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汉朝自建国以来直至汉武帝时期,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就是刘姓诸侯王势力过大,不易控制的问题。汉景帝时期的晁错曾经试图用武力和法令直接削藩,结果是吴、楚七国联合叛乱,叛乱各国打出了“诛晁错,清君侧”的旗号。晁错以书生的本色来参与政治,最终落得个腰斩的结局。
【事典】
汉文帝死后,太子启即位,是为汉景帝。这时,自刘邦以来分封的诸刘藩王势力逐渐强大,有的靠煮海为盐、冶山为钱,有了很强的经济势力和独立性。对于汉朝中央政权来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晁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登上历史舞台的。但晁错虽然才识过人,却不谙人情世故,不知自谋后路,只知一味前行,终不免落入败亡的境地。晁错的性格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悲剧性的结局,而这种性格又是因缺少社会磨炼,“坐直升飞机上来”做官而造成的。
晁错原是太子家人,景帝即位后,由于晁错的对策言论很合景帝的心意,就被由中大夫提升至内史。由于晁错是景帝的旧属,又格外受到信任,因此,晁错经常参与景帝的一些谋议活动,他的建议和意见也多被采纳,朝廷的法令制度,晁错大多数都动了一遍。这样一来,朝中大臣都知道景帝器重宠信晁错,没有人敢与他发生顶撞,这也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
宰相申屠嘉觉得自己受到冷落,就心怀不忿,暗中寻找时机,想把晁错除去。晁错在这时也有点忘乎所以、胆大妄为起来。一次,晁错未经任何人批准,擅自将他的内史署舍开了一个角门,穿过了太上皇庙的短墙。原来,晁错的署舍坐落于太上皇庙的后边,如果从署舍去大街,就必须绕很大的圈子,如果能穿墙而过就方便得多了。这样,他就找人来开门拆墙。这件事让宰相申屠嘉知道,立刻令府吏草写奏章,说晁错未曾奏闻,擅自拆墙,实是蔑视太上皇,应以大不敬论罪,按律当诛。有人闻知这件事,忙给晁错通信,晁错一听,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深夜即跑进皇宫,去见皇帝。景帝本允许他随时奏事,这时忽然深夜来见,不知何事,连忙召见。等晁错说明白,景帝却说无妨,尽管照办。
第二天上朝,申屠嘉呈上奏章,满以为景帝会治晁错的罪,谁知景帝看后却淡淡地说:“晁错另辟新门以求方便,仅是穿过太上皇庙外墙,与庙无损。且早已告朕,丞相不必多心。”申屠嘉下朝后妒怒交加,吐血而死。景帝就让御史大夫陶青做丞相,让晁错升为御史大夫。晁错不仅未得罪,反更受宠,也就不思其他,只顾报效皇上了。
晁错接连升任,就像一般人在顺境当中一样,容易失去谨慎,晁错更是如此,他年轻气盛,真觉得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更想趁此机会做几件大事,一方面压服人心,一方面也是效忠皇上,于是,上书景帝,请求首先从吴国开刀削藩。其书大意说:
当初高祖初定天下,诸兄弟年少,子侄也柔弱,所以才大封同姓诸王。齐国有七十余城,吴国有五十余城,楚国有四十余城,几乎把半个天下封给了他们。现在,吴王诈称病不朝,按照古法应当诛杀,文帝不忍,特别赐予他几杖,这是最厚的仁德了。吴王本当改过自新,但反而更加骄横无礼。靠山冶铜铸钱,煮海水制盐,诱收天下逃亡的罪犯,阴谋叛乱。现在看来,吴、楚等国削藩要反,不削藩也要反。如果削藩,可促成他们早反,这样,其准备不充分,为祸就会小一些;如果不削藩,他们准备得充分了,虽反得迟一些,却是为祸甚大,不易平定。
景帝平时就有削藩的想法,这次晁错又提出来,他就把晁错的奏章交给大臣们讨论。大臣们慑于晁错的权势,没有什么人敢提出异议,只有詹事窦婴,极力阻止。窦婴虽无很高的职位,但因是窦太后的侄子,有着内援,才不惧晁错,敢于抗言直陈。因有窦婴的反对,削藩之事也只有暂且作罢。晁错不得削藩,便暗恨窦婴。
不久窦婴就被免职。原来,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来朝觐见,窦太后又特别喜欢自己的小儿子梁王,所以,景帝也就曲承母意,格外优待自己的这个胞弟。母子三人同席而饮,景帝在酒酣耳热之际,竟说自己千秋万岁之后当传位给弟弟梁王。窦太后听了很高兴,梁王虽口称不敢,心里也着实得意。这话偏让一边侍候的窦婴听见了,他跑上前来,直呼“不可”,并强迫景帝罚喝一杯酒,收回成言,结果弄得刘武、窦太后很不高兴。第二天,窦婴免官,窦太后也将他除去门籍,不准觐见。
晁错见窦婴免职,就又复提前议,准备削藩,正在议而未决之时,正逢楚王刘戊入朝,晁错乘机说他生性好色,薄太后丧时亦不加节制,仍然纵淫,依律当处死,请景帝明正典刑。刘戊确实不尊礼法,不敬长贤,荒淫无度,楚国的几位贤士如穆生、申公、白生等人相继离去。就是因为在薄太后丧事期间,他仍是偎红依翠,不思哀戚。太傅韦孟等人讽谏不成,都相引而去。现在被晁错抓在实处,不能不认。只是景帝宽厚,未忍加刑,只是把他的东海郡收归皇帝,仍让他回到楚国。楚国既削,便搜罗赵王过失,把赵国的常山郡削了去,然后又查出胶西王刘卬私自卖官鬻爵,削去了六县。晁错见诸侯没有什么抵制性的反应,觉得削藩可行,就准备向硬骨头吴国下手。
正当晁错情绪高涨的时候,突然有一位白发飘然的老人踢开门迎面走进来,见到晁错劈面就说:“你莫不是要寻死吗?”晁错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晁错连忙扶他坐下,晁错的父亲说:“我在颍川老家住着,倒也觉得安闲。但近来听说你在朝中主持政事,硬要离间人家的骨肉,非要削夺人家的封地不可,外面已经怨声载道了。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所以特此来问你!”晁错说:“如果不削藩,诸侯各据一方,越来越强大,恐怕汉朝的天下将不稳了。”晁错的父亲长叹了一声说:“刘氏得安,晁氏必危,我已年老,不忍心看见祸及你们,我还是回去罢。”说完径直而去。
吴王刘濞听说楚、赵、胶西王均被削夺封地,恐怕自己也要遭削,便要起兵造反。
当初刘邦封刘濞时,就曾告诫他勿反。刘濞是刘邦的哥哥的儿子,刘邦曾带他征讨过陈豨,刘濞孔武有力,骁勇善战,军功卓著。平定陈豨后,刘邦就封刘濞为吴王,封赏之时,刘濞伏身下拜,刘邦忽然发现刘濞眼冒戾气,背长反骨,就料定他必反,直言相告说:“看你的样子,将来恐反。”惊得刘濞汗流浃背。刘邦又抚其背说:“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莫非就应在你身上吗?为汉朝大业计,还是不要反!”现在,刘濞果真派使者联络胶西王刘卬、楚王刘戊、赵王刘遂及胶东、淄川、济南六国一起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