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天最后选择闭目打坐,再不理习宝。习宝倒也消停了一阵子,但好景不长。无聊之中,习宝又凑到项云天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嗲声道:“大爷,大爷!”
“说!”项云天没有睁眼,但也没什么好气儿。
习宝这回摆了一个造型,“大爷,你看小的漂亮不?”
项云天无奈睁开双眼,看似郑重其事地端详着她,末了却吐出三个字,“黑乌鸦。”
习宝似乎一点都没受到打击,反而妩媚地笑了笑,“大爷,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想俏,一身皂!”
项云天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动作,他老人家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做,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这么厚的。
“没羞没臊!”说完他向旁边挪了挪,再次闭目调息,打定主意再不搭理习宝。要是再搭理,这丫头说不上还会冒出什么虎话来呢。届时,他这阁主的威名何在?
习宝却把头窝在双臂里,整个人看上去抖动不已。
抬轿的八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由菊花一紧。他,他们阁主,难道真的有分桃之好?这可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骑着骏马的众黑衣人有几人离轿子很近,闻言也险些坠下马来。狂剑更是抽了口气,心里为这名怪异的女子捏了一把汗。敢调戏他家大哥,此女古今第一人啊!
习宝一觉醒来,人已在一张精致的梨花木大床上。床头床尾床柱上那些细致入微、栩栩如生的雕饰,令也算见过世面的习宝惊叹不已,那若隐若现的纱帘更是让她爱不释手。21世纪的家居摆设,跟这间屋子里的陈设一比,简直粗俗不堪。
下了床,习宝差点没尖叫出声。眼前方桌上两柄烛台的顶端,摆的居然不是蜡烛,而是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天天啊,你这是多土豪啊?
开门岀去,亭台楼榭应接不暇,小桥流水九曲回肠。令习宝惊叹不已,“泥煤,好一个世外桃园呐!”
习宝完全不顾自己还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在人家的院子里晃荡着,一点儿都不认生。但她一路走着,却没看到半个人影,不禁有些疑惑:“这大家大业的,咋连个佣人都没有呢?”
她哪里知道,此时跟在她身边的不止四人,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等到后来,习宝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每每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就会对着空气喊:“小伙子们,都出来,聊十块钱儿滴!”
每每习宝如此,便会有几个人噼里啪啦地跳出来。老大都束手无策的人呐,他们哪里敢惹!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习宝才见到项云天。
她来到餐厅时,已经换回最初的装束——白T恤、牛仔裤、马尾辫,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中落座于项云天身旁。
此时的项云天,从头到脚纤尘不染,白色内衬外罩一件紫红色云纹袍。整个人上看去,威仪又不失俊伟。令习宝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一桌子人,除了狂剑,都戴着半截面具,只露着鼻孔和嘴巴。这令习宝很不自在。
项云天也还戴着那张人皮面具。只是那张中规中矩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习宝极为不喜欢这张脸,因为找不到她热爱的英气与忧郁。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聪明的女子,不会在不应该的场合说不应该说的话。
“阁主,您出去游历的这几年,阁里生意不错。账本一会儿给您送去。”左侧一位面具人道。
“不必了。去年到现在的拿给我看即可。”项云天饮了一小口酒,平静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