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也镀上浅浅的柔和。
“初淡之……”人还没躺着几秒钟，安然又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头，勾了勾初淡之的衣角，她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此时脑子里就跟被落下那一个耳光一样，嗡嗡作响，只是那种响声又不太一样。
虽然她也分辨不出哪里不一样。
“嗯。”初淡之嗯了声，看着安然的小脸，注意力尽量不往她肿起来的小脸上去，可是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控制不了。
他总是在她的事情上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安然知道他在看哪，掀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来了？”
她问起来，这句话还有几分不现实。
你怎么来了？这个人怎么就出现在面前了？刚刚还在电话里面，怎么就在眼前出现了？
“我想听你面对面说一声，新年快乐。”初淡撩了下唇笑着说，他只是没说，安然和他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都在颤抖，听上去就是受大了极大的委屈，他听见这样的声音不可能不能来。
“新年快乐，初淡之。”安然只露出了眼睛，弯弯眼角，眼里都有些隐藏不住的惊喜，睡意消失殆尽。
“新年快乐，酥酥。”初淡之说。
安然望着初淡之没有说话，初淡之也没有说，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半蹲在她床边。
“初淡之。”过了好久，安然眨了下眼，又喊了声。
“嗯。”初淡之给她捻了下被子，“不睡吗？”
安然摇摇头，她现在睡不着了，“你一个人来的吗？”
“爷爷让一个兵叔叔跟我一起来的。”
“那他呢？”
“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休息，他说他不认识，大过年的不好意思。”初淡之没说实话，是初爷爷和初奶奶答应他过来的时候，还好生的交代了他。
“让他别跟着去，连我们一家人都没见过酥酥的家长，让他先见着了算什么，不行不行，让他自己找个地方休息。”这是初爷爷的原话，初奶奶也在旁边应和。
“哦，那我明天可以去把他接家里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安然说，她有时候脑子转不动的时候，和别人关注的点都有些不一样。
初淡之也早已经习惯了，他笑笑没有回答。
“初淡之。”安然又伸出手指头勾起他挽起的衣袖，小手指都显示出了她的小委屈，在父母面前，在安承幸面前，在亲戚面前，和在初淡之面前，那种委屈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
“嗯？”
“我昨天挨打了。”安然轻声说，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那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轻飘飘的，她小手指头蜷了下，眼神明亮坚定，“不过我没有错！”
初淡之不言，他伸手去拉她盖在脸上的被子。
安然拽得死死得不让他拉，闷声地说：“我不好看了。”
“我看看。”初淡之说，拉着她的被子没放，也没让她盖得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