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项云天蹲下身,脸上都是施舍之意。
“哈哈哈……”惠家明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够了,身体费力地向前倾了倾,“你们再相爱又怎样?她的第一次还不是给了我,连孩子都是我的……哈哈……”
项云天闻言脸色大变,眼神阴森暴戾,“那我就送你一程!”说着,他闪电般出手——惠家明还没有笑完,脖子就被拧断。他的嘴还张着,眼睛还瞪着,头颅却已经滚落于地。
项云天转过身,眼中的暴戾还没有退去。习宝捂着嘴,一脸的惊恐,身体蹬蹬倒退两步。
见习宝如此惊惶,项云天才惊觉他被那惠家明算计了,惠家明是故意刺激他的。
“宝儿,你听我说。”项云天有些慌乱,他想抱住习宝,却不敢豁然出手,“他……我……”
没想到,在项云天犹豫的时候,整个人却被习宝拥住。
“天天,我相信你。”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刻,习宝反而愈发冷静。
她虽然不知惠家明说了什么,但一定跟她有关。宦海沉浮,惠家明又怎会是省油的灯。
项云天身子一颤,紧紧回抱住习宝,像不曾得到过一般紧紧抱住,狠狠抱住,“宝儿,我已命人将梓静厚葬,对不起,对不起……”
习宝的回答是无声的紧抱,她贪婪地听着那咚咚有力的心跳,心里忽然从未有过的踏实。
她总算想明白,也看清楚了,这辈子,她是离不开他了。而且不论是谁,也阻挡不了他们在一起。即便他是恶魔,她也会心甘情愿地陪着他一起沉沦。
惠家明的那颗头颅,瞪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万千不甘。然,生前,他已经一败涂地;死后,又能奈何!
习宝忽然轻叹一声,很多时候,执念,害人,更害己。惠家明实乃死于他的执念之下。
她慢慢走到惠家明的头颅前,恨声道:“何裘,你死有余辜!”她又缓缓蹲下身,轻声道:“家明,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安心去吧……”话音刚落,那颗头颅似是有知觉一般,慢慢闭上眼睛,合上嘴巴。
“这里让狂剑清理一下吧,我们去里间。”项云天走上前扶起习宝。
“不用报警吗?”惠家明如此不明不白地被处理掉,习宝还是有几分不忍。
“不用。”项云天按住她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他是名逃犯,我想他也不愿意回去。让狂剑先把他藏在山庄附近,明天再找地方安葬。”
“好。”习宝再次轻叹。也只能如此了,若报警再牵出什么事端。
同一时间,凌峥却是焦头烂额。总是时刻保持优雅姿态的他,此时此刻再也优雅不起来,他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
四天前,他和王家兄弟被骗的丑闻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已经惊动大洋彼岸的诸多投资者。他们开始质疑凌峥的决策与投资能力。四天来,他们纷纷打来电话要求凌峥做出解释,否则就撤资。
凌峥急红了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起来。那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他揪得乱如鸡窝,他绝不要从云端坠入地狱。
“毒龙,马上订票,我们坐最早班机回美国。”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思虑良久,凌峥终于做出决定。不能再拖延了,他必须回去说服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国佬。
可是,第二天早晨,凌峥和毒龙刚刚步出酒店,就被突如其来的几个人堵在门口。
为首一人脸色冷峻,不怒而威。他郑重出示证件,“凌峥,我是香港警署刑侦科黄昆,我们怀疑你跟一宗故意杀人案有关,现在以涉嫌故意杀人逮捕你!你可以不说话,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是美国公民,你们无权抓我!”凌峥一脸傲慢。
“带走!”黄昆皱眉,他最烦这种优越猪。因为众目睽睽,毒龙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凌峥被人塞进警车。
“四天前,也就是10月16日,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每每办案,黄昆的眼睛都鹰一般犀利,精光奕奕。
“四天前?记不清了。请问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耽误我回美国,造成的损失你赔得起吗?”凌峥毕竟心虚,虽然语气强势,但一直刻意回避着黄昆那双透视般的眼睛。
“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黄昆似笑非笑,“16号晚上21点左右,香港西郊,你和中国籍女子秦胭脂在一起。你们一言不合,你便开枪杀她,是不是?”
“黄昆对吧?信不信我告你污蔑?”凌峥站起来吼道。
“如果不是,凌先生何必如此激动呢?有理不在声高嘛!”黄昆眯起眼睛,“你先坐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黄昆说完,拿起遥控器一按,墙上的闭路电视唰一下打开了。画面上,一个坐在轮椅上、额头缠着厚厚白沙布的女人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她冲着凌峥邪邪一笑,“凌总,别来无恙啊!”
凌峥大惊,居然是秦胭脂。震惊之下,他的身子就像上满发条的钟表,僵硬无比。他的手,紧紧抠着椅子扶手。良久,他才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好,请便。”黄昆依旧一脸玩味地笑着。
监控器另一端,几位女警一阵恍惚。她们从没发现,黄警官似是而非的笑容竟然这样耐看。
因为国籍关系,24小时后凌峥和毒龙被保释,但不准离开香港境内。
“美国佬有什么了不起?”黄昆手上厚厚的一摞资料被他重重地摔在桌上,“小A,大D,给老子盯死他!”
“是!”
很快,凌峥涉嫌故意杀人的丑闻又被迅速传播开来。可以想像,之前就已满腹牢骚的一票美国大亨是何等震怒,他们纷纷从凌峥的投资公司撤资。只半天的工夫,凌峥花费三年时间融来的1亿美元便所剩无几。他心烦意乱之下,独自到红灯区的某间夜总会喝闷酒。
夜总会里,除去烟雾缭绕,还弥漫着一股股****之气。
灯光,忽明忽灭,若隐若现。但凡它经过处,不是面目****的男男女女,就是嗨过药、神色迷乱的少男少女。要么,几个同性朋友一边拼酒,一边吐沫星子横飞天南海北地吹牛。
在五光十色灯光的掩映下,此地真叫一个花天酒地,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