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共首任总书记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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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罗易泄密事件

1927年5月13日,联共中央政治局给鲍罗廷、罗易、陈独秀拍电报:(1)口号“一切权力归农会”;(2)现在就应开始组建8个或10个由革命的农民和工人组成的、拥有绝对可靠的指挥人员的师团等。在下述文字上,斯大林加了着重号:“没有土地革命,就不可能胜利。没有土地革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就会变成不可靠的将军们的可怜的玩物……如果国民党人不学会做革命的雅各宾党人,那末他们是会被人民和革命所抛弃的。”

陈独秀担心执行这一指示,势必导致联合战线破裂。鲍罗廷也认为,莫斯科太不了解武汉的情形,目前无法执行。接到国际电报指示后,陈独秀和鲍罗廷给国际回电:“命令收到,一旦可行,立即照办。”

联共中央政治局已经担心上述指示不能被中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代表坚决执行,6月2日给鲍罗廷、罗易和柳克斯电报:“不进行土地革命,就不可能取得胜利……不应脱离工农运动。”罗易回电报抱怨:“收到你们的电报后,我还没有看,鲍立即让陈发电报,也未同政治局和我商量。”

罗易想执行共产国际五月指示,并认为,假若汪精卫同意了,就可以执行。为了取得汪精卫支持,6月4日,他向汪精卫泄露了“五月指示”内容。汪精卫大吃一惊,问是否可以给我一份译文?罗易犹豫片刻,说,好,我明天送你一份,因为文字上有两处需要改动。第二天,汪精卫得到抄本,说了声“谢谢”,打发掉了罗易。汪精卫将“抄件”给陈友仁看,陈友仁说:“这意味着两党之间的战争。”汪精卫又拿给唐生智及其部下看,当天,江西省省长、第三军军长朱培德将方志敏等一百六十四人“礼送”出境。

事情发生后,罗易似乎也感到不妥。6月5日,罗易先发制人,给斯大林和布哈林拍电报,提出把陈独秀召到莫斯科。他说:“陈比谭更坏,他的领导无疑有害于党。不按我建议的那样把他召到莫斯科去是错误的。他是个典型的激进知识分子,是国民党在共产党内的代理人。他不顾共产国际提纲、五大决议、莫斯科指示和政治局决定,反对共产党团在国民党内工作,支持国民党内摇摆不定的和反革命的倾向。他完全支持国民党镇压湖南‘过火行为’的政策,这实际是向农民运动进攻……陈应立即召到莫斯科去,而鲍的情况应认真加以研究。”

“陈比谭更坏”,指陈独秀比谭平山更坏,“鲍”指鲍罗廷。

接到陈独秀等“命令收到,一旦可行,立即照办”回电,6月7日,联共中央政治局给鲍罗廷和陈独秀发电报:“阻止土地革命是犯罪行为,并会导致革命的毁灭。”

当天,中央政治局开会讨论联共(布)中央政治局来电。

陈独秀:电报表明,莫斯科不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最好是非常巧妙地、小心谨慎地谈及这个问题……在去湖南的问题上我和罗易有分歧。去是必要的。农民运动的过火行为破坏了同地主、绅士和军官的统一战线……我们主张派谭平山去纠正过火行为……本应让谭平山委员会立即出发,但为时已晚……共产国际建议由工农领导人来加强国民党的领导。国民党的领导是在党的代表大会上选举产生的,现在我们怎么能改变它呢……现在我们应当进行谈判,同军阀进行接触。我们不能同这些将领断绝往来……组织法庭实际上是不可行的。我们衷心的赞同指示,但问题是我们党未必能够贯彻执行。

谭平山:共产国际的批评是可以预料的,因为我在讲话中没有涉及土地革命问题。

陈:建议在收到莫斯科对中共中央电报的答复前不采取任何措施。

6月8日,罗易给联共中央政治局电报:“你们的指示有点晚了。因为社会民主主义的领导几乎已经把革命断送……有必要采取果断的组织措施。”

从上海到武汉的周恩来,很快获得罗易泄露国际指示的情报,报告了中央。鲍罗廷、维金斯基问罗易:为什么这样做?罗易:我的本意是缓和和汪精卫的关系。

6月17日,罗易给斯大林和布哈林拍电报:“鲍认为,汪在我给他看了莫斯科劝国民党人充当革命雅各宾党人的电报之后就叛变了,在这份电报中没有什么不可以向国民党左派说的话……然而鲍却从电报中捞取了巨大的政治资本,以便在共产党面前败坏我的名誉……我处于十分困难的地步,我不相信我的电报已经发出……鲍应当服从党的命令。应当把陈独秀清除出共产党的领导机构……共产党领导应当服从共产国际。”

次日,联共中央政治局征询政治局委员的意见:“银行家(鲍罗廷)报告说,琼斯(罗易)给国民党人看了最高领导机构的61、162、163号重要的专电。我们对此种行为感到吃惊。要求琼斯立即作出说明。”

6月22日,共产国际执委会政治书记处召开秘密会议,决定“立即将罗易同志从共产国际执委会代表职务上召回,因为他给国民党中央一些委员看了只发给鲍、罗、柳的三同志而无论如何不能给其他人看的电报。任命牛同志接替他。”“牛同志”指G。牛曼。

罗易在同一天自武汉给联共中央政治局拍电报:“柳克斯蓄意扩大。他知道,我只不过是给汪看了仅仅一份编号电报。其中没有什么要向左派领导人保密的,我们应当赢得他们的信任。”

接到召回自己的电报后,罗易6月24给联共中央政治局电报:“我将于7月底抵达莫斯科……我建议收复广东,在那里建立左派同汪和邓演达 军事政治基地……如果赞成这个计划,我便去广州,那时,就不要坚持让我返回莫斯科。”

6月27日,罗易对汪精卫抱怨说:“我给您看了莫斯科的电报,是要表明我们真诚地希望在革命斗争中同国民党左派合作。但我认为,对电报没有作出正确的理解。”汪精卫表示抱歉,说:“如果我给您造成了尴尬的处境,请您原谅。我没有向任何人谈过电报的事。另外一两个同志说,电报是给共产党人的推翻国民党的指示。”罗易问:“您近来没有收到莫斯科的任何电报吗?”汪精卫答:“没有。我没有收到莫斯科的任何电报。”

这天,罗易给共产国际政治书记处拍电报:“以违反纪律为由把我召回使我感到惊讶……共产党政治局正在逐步走取消主义的道路。”他汇报前天共产党政治局会议“考虑对我提出的违反纪律的指控,我收回自己为执行收复广东的计划而继续在中国工作的建议”。

蔡和森后来说:“罗易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便是中了‘汪毒’。他还想拉住这个唐生智的小老婆(汪精卫)来做左派的‘中心’,来扩大左派的武力,他竟把国际来电和盘托出告知汪精卫!”毛泽东后来说:“谁促成同国民党的分裂?到头来还是罗易本人。”邓颖超晚年也说:“罗易这个人很不守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