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绯花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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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密藏破军

拜月教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术法!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在这荒芜的彼岸,每个人都如一朵花般在黑暗里默默成长、默默开放,又默默老去。

百年的生命漫长而黯淡,息止夏一直在暗夜里长歌疾行,与背叛、死亡、黑色为伍。只有在梦里,他才一次次反复地梦见自己不由自主地朝着光亮漂过去。

那是他从来不曾承认的、天性中对于光的向往。

那就是她的哥哥,为了让她回归的哥哥。

黑色曼陀罗花中传言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

但是阿婧精魅的月神势伏能力,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的血,便就是那些妖媚的曼珠沙华,最好的养料。

“我的记忆,不是这样的……”在灯火下,一片片火红的曼珠沙华仿佛燃烧起来,恍如记忆中永生难忘的那场大火……那场将她一生欢跃和幸福付之一炬的大火。火红火红的一片,翻腾着,漫卷着,围绕着那一片荒凉的土地烈烈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恶灵在烈火中哀嚎……那些满山漫野的曼珠沙华,就这样和那个缔造出它的主人一起、付诸一炬,化为片片灰烬,盛放在彼。

永远忘不掉——

“你说什么?”什澈只是听见阿婧轻轻的嘀咕了一句,并没有听的太清楚,询问起来。

阿婧此时有些回避他的目光,在她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拜月教的敌意那么的强烈,与生俱来的仇恨,她永远忘不掉息家大火的那一次场景。

但是这件事情,或许是刻意编造出来的。

“你说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术法,那,那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阿婧对拜月教的事情,那么的有心思。

“只有教徒才能修炼,至于能不能修炼成功,就是另外的说法了。就像教中术法最高深的祭司大人,相比起武功绝学,他却并没有教主那么高深……”

祭司拥有最强大的术法能力,而教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巫蛊之术,侍月神女掌握着月神灵力和圣湖阴蚀之气。拜月教三大势力的集聚,三种势力的掌握,才让拜月教一直在滇南苗疆长久不衰,从不惧怕任何的外教势力。但是如今不同了,教主不是嫡亲的血脉,侍月神女不知所踪,此时的拜月教其实是遭遇了这几百年来最危急的时刻。

没有侍月神女,血月之劫,足以吞噬他们。

“我的身体,似乎……”阿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是跟拜月教有渊源。当初在雪羽楼顾忌着楼中的一系列规矩,现在自己孑然一身,轻松自在,其实也没那么多好顾忌的。“我背上的花儿,究竟是什么?”

背上的花儿,就是曼珠沙华!

那来自地狱的花儿,那来自阴蚀之气的花儿,怎么会出现在人的身上?

“婧姑娘难道不知道?曼珠沙华——拜月教的教鼎圣花!你身上存在的刺青,绝对不是巧合,婧姑娘还是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其实按理来说,阿婧的亲哥哥如今是拜月教的大祭司,那她母亲也有可能存在于拜月教。为什么放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追随,要来跟自己毫无亲缘的师傅这里?说不通啊?就算是因为那场大火,她师父给了她再一次的生命,但年唯澜毕竟也是她母亲——除非她师父真的篡改了她的记忆,让她的一生,都获得如此模糊……

“我不知道什么花,我只知道,你们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你们究竟安排了多少人在我身边?”

“不管我们安排多少人,我们也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什澈的这句话让阿婧莫名觉得熟悉,懵懵懂懂当中,她记忆中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会是她记忆中的拜月教吗?这会是她一直熟悉的感觉吗?这会是她一直挥之不去的记忆吗?

拜月教对她的意义,究竟如何?

“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会一直保护你的——”

隐隐约约,身后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阿婧忽而转过头去,便看见申玥师姐惶惶赶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等着她回去。

那些道装束发女子是一直身处在绿云山,未经历过夙尘的,比起在江湖中混的风生水起的阿婧来说,自然是逊色了些。

“师姐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你刚刚在与何人言语……”这句话一出,阿婧默然惊慌了一下,她还未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跟拜月教的人来往,但是转头之间,却发现什澈不见了身影。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离开,究竟是哪种高深莫测的武功?

“师姐应该是听错了,这苜芷林只有我一个人,许是风声吧——”嫣然莞尔,阿婧对着申玥笑笑,但是片刻之后却收敛了表情。

申玥这个人,脾气古怪,十年前的时候便一直刁难阿婧的存在,现在自己从雪羽楼回来,或许又要拿这些事情说事了。

“师父要你回去了。我说息师妹,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不懂规矩了,这里不是雪羽楼,没有那个把你宠上天的沈楼主……哦,不,他要是宠你,就不会把你赶出来了。”字字珠玑,句句刁难,这些话听在耳里怎么那么炸耳呢!十年前的时候,申玥便对卫祈暝有点非分之情,因为自己的存在,所以一直引得她的妒忌,况且自己曾经能够有幸得到雪羽楼沈天鉴的青睐,离开绿云山,这一直是申玥的心结,她不甘心一直处在阿婧之下。知道现在,阿婧回来了,无名无分,只不过作为雪羽楼弃用的棋子而已,再也没有任何价值,她当然随意讽刺。

“我息婧宸的名字,不是依附于雪羽楼,我只是我自己……”

前半生,她的名字一直存在于雪羽楼的名声之下,已经把她跟雪羽楼捆绑的牢牢地。现在她离开了,她已经不想任何人把她跟雪羽楼牵扯到一起了。她只是她自己,她的名字就只是息婧宸,跟沈绛,跟沈天鉴,跟雪羽楼没有任何瓜葛。

人天自两空,何相忘,何笑何惊人。

离开就是离开,再无往来。

“在江湖上闻名的婧姑娘,现在在绿云山庄栖身,若是传出去,你觉得你的名声会如何?”申玥就是不放过,就是不愿意看到阿婧好,只要阿婧身败名裂,这十年的经历她也是值得了。

“说什么呢?”一声明戾呵止的声音,肖别仪出现在阿婧跟申玥的视线里,“江湖是江湖,绿云山是绿云山,婧宸既然回

来,之前的事情便不必再提了。”

其实在绿云山,申玥的名声并不好,肖别仪也看得出来申玥是在刁难阿婧,所以自己才会出面,不过阿婧以曾经雪羽楼领主的身份回来,雪羽楼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回去吧,师父有事找你……”

待到二人都离开之后,阿婧缓缓往身后望去,什澈就那样离开了?真的是离开了吗?

片刻过后,什澈刚刚存在的地方显现出模糊的蝴蝶样子——

又是灵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术法力量?那么神奇?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灰蒙了,傍夜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还没有大门,看见远方一条白练似的挂在山上的小径里,一行素衣道袍的女冠匆匆拾级而上。

说是这么多弟子的师傅,萧晗筝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仅仅比阿婧大十多岁罢了。或许是历练和清修多了,显得沉稳而阴郁。但总是能看到萧晗筝眉间的紧蹙,时不时带着杀气,或许就是那一缕杀气和阴郁,压住了她眉间的秀气。

“师父……”三个人都是刚刚才苜芷林回来的,轻轻说了一句。她们都知道,受了师祖的教诲,严厉冷肃的师父平日里最痛恨的便是道心不坚、凡思缠绕的弟子,申玥的那般作为,萧晗筝不是不知道。

“婧宸,你跟我进来……”

阿婧点头示意,肖别仪带申玥离开,生怕申玥会在生事,现在这样的安宁日子,真的是来之不易,不想再有什么别的烦琐事情了。

“你还是有恻隐么?”

“师父,徒儿实在是不能将整个绿云山都卷入这件事情当中来,这辈子,恐怕只有我死,他才会放过其他人。”对于沈绛的为人,阿婧其实很明白,既然当初不肯放弃自己,那么现在就算是单方面撕毁协约离开,那也不过是片刻的安逸,沈绛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是怕陌渊,还是怕沈绛?”

怕陌渊吗?自己手底下出来的能人义士,自己曾经把他们当畜生一样的训练,现在终究是要反过来对抗自己?

怕沈绛吗?为什么会怕?曾经一寸相思一寸灰的感情,现在付诸东流的失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呢?怕他不再爱,还是怕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曾经阿婧不是说过么——她只追随比自己强的人。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呢?师父,虽让当时我拒绝回去,但是依照沈绛的额作法,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绿云山庄的,我不能让庄内百余弟子都跟我一起丧命啊!”

“宸儿,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事情就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那个时候的萧晗筝不过才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还一直依赖在父亲的庇护之下,什么都不懂。二十多年前的雪羽楼处在一种鼎盛过后的时期,是萧忆情跟舒靖容死后多年的那段时期,雪羽楼已经被分刮的七零八落。楼主萧停云、前楼主的忠心属下南楚,一直在将雪羽楼的地域尽数夺回,那时候便就是“血魔”名震江湖的时日。

血魔息执,当初获得萧停云的青睐,执剑湮祭,替雪羽楼夺回悉数的领域,而息氏一族便也成了朱雀大街上的大世家,一直受到雪羽楼的热捧。当时萧晗筝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对于这个已经在外厮杀多年的男人,当然存在着敬畏之情。

因为都在雪羽楼,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变日益增多,萧晗筝也从来不摆小姐架子,一直跟息执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但是在这之前,息执已经在江湖上结识了大漠侠女,年唯澜,并且还将她介绍给萧晗筝认识。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又是不一样的,相比于息执,或许他更喜爱结实于江湖女子。

在他们之前还出现过第三个女子,也就是沈天鉴的妻子,夙芜夫人。这三个女人,曾经跟息执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纠葛,但是最后的结局却不一样。息执娶了年唯澜为妻,离开中原去了滇南;夙芜跟着沈天鉴,夺得了雪羽楼的主权,掌握了湮祭剑;萧晗筝抢夺了冰弦剑,委身于绿云山麾下。

而正是雪羽楼政变的那一夜,拜月教面临血月之劫,息执葬身于火海,曾经江湖辉煌的那一个时刻,完全陨落在时间的尘封当中。

错过的年华在北漠开出斑斓的紫薇花,却荒芜了轮回的春夏。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那个藏身于绿云山的女孩,就是?”阿婧蓦然的诧异,她突然觉得师傅讲的这个故事是江湖上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沈天鉴的江山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就是那个萧家最后的遗孤!”

阿婧只是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混乱的时空,她前尘一直在帮助沈绛祛除萧家余孽,而另一边自己一直都是在师傅的庇护之下生存。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她究竟该不该再继续为了所谓的正义杀害曾经的萧家欲孽呢?

“徒儿在雪羽楼的这十年,是不是也毁了师父辛苦缔造的复仇计划?”

“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命运,沈绛他不会一直对你穷追不舍,绿云山庄也不会再惧怕雪羽楼。你可以只做你自己,这个世界,没有人再阻拦你什么,任何的都靠你自己的选择,就看你之后该如何选择。”

选择?她突然惧怕了,这个江湖究竟那里才是正义,究竟哪里才是她该帮助的人。

就算是紫薇凤星,她也有她帮助的一方。

但是这个江湖,一方是她师傅的旧族,一方是她觉得的正义,那又将是如何?

其实不管她在哪里,就算深处拜月教,她也会有她自己的辉煌一生。

人应当像人,不能成为傀儡,受尽反复无常的命运摆布,若是把自己交给命运,一切只能随缘,听从安排。

世间万物,背后都有其成因,而这些因缘其实是可以随着时空而改变的。

一切看来都那么的平凡。

天刚蒙蒙亮,或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整个绿云山都处在一个氤氲的浓雾当中。阿婧一整晚都在萧晗筝的房中,许是陪着师父一直闲聊,聊到深夜困倦过去,也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种从雪羽楼带出来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绯衣女子坐在窗前,对着远山景色出了一回神,仅仅片刻,却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难得一刻的宁静被打破,绯衣女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之时,便看见了几个站在门槛外惴惴不安的弟子。

那些同样是道装束发少女虽然是一脸焦急,但却知道江湖上婧姑娘的脾气,不敢随便开口叫嚷,只好在外面等着。

“师傅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吗?”阿婧低了眉头,问。

“婧姑娘……婧……师……师姐……?”新来的弟子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称呼她,到底是该叫她婧姑娘还是该叫她师姐!

“到底有什么事儿?”

“申玥师姐今日在绿云观收纳香火,遇到了三位自称是雪氏一派的人,申玥师姐觉得他们来者不善便,便和他们争执起来,最后被一个叫夏昭离的人给掳走了!”说话的弟子叫临雪,性格本来就急的她,变故一来心更慌了,说话的语速简直快的惊人。

“雪氏?夏昭离!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果然还是雪羽楼的人!

阿婧有些不耐烦,蹙了蹙眉头,这些天一直提防着雪羽楼的人会不会来找麻烦,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抓了人,难道就没什么话吗?”

“他们说,说要紫微凤星的主人去,才肯放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紫薇凤星,况且师父前几日头疼病犯了,一直休息不好,师傅既然在休息我们不好打扰。婧师姐,你说怎么办才好呢?申玥师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啊!”

阿婧不过问了一句,临雪却一口气将所有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不过他们再一次提及了紫薇凤星,真的是念念不忘,念念不忘自己对雪羽楼的作为,念念不忘自己的身份,还想着自己能回去吗?

不过用这种方式逼迫现身,还真的是,高明!

江湖啊……这个所谓的江湖武林,看起来似乎和自己费尽了气力才脱离的原本世界大不相同,然而,等了解之后,却发觉原来是一样的。

只是换了一张罗网罢了!

阿婧叹了口气,申玥身为师父座下二弟子,出了事情自然是大弟子肖别仪来主事,可终究这件事跟自己有关联,也不能说就这样袖手旁观,这事儿无论如何是摆脱不掉的。

平日里阿婧虽然是淡漠闲歇,申玥与她之间也有诸多嫌隙,但是大事临头,她却无法丢下正行道义所在。

“他们在哪里扣下了申玥?”她站起了身,转到屏风后,再次看见那把被她从雪羽楼带出来的神兵——冰弦。“这件事大

师姐知道吗?”一边问,一边抬手取下壁间挂着的长剑,微微一抖腕。“叮”的一声白光如同金凰般掠出,在她指尖游走不定。拔剑在手,阿婧低首凝视剑锋上那一抹绯红,眉目之间有了肃清之色,气度从容沉静。

在最老一辈的弟子当中,阿婧排名靠后,但是这些新弟子,屏声敛气的望着她,眼神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临雪,去告诉大师姐,申玥那边我一个人前去即可,让她在山庄守着,一定小心雪羽楼再次来犯。”

“婧师姐,他们很多人,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临雪不过也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已,恐怕也没怎么听说过阿婧再见江湖上的威名。曾经的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现在又何妨自己曾经熟知的同僚呢?

阿婧朝着临雪微笑,轻笑莞尔的脸颊上多了一丝冷意——

临雪听完阿婧的吩咐之后急匆匆的赶往肖别仪的房间,此时的阿婧正在望着手中的额冰弦出神,自己究竟要不要用这把神兵去对付雪羽楼的人,终究还是纠结。

焚尽锦书难断情殇,一曲悲歌泣离愁。

心情无缘无故的低落,对自己的孤单,感到有些莫名的哀伤。

“看来现在的小姑娘还不太了解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啊。”什澈每一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无法寻迹,连阿婧的念力之术都无法察觉。

不过话粗理不粗,现在的绿云山弟子,被萧晗筝保护的好好的,都不太明白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哪会知道在过去的十年之间,阿婧的名声是如何震慑武林的。他们知道的只是雪羽楼当中有一对人中龙凤,他们所知道的是江湖上并驾齐驱的沈绛息婧

宸,至于阿婧为什么十年前明空凸起,他们或许一无所知……

“他们不需要了解,我也不需要这样的虚名,我现在只想摆脱了雪羽楼就好……”

“摆脱?或许他们这次引你出来就是为了要你再回去,你真的觉得摆脱的掉?”

“忠言逆耳,两败俱伤,我就不信我不能换紫薇凤星的命运!”

“换命?孩子,你还太天真了,命运这种东西我们换了几百年了都未曾成功,单凭你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把自己的命运摆脱的掉?”什澈所言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世界上被命运束缚的东西难道还少吗?阿婧不止是紫薇凤星的命,她是月神的后裔,肩上承担着光复拜月教的使命。这样一切无从所至的星蕴,是她这辈子,永远无法摆脱掉的东西,她没有能力改命,也不能改命。

“难道你不想我摆脱雪羽楼吗?”

突然这样的一句话,让什澈哑口无言,阿婧这样说或许就是想让什澈帮自己。不过阿婧的私心确是想利用什澈的势力,让自己摆脱掉雪羽楼的束缚罢了,至于拜月教,她还是不愿回去的。

“你跟沈绛究竟有什么感情,让你这么抗拒?”

“不用你管!”听了什澈问的这个问题,阿婧好像有意不愿意提及,她跟沈绛的感情,或许已经是她的伤痛吧。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隔了一个花溪,好像有什么东西抑制遗失在曾经,他们之间没有信任,没有感情,没有任何一切,剩下的只是协约上应当履行的承诺而已,

现在阿婧首先打破这个承诺,不是不愿意在履行,只是这个雪羽楼已经没有她所坚持的东西了。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你。”什澈突然上前拉住阿婧的手腕,手指之间在她的脉搏之处轻轻把着,“体内余毒未清,你以为强撑着就能让别人不注意吗?小媚,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呢?”

小媚,又是小媚,这样的名字,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我没事,不用你管。”

“月圆之夜,尹沧在你忍受未央之苦的时候朝你身上下毒,以致你元气大伤,后来你又不好好修养离开雪羽楼去给花溪换解药,现在回了绿云山你也不好好调理。你底子就算再好也经不住,刚刚你师妹说的也不错,以你现在这样,他们那些人,你怎么对付?难道又被他们抓回去?”

“他们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元气大伤,我也不可能输给他们!”

“你是没输过所以太狂妄了吧!”什澈说的这句话让阿婧有些无地自容,的确,这些年里她的确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从来都没输过的她从来不知道输是什么滋味。哪怕她觉得某些事情会伤害到自己,宁愿拼死一搏,她也不愿意把那个“赢”字让给别人。

“没输过?我这辈子恐怕是输给沈绛了……”

输给沈绛?

曾经的她说过,她要效命一定是要找一个比自己强大的人,如果那个人不再强大,她也没理由为他继续效命。

虽然她从来都没输过,虽然她不明白输的滋味——

但是这辈子,她却把自己的感情输给了沈绛,而且,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