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天回到卧室后,心思却顷刻絮乱。他望着月亮出神:宝儿,你我两世轮回,难道你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
项云天同样受不了身边的位置空空落落,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郑心儿的卧室,点了她的睡穴后从密室离开,驱车驶向天宝山庄。
回到天宝山庄,他像前晚一样调取了视频。看到习宝撒泼的场景,他不由自住地笑了。这戏,她做得太足太逼真了。同时,他的心还为了她的至情维护小小地傲娇了一下,尤其那句“世昌是你叫的吗”,令他原本抑郁的心倏然多了几分开朗。
感受到床畔气流变动,习宝不再慌张,幽幽道:“怎么,不用陪你的胭脂水粉?”
“宝儿,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项云天叹息着脱掉外衣,躺到床上从背面拥住习宝。
“我不开心。”习宝闷闷地说道,“就算知道是做戏,我也不开心。”
“我保证,绝不会假戏真做。”项云天收拢胳膊。
“谅你也不敢。”习宝用胳膊向后怼他。
“嘶……”项云天夸张地咧嘴,“我是你老公,出手就别那么狠了吧。”
“怎么?打她两巴掌,你心疼了?”习宝倏地转过身,一脸怒容。
“胡说什么!”项云天顺势拍了拍那浑圆的臀瓣,“打得好,她本就该打,她已经把储妃的消息传给凌峥了。”
“天天,我只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整的我们见面跟偷情似的。”
习宝突然坐了起来,欲言又止。项云天见状也坐了起来,拉着习宝的小手把玩,“宝儿,你想说什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我想……”习宝只说了两个字便停顿了下来。
“想什么?”项云天拿起那小爪子亲了亲。
“想回A市。”
项云天闻言大手一顿,抓着习宝小手的手不由收紧,冷声道:“你是想看他吧!”
“对。我是想看看他。他现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习宝额头现出冷汗,她开始挣扎,“你弄疼我了!”
项云天这才惊觉,他正抓着习宝的小手发力。他冷冷地甩开那只有些青紫的手,翻过身去背对习宝,“你随便!”
习宝盯着项云天的脊背好久,终是落下泪来,天天,为何你不懂我?
凌晨,项云天被习宝的呢喃惊醒,他转过身,发现习宝整个身子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钟一,我好怕,好怕……”
项云天已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眼里泛起深深的痛苦之色。
习宝忽然抽泣起来,“怕天天不要我,他不要我了……呜……我,爱他……好爱……”
项云天想起霸天阁的那个夜晚,他把她打成重伤,她在高烧的时候也喊着钟一。她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梦见钟一。她是个孤儿,如今,在她心里,钟一是唯一的长辈。
项云天深深自责起来,自己是那么爱她,到头来却令她如此没有安全感。她只不过想看一看生死未卜的老朋友,比起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实在微不足道。他终是小心翼翼地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纤瘦的脊背,“不怕不怕,宝儿不怕……”
习宝醒来的时候项云天已经离开了。她缓缓坐起来,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点温度没有,应该是早就走了吧。想着项云天,习宝的心里酸涩难忍,眼神也随之落寞茫然起来。
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觉着口渴想喝水,转头却看到床头柜上静静躺着一张白纸。
她无精打采地拿起来,项云天那刚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宝儿,你想回去看他,就回去吧,我不会介意。只是,你走之前……”
习宝读完留言,一扫之前的萎靡,眼里充满了激动和欢喜,天天是懂她的,天天是懂她的!
她兴奋得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开始整理东西,整理完毕又奔下楼去找狂剑,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狂剑听完她的部署,面上有些为难,“大嫂,大宝跟着我都习惯了,我怕他……”
习宝闻言蹦起来给了他一记拳头,“你个傻大个,我是他娘,他能有啥不习惯?”
狂剑揉着脑袋,傻傻笑着,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没一会儿,他拎出来个大兜子,“大嫂,奶瓶和奶嘴儿冲奶粉前一定要用开水烫一下,还有冲奶粉时不能用太热的水,奶粉也不能放太多,喂大宝之前一定要滴出一点到手背上测一下温度。否则,会烫到大宝。”说完他又指着一包尿不湿道,“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大宝还要喝一遍奶,这时候给大宝换一次尿不湿,否则他睡得不舒服……”
“行了行了,狂大妈!”习宝无奈得险些翻白眼,一把抢过狂剑手中的大包裹,“我会带着保姆回去,我是他亲妈,还能虐待他不成?”
狂剑顿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抱起坐在地上玩耍的项大宝,“大宝,我们要分开几天,会不会想叔叔啊?叔叔可是会想你哦……”
噢,买嘎得,习宝听了满脸黑线,只觉得浑身无力……
郑世昌办公室。
“胭脂,晚上在凤麟楼帮我订一个包间。”项云天柔声对身前的秦胭脂吩咐道。
“凤麟楼?”秦胭脂整理文件的手一抖,“不去天豪了吗?”
“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要接待一位重要客人,不容任何闪失。”项云天半倚着转椅,样子有些疲倦,“包间要僻静位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见项云天不愿多说,秦胭脂也不再追问,而是走到项云天身后轻轻地为他揉着太阳穴。
项云天眼里却尽是厌恶之色,他攥紧拳头极力忍着不发作。还好,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号码,在按下接听键时顺带调大了音量。所以,他身后的秦胭脂不费吹灰之力便听到了谈话内容。
“表姐夫,我表姐要走了,我拦都拦不住,他还找了那个凌峥来。”
一定是那个丑男姜生,秦胭脂在一边腹诽。
“什么?你先帮我稳住她,我这就来!”项云天迅速挂断电话。他站起来,看着秦胭脂的表情有些为难,“胭脂,你知道的,我现在需要大量资金,找钊叔抵押股份实属下策。我……”
“好啦,我了解,你快去吧。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够了。”秦胭脂灿然一笑,拉着项云天的手向门外走去。
项云天轻吻了一下秦胭脂的脸颊,“乖,还是你识大体。”
望着项云天离去的背影,秦胭脂眼里现出几丝悲哀来,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习宝。
她叹息着转身,女人啊女人,什么时候能不再沦为男人的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