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绕了多少弯路，苏凝星跟在那打更人的身后，环顾着一侧高耸入云的围墙与另一侧低矮却黑漆漆的房屋，脚步略微有些放缓，抬头看到对方已经距离自己有些距离，赶忙拉着阿兰的手，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咱们这地界儿跟别的地儿不一样，我知道，你们外地到了夜里还有撒子夜市，可咱们这儿只要日落西下，天色昏沉，便要收了摊子回了家再也不能出门啦！”
苏凝星自觉诧异，本是无从开口问起，却是那打更人寒暄之间答案呼之欲出，赶忙顺水推舟，乘势而上，“大哥不说我倒是不敢问，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
“咱这地儿最近闹鬼闹得厉害，半夜里常常有人失踪，翌日边在河边发现了尸首，还有人说夜里听闻鬼叫尸嚎，总之以讹传讹三人成虎，是真是假早已难分难解。”
凝星笑道，“事在人为，推脱天命神鬼不过是不足为信的把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打更人放缓脚步，回过头来，烛光里照的煞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与诡异，“你这小子莫要乱说话，扰了恶鬼，今天晚上就抓了你去当下酒菜！”
这鬼神之说，在苏凝星看来不过是心中有鬼，真假难辨，根深蒂固，相信也多半是心中作祟，是真是假自己怕是也分不清半分来也罢，更是宁愿信其有只为弥补心中恐惧。
凝星不愿争执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才发现阿兰落下一段距离，呼喊一声，伴着银坠子敲击的清脆声响，对方从黑夜里狂奔而来一把揽住苏凝星的胳膊，“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倒是逍遥自在，方才还在说害怕，结果此刻又是活蹦乱跳的。”苏凝星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却又充满内涵的看着眼前欢快的少女，“快走吧。”
“你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没事，是你多心了。”苏凝星转过脸来，加快了脚步，朝着那黑暗里悬浮着的灯笼出加快了脚步追赶了上去。
一个突兀的拐角，二人转身，看到打更人在不远处站定。
“你们晚上就住在这里，莫要再乱跑了，晚上不干净，别介又遇着什么劳什子来，只怕明日在河畔发现的尸体就是你们两个也说不准。”
打更人上前抠门，门被打开，一柄烛光之后，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稚气孩童探出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门外的两个陌生人，转身，笑的灿烂，“三叔公！”
“你爹爹人咧！”那打更人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十几张桌子整齐的码放，椅子堆在一旁，桌子擦得一尘不染，显然是已经打样的商铺，没了半个陌生的人影儿。
“爹爹晚上去赌钱啦！”那孩子眨巴着大眼睛，“爹爹说晚上怕遇着阴鬼，晚上就不回来了，娘亲在楼上收拾哩，方才我就在楼下写字，听到敲门就来开了。”
“那个老赌鬼。”
只是露出一角的门被缓缓拉开，一个妇人穿着襦裙先是一顿，笑道，“原来是孩子他三叔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