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大宇之上
79905800000028

第28章 雁歌行

“这位兄台很是面生啊?新进的洞天?”

云崖边上,忽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姜渂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面带轻笑,一身暗金色丝边的衣袍,奢华高贵,彰显他的不凡身份。

不过,这人却随意的盘坐在一块青石板上,随意地敞着胸口,任这身昂贵的衣服落在地上。

于他手边,摆放着一壶酒,这样子看起来落拓而不羁。

“我来的次数不多,你有何赐教?”姜渂没有否认,坦然以对道。

少年笑声爽朗道:“好说好说,在下禹国雁王世子,雁歌行。”

“雁兄。”

姜渂简单拱手,瞧对方是个磊落爽飒之人,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身份,并非矫揉与缺乏恭维,而是性格使然。

“我叫姜渂。”姜渂也报上自己名号。

这些时日来,姜渂也已对这个世界的礼仪有所了解,虽然身处修行界,然而对世俗的礼仪,却是更为注重。

或许,这是对别云洞天有着传承的修行地而言,更在意礼仪的重要,亦或者是上古时期,氏族出身对于修行者来说更是背后最大的倚靠。

一般来说,介绍自己,都会并带上自己的姓氏出身,苍川林浊是如此,眼前这禹国雁歌行亦然。

然而对方却丝毫不在意,姜渂并没有说自己出身何地,因为这事只会越说越复杂,无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又或者是姜族。

雁歌兴致不减,指了一旁示意姜渂坐下,道:“唉,这修行吧,别跟那些老头忽悠的那样一副老学究的木头样,随性一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

姜渂对他的观点不敢苟同,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修为高深了,岁月就悠长了,还怕找不到乐趣吗?”

“那些长老终日苦修,也不见得有时间享乐,到头来还不是一抔黄土,也不知道苦修个啥劲。”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想必长老们也是乐在其中。”

“你怎么知道长老们乐在其中?”

“我猜的。”

“猜不透,看不透,世事如棋,姜兄,乾坤莫测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雁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姜渂发现了,这人还是个杠精,连他这个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都差点输了下去。

雁歌行摇摇头,道:“前尘往事,我早已忘怀,红尘琐事,如今我也无动于衷。”

姜渂露出一脸狐疑,再次打量了他,说道:“看雁兄年纪轻轻的,不会有內疾吧?

“有內疾也不能讳疾忌医啊!”姜渂不相信,这货看起来年少多金的,还会看不起这病。

雁歌行神色一怔,一脸便秘的样,本来他就苦闷,好不容易到逮着人抬杠,倒苦水,可对面倒好,开启了人身攻击……

姜渂也是出于无奈,不得不趁早制止这乱七八糟的闲扯,自己可是好学生,是来专心听讲的。

“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雁歌行长叹。

“那雁兄心忧何事啊?”姜渂实在受不了了,这出门没看黄历啊,遇到这么个奇葩。

“哎,人间不值得……”这雁歌行叹然,满腹牢骚道:“没人能懂我的感受吗,我是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儿,我都被送到这七年了,天天如此。”

“怎么?别云洞天也许人走后门?”姜渂疑惑,看来这是个保送生,跟自己不一样。

“走后门?”雁歌行像领悟了什么,邪邪一笑。

姜渂脸色一僵,他可没别的意思。

“啊,姜兄雅致啊!是在下输了,我懂,我懂的。”雁歌行装作会心一笑。

他眨眨眼道:“洞天福地又怎样,还不是也要吃饭,需要附属国供奉的嘛,自然会留儿点名额,所以我就来了。”

这时,一个束发少年人走过来,在雁歌行鬓边耳语了几句,不时瞟了瞟姜渂两眼。

姜渂记得这束发少年,与自己一批,登上了星空台,只是与他没有交谈,并不相熟。

不过看他与雁歌行私语的表情,甚为恭敬,让姜渂不禁讶然,看来这个雁歌行身份不凡,至少那位雁王来头甚大。

“姜兄看招——”

话语未落,一个黑影袭来,裹挟着扑面的生风,却又出其不意。

“嘭!”

姜渂凭着本能的反正,被迫抬手格挡,只见一声闷响,随后身形连退了四五步,才堪堪止住脚步。

姜渂整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肌肉忍不住直颤,突如其来的一拳,仓促应对得颇为狼狈。

周围已有几个弟子投来诧异的目光,关注起来。

“雁兄你这是何意?”姜渂皱下眉头,沉声问道。

“姜兄身体不错嘛,有人说你是个废物,我自是不信的。”

雁歌行轻轻一笑,他拳头上有层蒙蒙的星蕴收敛,然后慢慢消失,面露一丝讶然道:“调用了一点些苦轮灵力,没想到姜渂凭借肉身接了下来,实在不简单。”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姜渂低下了眉宇,眼角露出一缕微不可见的寒光。

就刚才那一拳的力道,至少数千斤,换做一个月前的自己,姜渂相信自己硬接这一拳,不死也废。

这一拳,势大力沉,更是攻其不备,若不是自己体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承受不住!

这是针对自己的,换做另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他绝不敢如此行事。

“来,姜兄请坐。”雁歌行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指了指他旁边的石墩示意,看不出他究竟为何意。

姜渂谨慎了很多,这雁歌行一副表现得懒散,一副放浪形骸的贵公子模样,然而他的实力亦深不可测。

不过姜渂思虑了一下,还是坐到石墩上,他倒想看看,这雁歌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事到如今,与这人当场翻脸,下场惨的只能是自己。

姜渂坐在石墩上,瞥着眼角看了下这雁歌行,自己可不想再突然挨上一拳,对方喜怒无常,无拘无束,他全然没有搞懂这些贵胄子弟,行事根本不按常理。

然而,雁歌行却神情贯注,认真的听着讲课,全然没当一回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故弄玄虚……”姜渂不屑低语,但还是不敢轻心,一边谨慎戒备。

临近课业尾声,他才平静的说了一句道:“姜师弟,请移步一叙。”

……

一座占地广袤的院落内,两人相对而坐,姜渂面无表情。

雅室兰香,茶烟轻柔地升起。

雁歌行摆摆手,屏退了优雅娇柔的女侍,他端坐在蒲团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渂也没矫情,反正他现在一穷二白,也不怕他图谋什么。

端起茶轻抿一口,茶水入喉甘冽,一股清香的灵力,沁入心脾。

雁歌行把盛满清茗的杯子一口喝掉,轻嗅着茶杯道:“如何,此茶采自数万米高的崇山峻岭,只取云雾茶尖一点精华,其灵气浓郁,极是难得,乃别人进献给我父王的。”

竹叶潇潇,茶香四溢,流水楼台错落有致,这个雁王世子的宅第占地广阔,装潢布景奢华高雅。

想必那位雁王绝非一个普通王侯,能在仙境中的别云洞天还有如此势力,姜渂重新定位了这位雁王世子,并非表象中的纨绔子弟。

姜渂再次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说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雁兄找我何事,想必不会只是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

“那我就直说了,姜师弟你回想下,你是否得罪过了什么人?”雁歌行放下茶杯,动作随性。

“得罪人?”

姜渂一沉,细细心中思量起来。

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误导,而是抽丝剥茧,想要知道对方接下来的意图,占据接下来谈话的主动。

不用脑子的修士才是死的最快的。

这雁王世子又是测试自己,又是与自己喝茶闲聊,跟自己说这些话,搞得姜渂不明其意。

若是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早已任由对方玩弄于鼓掌了,奈何姜渂并非明面上那么年轻,心机单纯。

所以说,脑子才是个好东西。

但是,对方喜怒无常,出身高贵,任姜渂心思如海,也没有想出对方图谋自己什么东西。

姜渂摇摇头,看来自己想多了,示意对方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