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氤氲舫离开,趁着轻舟回到岸边,已经是丑时十分,孔雀湖四周的商贩早已经收摊,行人也是少的可怜,只不过岸边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边或多或少都有人在打着瞌睡或者闲聊,这些都是画舫中宾客的随从,许多宾客是要在画舫中玩乐到天明,所以跟来的随从们只能在岸边等待着。
虽然并不想这么快便从艳雪姬身边离开,但是这次前来是公干,而且身为燕国副使,受邀前来赴宴也是为了能够与庆国的文人有些交往,若真是在氤氲舫呆上一宿,即使燕国使团的上下不会说什么,韩漠心中却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好在艳雪姬十分体谅韩漠目前的处境,更是向韩漠承诺,两人很快便能够再见面,这让韩漠心中舒服一些,才有些不舍地离开氤氲舫。
至于那位云仙姑娘,被韩漠一掌打昏之后,很快便即醒来,艳雪姬与韩漠在内室相聚两个多时辰,春意融融,这位孔雀湖的头牌只能坐在外面静静等候,只是韩漠不知道,房中传出那阵阵的勾魂的呻吟,却是让云仙姑娘在外足足煎熬了两个时辰,更是让这个深通如何解决欲望的姑娘在室外独自表演了另一场不为人知的独角春光。
……
坐在马车里,在六名护卫的保护下,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韩漠一行人缓缓地往皇家别院返回去。
靠坐在车厢之内,韩漠从怀里取出乳白色的小肚兜,这是从艳雪姬身上摘下来,保存在自己的手中,毕竟艳雪姬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个女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保留这样一件东西在手中,一旦想起,睹物思人,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肚兜上还散发着那尤物身上的体香,沁人心脾,将肚兜放进怀里,摸了摸自己的腰,却是有些发酸,浑身上下也有些发软。
在艳雪姬这种尤物的身体上纵横驰骋,要达到完美的融合,体力上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上京城的夜晚,并不是死一般的寂静,白天有白天的热闹,晚上也有晚上的喧嚣,而且夜里的纸醉金迷生活,往往都会持续到天亮。
所以沿途所过的街巷,时而便会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来。
韩漠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松弛下来,脑子却在重新回想着艳雪姬所叙说的那个很是凄凉的故事。
韩漠自然是肯定,云姬是艳雪姬的母亲,女婴是艳雪姬,可是那个无情的男人呢?艳雪姬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又会是谁?
艳雪姬的武功,韩漠十分清楚,诡异高深,那绝对是这块大陆上数的上数的顶尖级高手,韩漠甚至有时候都在心中怀疑,艳雪姬有没有可能是十方名将之一?
毕竟十方名将还有五个在野,世人难以清楚他们的身份。
以艳雪姬不可思议的武学修为,如果哪一天韩漠真的确定她是十方名将的其中一员,韩漠绝不会感到惊讶。
他惊讶的,只是以艳雪姬这样的武技,竟然打不过那个冷血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武技,定然是更为恐怖的!
庆国,还有谁能够在武技上胜过艳雪姬?
韩漠的眼皮子跳了跳,眉头皱起,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随即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应该……不可能吧!”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有些荒谬,那样一个如同天神一样的人物,怎么会是艳雪姬故事中的男主角,看来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只不过……!
……
……
车子缓缓走动,车轱辘碾压在青石道路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韩漠却已经皱起眉头来,精神一直没有放松的他,似乎感觉到一丝不正常。
这是一个警觉性极强的人拥有的一种奇妙第六感。
很快,他就知道为何不正常了。
声音!
韩漠并不是听到了什么怪异的声音,恰恰相反,四周太寂静,那是一阵让人窒息的诡异寂静。
他掀开车窗,探出头看了看,这是一条很长很幽静的长长街道,两边栽种着一排排梧桐树,风儿轻吹,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什么地方?”韩漠警觉地问窗边的护卫,但是问过之后,就觉得自己是白问了,跟着自己前来的这几名御林护卫,对这里自然也是陌生的很,哪里会熟识这是什么地方。
那护卫却是边走边道:“回将军,刚才过了一个牌楼,叫什么玉灵牌楼……过了牌楼,就是这条道……不过有些奇怪,来时这里还能碰上不少人,可是这一路行下来,却是一个人也没见着。”
韩漠皱起眉头,吩咐道:“让大伙儿小心些……!”
他话声尚未说完,耳边就响起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马蹄声,皱眉间,他那极好的目力却已经发现,这条大街之上,迎面出现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出现得很诡异,但是更为诡异的是,那辆马车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这边冲过来,拉车的骏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如同沙场上冲锋的战马,那清晰的马蹄声和沉重的车轱辘碾压声,竟是将这条街诡异的宁静打破。
这不是唯一。
就在前面这辆马车出现的时候,从后方也赶上来一辆相同的马车,外表上看平平无奇,是上京城中最常见最普通的马车,这样的马车,甚至在上京城的那些租车行里可以租到。
但是两辆车不同寻常的,就是它们的速度飞快,前后拉车的两匹骏马,就似乎真的发了疯,以它们最快的速度冲刺。
韩漠心知不妙。
御林军是训练有素的燕国精兵,虽然突然出现两辆这样的马车,但是他们的反应却是极其镇定,三名护卫冲到前面,另外三名则拦到后面,更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掩饰在衣襟下面的快刀抽出来,亮出了刀子。
前后突然出现两辆发疯一样的马车,这自然不是偶然,所以御林军根本不多答话,前后护住,只待对方接近,便要交手。
所有的事情只是在瞬间发生,虽然御林护卫已经亮出了刀子,但是对方却根本没有停住的准备。
对方的马夫,都是戴着斗笠,一身黑衣裳,抖着马缰,催动骏马,看那意思,竟是要让骏马撞击御林护卫了。
韩漠的马车已经停下,赶车的马夫更是吓的面色煞白,卷缩着身子,缩在车辕处。
刀光如电。
一名御林护卫毫不犹豫上前,并无畏惧,横身侧闪,两手紧握刀柄,对着马脖子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速度又快又急,力量十足,血光飞舞,大刀已经砍进了马脖子之中,这一刀竟是活活将马脖子砍了个半断,马首顿时垂下去,血雾弥漫。
就在这一瞬间,那车厢的帘子中猛地窜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色衣裳,面孔也被蒙住,就如一道流星般,先是踏在车辕处,然后脚下一点,已经踏上马背,右手探出,一片极其诡异的雾粉从他的手中洒出来,顿时将冲上前来的几名御林护卫笼罩其中。
被砍下脑袋的奔马,身体继续往前冲了几步,随着血雾喷溅,骏马终是横里栽过去,它那庞大的身躯打了个卷,带动着后面的车厢也翻转起来,就在那车厢被带起临空翻转的刹那间,从车厢里面又窜出一个人来,身体迅速离开车厢,车辕处的车夫也如脱弦之剑般从位置跳开,巨大的车身临空翻转,然后重重砸下,马车的车轴从中断裂,木轮飞脱,本来完整的车身在这重重一砸之中,支离破碎,完全分解开。
在马车后方,同样的事情亦在发生,也是一名护卫上前砍马,砍倒了骏马,从那车厢里同时窜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也是从扯远跳到垂死的马背上,从手中洒出一片奇怪的粉尘,那粉尘扩散极快,将几名御林护卫笼罩其中。
几名御林护卫并非平常的护卫在对方洒出那诡异的粉尘之时,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屏住呼吸,不敢让粉尘进入自己的体内,但是他们的手脚去没闲着,确定对方是袭击的刺客,便果断地挥刀上前,攻向刺客。
对方却并没有与护卫硬接的意思,齐齐后撤,随即他们很平静地看见,几名御林护卫就像着了魔一样,身体慢慢瘫软,先是手中的大刀如同千斤重石一样落到地上,然后六名御林护卫更是一个个像坚硬的石头一样栽倒在地上。
毫无疑问,虽然这几名护卫极力防止那诡异粉尘对自己的侵害,但是最终却还是被那粉尘侵入,在片刻间便丧失了战斗力。
马车前后,共计六名刺客,看着御林护卫倒下之后,目光便一起放在那辆一动不动的马车上,马车显得很寂静,车厢里没有一点动静,赶车的车夫更是软倒在车辕处,紧闭双眼,捂住耳朵,有时候少听少看,或许会活得长一些。
六名刺客都从自己的身后取下早就准备好的小型弩箭,围在韩漠马车四周,弩箭对准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