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有理有据又有情,当下感动得绛珠不能自已,溶哥哥,这就是他的溶哥哥,他已经勇敢地做出了给她日后幸福的承诺;当下也让普陀佩服不已,好上仙原该如此;当下更令神瑛惊叹不已,事已至此,他便没了希望。
神瑛呆呆地望着绛珠,最后又问道:“绛珠妹妹,我只再问你一句,水溶说得可是当真吗?”
毕竟神瑛于己有恩,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绛珠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若不今日做个了断,那么日后自然麻烦不断,于他也是不公平的,遂使劲儿地点点头说道:“是的,神瑛哥哥,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容我日后报答,可是自从见了溶哥哥,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还请神瑛哥哥移情别处吧!”说完,深深一个万福,敛气低首,尽显着诚挚的歉意。
“好好好,都怪我表错了情,怪我用错了心意。我不耽误二位的好事了,就此别过!”神瑛声音颤抖着说出了这么几句话,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去。
望着他渐渐远离的身影,普陀不由唏嘘一阵。原来“情”这个东西还不止拥有甜蜜呀,若是表错了情,那就只能换来伤痛了。
水溶又一次难舍难分地拥住绛珠道:“珠儿,我不能在这里待长了,要速速到荡涤山去。我要快些学好仙术,这才能有能力保护你,也更有资格给你幸福。”
绛珠秋水双眸热切地望着水溶说道:“溶哥哥,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你在荡涤山要闭关学仙术,切不可为我分神。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也会好好地跟着师傅学法术,争取早日能入得仙界,这样才能和你缩短距离,也才能令你日后不那么为难。”
“好珠儿,你想得真是周到呀!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溶哥哥,天色不早,赶紧上路吧!”
水溶登上龙车,依然不住地回头张望,直到再也看不见绛珠的身影。随后这一路默默无语,再不是来时的兴高采烈。
普陀坐在一边,呐呐地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话来安慰。由此又知道了,这‘情’中不只有甜美,更有苦涩。
双龙车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荡涤山。荡涤山处在四海的边上,再往前便是虚无世界了。仙家的典籍曾有记载,若是到了虚无界,就是法术再高超的仙家也会法力尽失。那一片世界也甚是广袤,简直有四海八荒的十倍之大。除了上古的盘古和女娲上神,谁也没有到过那个地方。究竟那个地方有没有生灵,谁也不知道。仙界的长辈们每每提起那个地方都会流露出一副有些好奇却又抵触的表情,很是郑重的告诉小辈们,千万不可到那个地方去。
水溶自小也是这样被告诫的。走下龙车,抬头望了望高直耸立且遥不可及山顶的荡涤山,心中不由升起了疑团,这荡涤山看起来有些诡异,为何尚鞒师傅单单要挑这个地方作为憩息之所呢。
“公子,既然老奴安全地将公子送到,老奴这厢就回去了。”
“好吧,你这次送行驾车很平稳,回去就跟娘亲说我夸你来着,去讨娘亲的赏赐吧!”水溶挥了挥手,示意神龟子可以离去了。神龟子便驾上龙车远去了。
普陀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山峰不由惊叹一声道:“我只道我所修炼之处的玉华山已经很险要了,没想到却不及眼前荡涤山的十中一二。哎呀,贤弟,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大哥仙术仙法如此了得,怎么到来问我?”水溶不解道。
普陀挠了挠头皮说道:“驾云和腾空之术我倒是都知道,只是这驾云是在云中水平行走,腾空也要有一定的高度限制,目前这情形,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上去了。”
“不会吧?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这个拜师学艺的可着实让人耻笑了,巴巴地赶到了师门,却无法进去。”水溶浓眉凝锁着说道。
正在兄弟二人叙谈之时,只听耳旁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可是眼看上空,太阳还好端端地在上面了,何曾起风?
“师傅命我下山来接你们,你们可是一个叫水溶,一个叫普陀?”
水溶回转身,只见一个面目清俊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忙躬身施礼道:“在下正是水溶,敢问这位公子是……”
“我是师傅的大徒弟,名叫弗昶,师傅知道你们已经到山下了却无法上山,特命我下来迎接你们。”
“原来是师兄呀,在下这厢见礼了。”水溶连忙要施以大礼。
弗昶却冷然地说道:“不必客气,你还没有行过拜师礼,这个礼我也是受不得的。”
水溶站起身,普陀上前见礼。弗昶却面上木然地说道:“你只是水溶的伴读,和我毫无关联,你这个礼更是没有必要。师傅已经恭候多时了,快随我上去吧!”
普陀是个热心且外向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性子如此古怪清冷的。听罢,也只得朝着水溶瞥了瞥嘴。心想:徒弟就是这般古怪的,也不知尚鞒师傅是不是也是这般。
水溶也在心里纳闷,没听说尚鞒师傅收过徒弟呀?怎么这里又冒出一个大师兄来呢?
正在二人狐疑之际,只见那弗昶一挥手,霎时两条如碗口般粗细的绳子就朝着二人飞了过来。
“怎么拜师,还要捆人呀?”普陀一激灵,刚要招架,那绳子却已如长了手一般,自行结成了一个绳套,牢牢地套在了他的腰间,再往旁边看水溶,他也是这般给套上了。
“不这样,就凭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能上得了荡涤山?”前面的弗昶头也不回,冷冷地抛出了这句话。
水溶连忙朝普陀摆了摆手,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再去招惹这个怪人。
“你们两个可要抓紧绳子,我们这就走了。”弗昶话音刚落,人就飞了起来。
水溶和普陀二人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幸而迅速地抓紧了绳子,这才幸免于难。继而就觉得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起来。普陀认真地在脑袋里搜寻一番,似乎还没有一个仙家可以飞得这么快的。可见这个弗昶的功夫了得,那他的师傅岂不是更了得了?心里也替水溶高兴,那水溶日后也可以很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