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宅。
“爹地,最近你在忙什么嘛,总是看不到你。”郑心儿门也没敲地冲进书房,一屁股坐到郑世昌腿上。
“爹地当然是忙生意。”项云天拍了拍郑心儿的头,“快下来,你已经不是四五岁了,爹地抱不动喽!”
“爹地嫌弃心儿了……”郑心儿瘪着嘴佯装委屈。
“爹地怎么会嫌弃心儿呢?”项云天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是爹地老了。”
郑心儿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胳膊却依然揽着项云天的肩膀,“爹地,看你那么累,心儿很心疼。让心儿来帮爹地吧。”说着就要拿桌上的文件。
“别动!”项云天忽地大喝。
“爹地?”郑心儿的手僵在半空中,扭头看向项云天。却见项云天阴着脸,快速收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放到柜子里锁了个严实。
“爹地,你不相信我?”郑心儿一脸震惊。
“不是爹地不相信你。”项云天的神色缓和下来,“是这个项目对于爹地来说太重要了。”
“爹地,我……”郑心儿一脸哀伤之色。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爹地请你吃大餐。”项云天不由分说拉着郑心儿走出书房。
郑心儿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欢天喜地地同项云天吃饭去了,爹地怎么可能不相信她呢?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习宝从B市医院回到自己公寓时,狂剑已经带着项大宝在客房睡下。她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任心潮翻滚。
惠家明也有了穿越经历,看他的恢复情况,应该也是一身武功了吧。转念,她又想起那给她造成灭顶之灾的风云寂灭刀来,黑暗里隐着的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她不想上辈子的那一幕重演,不想天天和她同归于尽。如果,一定要选择,那么,家明,对不起了。
沙发上,她那双抱着双腿的手不由紧了紧。于暗夜来讲,这个女子,是何其孤单,无助。尽管有些许月光透过纱帘挤进客厅来,但披散在她佝成一团的身上,却显得更为清冷,寂寥。
忽然,门铃响了。
习宝晃了下手表,表盘瞬间亮了起来,22点30分整。会是谁呢?
狂剑也揉着眼睛出来,“大嫂,我去开门。”
开门前,狂剑带上姜生面具。
打开门,狂剑一怔,随即脱口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呦,这你们家啊?要你管,起开!”叶梓静没好气儿地推搡着狂剑,怎奈对方如同铁塔般岿然不动。
习宝听到叶梓静的声音,赶忙打开客厅的大灯,“老铁,你怎么来了?”
狂剑让开,叶梓静旋风一般窜进房中,“习宝,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着。担心死我了!”
“关机?没有吧?”习宝有些疑惑地拿出手机看了看,还真关着。她一拍脑袋,讪笑道,“去医院探望惠家明时关了,后来忘记开机了。老铁,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那么夸张吧?”说完,习宝翻看信息提示,有二十个电话是叶梓静打来的,还有五十个是项云天打来的。
看着这五十个来电,习宝心内有些忍俊不禁,这只大醋缸,怕是酸水返到太平洋了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无辜地看着叶梓静。
“习宝,你就装吧!”叶梓静的面色带着几分狰狞,“郑世昌那个伪君子,慈善晚宴上他口口声声说你们没事,可是这是什么?”她将那张写着“内地女富豪与酒店大亨决裂,欲联合闺中好友争夺其项目”的报纸甩到习宝手里。
习宝拿着报纸,扫了一眼,干笑两声,有些心虚地说:“你看你,下堂的是我,我还没这么大火气呢,你恼什么呀?”
“我能不急吗?你说说你,这什么命啊?一到要结婚就出岔!”叶梓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唉,老铁,什么命由不得我呀。”习宝说着恰到好处地神伤起来。
叶梓静心下一软,走过去,拥住习宝,“没事,没事,还有我。你说吧,咱们怎么个报复法?真要夺报道上说的那个项目吗?”
叶梓静坚定的语调令习宝动容,她差点就说出真相来。话已经涌到嗓子眼儿,又被她活生生地咽了下来。项云天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那天晚宴,叶芙蓉看到叶梓静时神色异常……”
习宝用力回抱着叶梓静,心中却一遍遍道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倒是说呀,到底是个什么项目?”叶梓静挣开习宝的怀抱,双手抓着她的双肩,“不管是什么项目,我都帮你夺过来,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
习宝看着叶梓静,神情有些怔忪,“那个项目,是个旅游开发项目。西丹储妃有意开发印尼的一座小岛,这座小岛原本在香港天堃集团主席贺康雅思名下。”
“郑世昌要买下这座岛和储妃合作开发?”叶梓静有些惊讶,“那得多少钱呀?”
“四亿。”习宝皱眉,“但已被郑世昌炒到八亿。”
“炒?”叶梓静不解。
“对,就是炒。”习宝转身为自己和叶梓静倒了两杯白开水继续说道,“那个小岛原本被我一个朋友以四亿元港币买下,但郑世昌找到他开出双倍价格。这意味着不管谁想把忆峰岛买过来,都要出高过八亿的价格。这不是炒又是什么?”
“他不是疯了吧?”叶梓静大眼瞪得溜圆,“就他那点股份就是全抵押了也不过八亿吧?再说了,以你目前的身价,别说八亿,就是十亿,也不在话下吧?他凭什么和你争?”
“钱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有钱人不只是我一个。”习宝神色愈发凝重,“天豪王氏兄弟,凌峥,还有购岛的那位朋友,都有意忆峰岛的开发。关键是看谁能抢占先机。”
“这样啊?”叶梓静也陷入沉思之中。不过片刻,她又抬起头,“你的那位购岛的朋友是谁啊?那么大手笔?”
习宝闻言心下一动,她盯住叶梓静的双眼,却发现她是那样坦然,一颗心遂松弛下来,“说起来那个朋友你也认识。”
“谁呀?”
“刘雅舒。”
“他?”叶梓静忽地想起那个阳光毒辣的晌午。那个毒辣的晌午,因为刘雅舒的到来而变得明媚起来。那个高大的男子,那个给她无限温暖的男子啊……
“嗯。”习宝点头,“没想到吧?人家如今可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啊。”
“切,现在骗子这么多。他不会是吹的吧?”叶梓静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这是间接否认我的眼光!”习宝一边反驳一边翻包,“你看,这是忆峰岛所有权复印件,不信你查查。”
“单凭一份复印件能证明什么啊?”叶梓静接过来,仔仔细细看着。
“哈,你也有土包子的时候啊?”习宝一把夺回复印件,“这上边有名有姓有编码的,到香港一查便知啊。”
“行行行,你厉害。”叶梓静伸了个懒腰,“太晚了,今晚姑奶奶翻你牌子,就不回去了。”
“哈,指不定谁翻谁呢!”习宝笑得花枝乱颤,扭着屁股去卫生间冲澡了。
叶梓静盯着卫生间门良久,直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算回过神来,她看着散落在沙发上的复印件,眼神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