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床派上了用场。内丹奇热,石床奇寒,二者相克,习宝很快没有了不适之感。
天道决一共十页,前五页是内功心法,后四页是武功招式,最后一页是天道叟的特别嘱托,说什么世上再无天道丸了,但是天道门还要传承,唯一的办法就是她这个最后一颗天道丸的持有者,在行将就木的时候将全身功力传给自己的徒弟。
传功办法很简单,只有四句口诀,习宝扫了几眼便不再看,那赔本的买卖她才不做呢。
识古文,习宝不在话下,她那过目不忘的本领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半个时辰之后,她已能熟练运用心法,引领那股强大的能量在体内随意走动。一个时辰之后,她只觉得双目一片清明,全身舒爽,腹内更是热流不息。看来,那困扰她多年,小腹寒凉的毛病终是一去不返。
所有愤恨顷刻间一扫而光,习宝站了起来,准备跳下石床去。谁知她这轻轻一跳却弹起两米来高,毫无思想准备的她在惊叫中坠落。
自然是屁股先着地,却一点儿都不疼,因为习宝于下意识中运功抵挡。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这个发现令习宝欢喜不已,她决定找个开阔之地试一下自己究竟能窜出多高。
最终鉴定结果为30米左右,如果中途有借力的地方,多少米都不在话下。只是那落地的姿势不大雅观,不是屁股着地,就是滚出去好远。好在有深厚的内力护体,否则定摔个四分五裂。如此,实在是有辱师门呐。
“呸呸呸,才不是你个死老头的徒弟呢!”习宝虽然嘴上如此咒骂,却还是来到天道叟的坟前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不尊师敬长的事儿,她习宝从小就做不来呀!
相比内功心法,武功招式却被习宝练个惨不忍睹。若天道叟泉下有知,定气个七窍生烟。
一共十个招式,习宝只练了前四个招式。即,左推一下,右推一下,正前方再推一下,接着,再踹一脚。要说这一脚,威力可真不小,碗口粗的小树都被她踹断了。
后七个招式实在太过繁琐,习宝记下了口诀,却看不明白招式图,关键那图画得跟狗刨似的。“老头儿,你可不能怪我!”她一边翻书一边嘀嘀咕咕,“我又不会狗刨!”
最终,习宝决定就靠这四招闯江湖了。反正,她又不想争什么天下第一,只要把项云天找到就好;再说了,打不过就跑呗,她不是还有轻功嘛。那堪比子弹的速度,就算刘翔穿越而来,也铁定追不上她。
离开前,她将山洞入口用鲜树枝遮住,她不想和项云天的独处之地被他人染指。最后,她又到天道叟坟前将天道决焚个一干二净。世上既然再无天道丸,留这天道决又有何用?不如还给师父他老人家。
习宝就这样轻手利脚,雄赳赳气昂昂地下山了。
山脚下,她却迷茫了。
这左右都是路,哪条通江湖呢?她,要选择哪一条呢?
踟蹰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习宝抬眸望去,大约百米开外十余名男子扬尘而来。
直到此时,她对天道叟的怨恨才算彻底消散。她终于领会到天道丸的好来。吃了它,真个视力好、听力强、身体棒!
“大侠,能搭个车吗?”
此时,习宝规规矩矩地站在路边,身上背着个小包裹,头发已被她照着项云天的样子扎成男式发髻,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也能糊弄一阵。项云天留下的那套黑色男装,她换上后才发现是套夜行衣。因为衣服有些肥大,所以她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搭车?”队伍最后的白衣男子急急勒马,面上有些疑惑。他们,似乎,没有车吧?
“额。是搭个马。”习宝见白衣男子停了下来,马上赔笑道,“小弟昨晚迷了路,和家人失散,望大侠行个方便。”
白衣男子面色白皙,生了一双丹凤眼,骑在黝黑的骏马之上更显神采飞扬,风流倜傥。他听了习宝的请求,凤眼撩了下其他人,面上露出几丝难色,“并非不帮你,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
二人说话间,前方一个蓝衣男子扬鞭折回,“老七,你磨蹭什么呢?别误了大事,让那项云天跑了!”
“三哥,这就来。”白衣男子笑应。
习宝一惊,搞半天这些都是敌人呐。她潜意识中,早已将自己划归项云天阵营。
“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离开这片山林。”白衣男子迅速回身,绝尘而去。
习宝站在风中思虑片刻,最终决定施展轻功追去。这荒山野岭的,再等下去不知何时才会有人经过。再说了,项云天的踪迹多要紧呐,她还要跟他算账呢。如果被这些人抢了先,还算个屁账呀!
在距离那队人马百米处,习宝渐渐放慢速。好在是郊外,否则这一路说不上会惊到多少人畜。就说那条野狗吧,跟八百辈子没见过人似的,咬着她狂追不舍。不就是她轻而易举地超了它,它觉得人面,额,狗面无光嘛。
跟她斗,啥下场?几万米之后,野狗吐血瘫倒。这叫啥?死要面子活受罪!
直到翻过了三道山,那队人马才停了下来。一座破庙前,已经云集百十来号人。
习宝伏在百米之外的草丛里侦察敌情。其实,她更想跃上身旁那颗笔直的白杨树上,可又怕掌握不好力道,跳太高暴露自己。
直到松弛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再看那群人,马背上或腰间都有个水袋。
习宝暗骂自己江湖经验不足,只好狠狠拽过几把狗尾草放在嘴里吮吸。别说,还蛮甘甜。
“他娘的,又让那老贼跑了!”人群中有人大声谩骂起来。
“还不是你们磨磨蹭蹭!”一个女人的尖利声音响起,“我们红颜派最先赶到,五人负伤!”
“那只能说明你们红颜派中看不中用,就别妄想那盟主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鄙夷道,“要是被我们崆峒派撞上,别说跑,就是爬都别想!”
“哦?那我真要领教领教了!”女子冷笑,挥剑而上。
“哎,哎,你这娘们,说打就打啊!”中年男人躲闪不及,袖子被划破。瞬间恼怒不已,也挥剑迎了上去,“刘蒲英,我卫大名还真就不怕你!”
两边的人马见状也都冲了上去,男的骂,女的喝,现场登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