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故事5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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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佞臣惑主

“原文”

显内自知擅权[1],专柄在掌握,恐天子一旦纳用左右耳目以间己[2],乃时归诚,取一信以为验[3]。显尝使至诸官,有所征发,显先自白:“恐后漏尽宫门闭[4],请使诏吏开门。”上许之。显故投夜还,称诏开门入。后果有上书告“显颛命[5],矫诏开宫门[6]”,天子闻之,笑以其书示显。显因泣曰:“陛下过私小臣[7],属任以事,群下无不嫉妒,欲陷害臣者,事类如此非一,唯独明主知之。愚臣微贱,诚不以一躯称快万众,任天下之怨;臣愿归枢机职,受后宫扫除之役,死无所恨。唯陛下哀怜财幸[8],以此全活小臣!”天子以为然而怜之,数劳勉显,加厚赏赐,赏赐及赂遗訾一万万[9]。初,显闻众人匈匈[10],言己杀前将军萧望之[11],恐天下学士讪己,以谏大夫贡禹明经著节,乃使人致意,深自结纳,因荐禹天子,历位九卿,礼事之甚备。议者于是或称显,以为不妒谮望之矣[12]。显之设变诈以自解免,取信人主者,皆此类也。

“注释”

[1]显:即石显。元帝时佞臣。[2]间己:疏远自己。[3]一信:尝试一次。[4]漏尽:漏壶滴尽,指到了规定的时间。[5]颛(zhuān)命:专擅。[6]矫诏:假托圣旨。[7]过私:过分地宠爱。[8]财:裁。财幸:裁取;裁断。[9]赂遗:以财物送人。訾:赀。[10]匈匈:即汹汹。议论愤激。[11]萧望之:汉宣帝、元帝时名臣。为弘恭、石显迫害致死。[12]妒谮:嫉妒谗毁。

“译文”

石显心知自己专权,把持朝政,怕元帝一旦听取左右亲信的话而疏远自己,便时常向元帝表示忠诚,想试一试,验证元帝对自己的态度。石显曾经奉命到诸官府征集人力和物资,他先向元帝请求:“恐怕有时回宫太晚,漏壶滴尽,宫门关闭,我可不可以说奉陛下之命,教他们开门!”元帝允许。一天,石显故意夜里回来,宣称元帝命令,唤开宫门入内。后来,果然有人上书控告:“石显专擅皇命,假传圣旨,开启宫门。”元帝听说了这件事,笑着把奏章拿给石显看。石显乘机流泪说:“陛下过于宠爱我,委任我办事,下面无不嫉妒,想陷害我,类似这种情形已不止一次,只有明主知道我的忠心。我出身微贱,实在不能以我一个人去使万人称心快意,担负起全国所有的怨恨。请允许我辞去中枢机要职务,只负责后宫的清洁洒扫,死而无憾。唯求陛下哀怜裁断,以此保全我的性命。”元帝认为石显说得对而怜悯他,不断慰问勉励,又重重地赏赐他。这样的赏赐及百官赠送的资金达一亿。当初,石显听说人们议论愤激,都说他逼死了前将军萧望之,怕招来天下儒生的抨击。由于谏大夫贡禹深明儒家经典,节操高尚,石显便托人向贡禹表示问候之意,用心结交,并向元帝推荐,使贡禹擢升九卿,并对他以礼相待,很是周到。于是舆论也有赞扬石显的,认为他不曾妒恨陷害萧望之。石显谋略变诈,善于为自己解围,以取得皇帝的信任,用的都是此类手法。

“点评”

佞臣的智商实在是比皇帝高。石显对皇帝的心思摸得很透彻,千方百计地骗取皇帝对他的信任,最后玩皇帝于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