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日本[图说天下.世界历史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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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日本现代企业之父——涩泽荣一

生卒年

.1840~1931

人物

.涩泽荣一

随着明治维新的开展,日本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场上涌现出了一代风云人物,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是涩泽荣一。他为日本明治维新后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曾经是日本产业经济界的最高指导者,被日本人亲切地称为“日本现代企业之父”。

大变局中的曲折成长

1840年,世界列强掀起了一场瓜分亚洲落后国家的狂潮。亚洲的大国中国、印度先后都陷入了鸦片燃烧的烟雾中,而当时的日本虽然还没有受到列强的侵袭,但其落后的闭关锁国政策以及巨大的商业价值,也引起了西方列强的注意。在内政方面,幕府统治的腐朽也日渐显露出来,各藩出现了藩主割据的萌芽,整个民族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涩泽荣一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出生于日本琦玉县一个亦农亦商的富裕家庭里。他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儒学教育,四书五经无不精通,对中国古典经世之学有较为深刻的理解,这些也为他后来提出经济理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853年,美国的黑船轰开了日本通商的大门,刺激了日本幕府统治与人民之间的矛盾,从而掀起了汹涌的“尊王攘夷”运动。涩泽荣一作为一名热血青年,同这个时代的其他青年一样,也积极地投入到了火热的倒幕攘夷的斗争中,并在1863年与几位志同道合的青年一起,准备发动暴力运动。但命运弄人,涩泽等人的计划被幕府统治者察觉,被对方先采取了措施,涩泽等人不得不远避他乡。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涩泽在躲祸的漂泊过程中,经由朋友的介绍,成为了当时具有资格继承将军职位的幕府实力人物——一桥庆喜的家臣,并取得了武士身份。一桥庆喜就是日后登上了幕府将军大位的德川庆喜。涩泽选择成为一桥庆喜的家臣,这一决定无疑改变了涩泽的一生。

1865年,一桥庆喜被任命为第十五代将军。不久,庆喜的弟弟昭武作为幕府的代表,出席了在法国举行的万国博览会。正因涩泽是一桥庆喜的家臣,才获得了作为日本代表团的成员到法国参加巴黎万国博览会的难得机遇。当时的涩泽也同传统的日本人一样,认为商人是唯利是图的同义词。但巴黎万国博览会上,那些新奇的工业产品,那些取代了手工作坊的机械设备让涩泽荣一大为震惊,西方先进的工业化程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心中对商人的看法有所改变。

后来涩泽又辗转来到了比利时。当时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在接见他们的时候说国家的强盛离不开工业,特别是钢铁的使用非常重要,欢迎日本购买和使用比利时的钢铁。这番话让涩泽荣一大为感慨,并让他深切地认识到,工商业的发展对一个国家的繁荣和强盛是多么重要。因此,他决定留下来,仔细考察欧洲各国的产业发展和经济制度。

1867年1月至1868年11月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涩泽如饥似渴地学习西方的产业发展和经济制度,内容涉及银行、铁路、股票交易以及公债等各个方面,特别是法国的股份公司制度以及商人与政府官员平等的地位关系,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说,正是这一期间,涩泽掌握了资本主义的制度诀窍和精神实质。正当涩泽流连于“欧风美雨”之时,日本国内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1868年戊辰战争中,倒幕派获得了决定性胜利,日本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

弃政从商的改变

1868年11月涩泽回国后,作为一个旧幕府的家臣,他继续投奔了困居在静冈的庆喜。当时庆喜很困窘,涩泽就利用在法国所了解的股份公司制度,集资赢利,为庆喜摆脱了困境,同时也让自己在商业上声名鹊起。当时日本政府在实施改革大计,也正是用人之际,面对一个年轻的商业奇才,政府立刻向他发出了从政为官的邀请。士为上的日本传统思想,也让涩泽接受了大藏卿大隈重信的“三顾茅庐”式的邀请。

涩泽荣一刚刚上任时,受到了各方面的压力。但其卓越的才华是乌云所遮挡不住的,在短短的六个月之后,他就以卓越的工作才能赢得了同仁的尊敬。同时他也因耿直的性格而得罪了很多人。1873年,涩泽因和当时的大藏卿大久保利通发生了尖锐的冲突,之后愤而辞去了大藏省的职务,毅然投入到工商业的发展中。

从商之前,涩泽荣一作为大藏少辅,直接参与了新政府的货币制度改革、废藩置县、发行公债等几乎所有重大政策的酝酿和制定,所以他对日本当时的经济政策可以说了如指掌。

在这些有利的基础上,1873年,33岁的涩泽荣一组织创办了日本民间集资的第一家股份制银行——第一国立银行。而“银行”一词,也正是他的创造发明。涩泽荣一从此开始了人生中的新起点。

与此同时,涩泽荣一还深切认识到,要发展日本工商业,仅靠他一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于是在第一国立银行获得了巨大成功的同时,他还说服了三井、小野等家族,共同出资创办了王子制纸会社,帮助森有礼创办了商法讲习所(后改建为东京商业学校,即现在的一桥大学),发起创立了东京海上保险公司等,以培养一批新的工商业界的实业者。

进入19世纪80年代后,伴随着劳资矛盾的尖锐,涩泽凭借其相互理解和退让的主张,开始步入事业的鼎盛期。企业活动全面展开,行业涉及海运、造船、铁路、纺织、啤酒、化学肥料、矿山等。在海运方面,为了打破三菱在海运业的独霸局面,涩泽于1880年创立了东京风帆船公司,和三菱展开激烈的竞争。但是到了20世纪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他逐渐辞去了在实业界的职务,并于1916年宣布退出实业界。后来,涩泽专注于慈善事业和研究《论语》,积极宣传他的“经济道德合一论”。1931年11月,涩泽以91岁高龄辞世,当时有3万多人参加了他的葬礼。

传奇一生的成就

涩泽荣一从33岁开始投入日本实业发展,此后一直工作到91岁。他的一生经历了幕府、明治、大正、昭和四个日本巨变时期,其间,涩泽的人生也因之跌宕起伏,发出了炫目的光彩。他一生创办了500多家企业,为日本公司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为日本社会留下了一份丰厚的物质遗产,其中许多企业一直活跃到今天,这也使他成为日本工商业界最为引人注目的人物。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率先示范并积极推广的股份公司企业制度,为日本人从事商业活动树立了光辉榜样,对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推动作用。此外,他还在培养实业界人才和从事慈善事业方面多有建树,因此被称为“日本的现代企业之父”。

另外,涩泽荣一在理论方面也留下了一份重要的精神遗产。涩泽从小学习汉学,对儒学文化有比较深刻的理解,晚年的时候,他结合一生实业开创实践的经验与心得,重新阐释了儒家思想,这集中体现在他的《“论语”与“算盘”》一书中。在这本书中,他认为传统的儒学并不反对正常的赢利活动,而且确切地说是赞成正当的赢利活动的。而人们所谓的反对商业,只不过扩大了孔子的反对不择手段牟利的观点。因此,他提倡政府应该鼓励和提倡正当的赢利活动,并积极呼吁工商业者信守商业道德,勿忘社会福祉,勿忘国家利益,这也体现在他的“经济道德合一论”和“义利合一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