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监控室里,项云天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狂剑亦严阵以待,仿佛要随时出手捏死那个即将出现的杀千刀的。他背上的项大宝也挺起小脖子,好奇地看着那个颇有些眼熟的画面。
忽然,项大宝兴奋起来,小手不断拍打着狂剑的后脑,“莫,莫莫……”
只见屏幕上一个身材微胖、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推着轮椅从习宝的病房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的女人正是习宝。她斜靠在轮椅上,闭着双眼,两手垂在扶手外侧,显然没了意识。
“宝儿……”项云天的心仿若千根针扎,骤然疼了起来。她是被打晕的,还是被迷晕的?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他的宝贝,他从来都舍不得动一下,他们居然敢!居然敢!
“他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吗?”项云天的脸色愈来愈阴郁。
操作监控设备的保安反复看了又看,回道:“不是,我没见过这个人。”
项云天阴着脸拿起习宝的手机翻查通讯录,很快他拨出了一个号码。还未等他开口,一个轻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好,习小姐,有什么可以效劳?”
没错,这个轻快的声音来自佟白羽。此时,佟白羽正在赶一份结案报告,看到习宝的号码一怔,她怎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习宝被绑架了,我要报案。”佟白羽的声音令项云天心中不快,音调不觉降了几分。他一个刑侦队长居然如此轻浮,呸!我宝贝跟你很熟吗?
“被绑架?”佟白羽的声音立马失了明快,沉重而又警惕。他本就对习宝的案子充满好奇,尤其韩欢的死。直觉一再告诉他,这起案件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怎奈上边已经明令结案,纵然他有千思万念亦无从施展。而这个电话,让他郁结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他“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你又是谁?”
“我是她未婚夫,郑世昌。”
“未婚夫?”佟白羽讶异,之前他怎么不知道她有个未婚夫?不过,还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失踪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
“绑匪联系有没有联系过你?”
“还没有。”
“知道绑匪是谁吗?”
“怀疑是我在香港的竞争对手,也是我的外甥,叫王远。”说到此处,项云天顿了顿,“一小时之前,他把我引出去,接着派人抓走习宝。”
“你又如何确定是王远?也可能是习宝得罪了别的什么人。”说着,佟白羽忽然兴奋起来。他想,此事或许和韩欢的事情有关。
“我确定是冲着我来的。”项云天已经有些不耐烦,再磨唧下去怕是要骂脏话了,“医院的监控就是证据,我想他很快就会联系我。“
“好,我们马上到。如果绑匪来电话一定要稳住他,方便我们确定方位。”
“好,我会的。”
习宝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思量着自己睡了多久,项云天和狂剑怎么都没回来。直到她看到一个身材微胖、戴着口罩的男人时,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一幕。遂睁大眼睛,冷冷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习宝说完才觉得身下被咯得有些疼,环视了四周,目光所及都是残垣断壁,沙石瓦片。看样子,她正身处一处待拆迁的建筑里。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至于为什么带你来,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习宝闻言心中有了计较,来人一口广东腔,不是凌峥就是王家兄弟了。等等,之前约天天的不正是王远吗?哈,这个渣男,之前还伤害过梓静,等着老娘给你们好看!习宝在心中发狠。
习宝没再说话,此时激怒对方是尤其不明智的。她要养精蓄锐,关键时刻不给天天拖后腿。她扭了扭脖子,顿觉肩背酸疼,到底是不如席梦思来得舒坦呐。
正当习宝陷入思量的时候,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口罩男一紧张,揪着习宝的脖领就往一处断壁后面躲去。
“嘶……”习宝只穿着薄薄的病号服,地面上又都是石子、水泥块类的硬物,哪经得起这样的拖拽?不由痛呼出声。
口罩男更慌张了,赶紧腾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习宝的嘴,因为没掌握好尺度,连同她的鼻子一起捂住了。习宝喘不上气,双手使劲儿抠着对方的手,怎想越抠越紧。最后,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刘武,你在吗?”来人停住脚步,压低嗓子轻唤着,“刘武,你在哪儿?”
不错,那口罩男正是刘武。他虽然也在社团混过,但还没有干过绑票的事儿。因为紧张,他的额头上都是汗,甚至有的滴在习宝的头发上。
听见来人的呼唤,他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险些晕厥的习宝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稍稍转身,便看到瘫在地上的刘武,立马露出不屑的神色来,就这德性还特么玩绑票?太特么没有职业素养了。
习宝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项云天来救她。只要股权还在项云天手上,她就是安全的。
“阿远,我在这儿,在这儿。”刘武低唤。
王远闻言朝着那处断壁走去。断壁后,他双手插兜,站在地上盯着习宝看了一会儿。习宝却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径自闭目养神。
王远不由恼怒,蹲下身勾起习宝的下颚,用力一捏,“你就是习宝?”
“没错,莫非帅哥仰慕我已久?”习宝心内无比厌恶,面上却笑靥如花。
“哈哈哈,有个性,怪不得舅舅和姓韩的都拜在你的石榴裙下!”王远说着手上发力,“不过,这招对我没用,你还是省省吧。”说完拍了拍习宝的右脸。
“呦,那我可就伤心了。”习宝又一笑,眼神却是冷冷的。
“知道我是谁吗?”
“王远。”
“那就别给我耍这些花腔,马上把股权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王远说着一把揪过习宝。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习宝的伤口有些疼痛难忍,脸色愈发苍白。
“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给郑世昌打电话,叫他带着股权书过来!”
“对不起,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带电话。”习宝耸肩,一脸的无辜相。
“没关系,我有。”说着,王远拿出一部手机,又安上一张新的手机卡,熟练地拨出一串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