也不看,听也不听,每年帮你收分红也是要在一堆人的见证下才能数银子。所以关于柳家有哪些合作的大客商,里面有没有番邦人,是一概不知。”赵奇装出一副无能懦弱的样子,“思思啊,对不起,爹爹没用,帮不了你。”

“你不知道啊……”赵柳思原本面上满是失望,听着这话之后,当下赶紧走上前扶住了赵奇,“爹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爹爹为我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如今还要被人误解,怎么能算是没用。”

“唉,你能懂得我的苦心,我再委屈也是值得的。”赵奇拍着赵柳思的手,感慨的说道,“这次幸好你能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要不然我就更说不清了。”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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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演的一出父女情深后,是赵奇先坐不住,找理由离开。赵柳思也不拦,只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午睡,用了小白的身子,一路上跟踪赵奇而去。

赵奇那晚威胁郑多宝,说明他害怕的事情跟多年前与番人的交易有关。按照赵奇的话,应该是那些人都被他灭口了,但最近又出现了什么涟漪,让他心虚,这才先声夺人的杀了胡阿牛和疑似查出证据的柳笙灭口。

赵柳思一直不理解,赵奇杀柳笙的时候,知不知道她也在车上?是故意连她一起灭口,还是不小心将自己一起灭口了。通过刚才赵奇的感慨,她意识到,可能当时的自己只是一个意外。

因为,赵奇远比自己想象的更需要自己。

按照众人所告诉她的,关于柳家遗产继承的事情,赵柳思不难猜出,全程应该有许多人都认为赵奇对柳家的财产有觊觎,所以赵柳思必然不能出事。一旦出事,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怀疑是赵奇为了谋夺柳家家产杀了自己。

表面上看来,柳笙和自己一死,赵奇的势力又足以按下柳家的那堆旁系,这块肥肉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仔细分析,自己还活着,一个女孩子又管不了生意上的事,他身为自己的父亲,帮自己打理外物是理所当然的。柳家在自己手里跟在他手里没有区别,他压根儿就犯不着冒着被人发现的险除掉自己。

所以,那天自己应该只是误伤而已,至于他不眠不休的寻找自己,也应该是出于真心。不过这真心中,有多少事为了钱,有多少是真出于对女儿的爱就不知道了。

赵柳思跟着赵奇,见他果然毫不意外的换了便服出门,便一路跟踪过去。

今天自己虽然没有用郑多宝诈出两人昨晚结果面的事情,但那么一堆带“番”字的问话,应该也吓到了他。赵柳思知道,柳笙并没有掌握任何对赵奇不利的证据,若柳笙真的发现赵奇杀了胡阿牛,他肯定不会对自己隐瞒,所以只不过是赵奇做贼心虚,以为柳笙发现,就要杀人灭口。

这人因为一件没有影的事情都可以做下这种布置,如今遇到自己明目张胆的搜寻,他肯定会怀疑跟柳笙在一起的自己也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理论上会去找他的同伙商量。

赵柳思非常好奇,他会如何处理自己?

能让赵奇这般出手,直接在路上截杀柳笙这么个在当地跺跺脚能抖三抖的人,当年所涉及的事情应该十分要紧了,赵柳思现在非常怀疑,自己的这位父亲,究竟参与了什么阴谋?以及,那个死掉的无赖胡阿牛,他到底在这些事件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按照赵柳思昨晚看到的,他的同伙应该就是院中那个面具男了。那人似乎跟赵奇的关系并不和睦,两人话里头的火药味很大,如果那人也觉得自己是个威胁的话,赵奇这个父亲,会怎么样处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