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玉!
这是一个神奇的名字,更是一个响遍天下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燕国的人们充满着敬畏之心,也充满着安全之感,但是却让魏国人和庆国人坐立不安,畏惧无比。
就是这样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燕国的边防,保证了燕国的黎民不受外敌的践踏,也正是这个人,十几年来如一日,坐镇在边关,让外敌不敢窥视燕国大地。
韩漠的眼睛亮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与曹殷一起翻身下马,而身后的使团成员,也都全体下马。
萧怀玉行过礼,站直身体。
他的体貌看起来很普通,并不粗壮,甚至说有些瘦削,但是这瘦削的身形,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如山般的沉稳之感。
他的皮肤黝黑,鼻梁却很挺拔,眉毛很浓,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精力旺盛。
他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坚毅却冷静之感。
这就是萧怀玉!!
这就是军神!
这就是东方之虎!
……
曹殷早是迎上前去,扶住萧怀玉,温言道:“大将军怎地亲自出迎?你军务繁重,本侯岂能劳动你亲迎。不要多礼,不要多礼!”
萧怀玉坚毅的脸上甚是恭敬,道:“侯爷与使团连续赶路,一路辛苦,营地早已经安排妥善,侯爷暂且与诸位歇息。天色已晚,明日再为侯爷和诸位接风洗尘。”
曹殷笑道:“有劳大将军了!”
萧怀玉转过头,看着曹殷身旁的韩漠,温和笑道:“这位便是韩漠韩副使吧?此番你护卫使团,凯旋而归,劳苦功高,辛苦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竟是如春风般,让韩漠心中一暖,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韩漠见过大将军!”
萧怀玉含笑道:“且不多说,入关歇息!”
当下萧怀玉和手下众将迎着使团入了临阳关,入关行了十多里地,便是西北军临阳关驻地,这里早已为使团安置好了营帐。
韩漠吩咐将捉拿的魏国斥候秘密交接给了西北军,西北军方面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愉悦地将十多名魏国斥候接受过去。
使团吃过食物,便即入营歇息。
包括韩漠在内,使团上下连日急行军赶路,也确实是疲累不堪,此番回到自己国土,松下心来,上上下下俱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韩漠次日醒过来,只觉得精神抖擞,一夜歇息,倒是将疲累俱都驱散。
出了营,四周看了看,这才瞧见连绵的西北军营,锦旗招展,时时传来喝斗之声,那是西北将士在训练之中。
他到得红袖营帐,已经有暗黑吏员为她洗刷过,此时正靠坐在榻上,暗黑吏员正为她喝粥。
韩漠上前去,接过粥碗,亲自来喂,等暗黑吏员出去后,红袖便问道:“哥哥,我们还要多久能回家?回家之后,可以见到爷爷吗?”
韩漠温和一笑,道:“爷爷若是在家,自然可以见到。只不过……他老人家事务繁多,也不知是否在家。”见红袖显出失望之色,忙道:“不过家里还有姐姐妹妹们,她们一定在盼着你回去。”
红袖沉默一番,有些苦恼道:“为何这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怎地不记得我还有姐姐妹妹。”
韩漠安慰道:“莫多想,好好歇息,等病好了,一切都能想起来的。”
只是韩漠心中却是实在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个姑娘记起曾经那些暗黑之事,重新回到西花厅继续这样的暗黑生涯,还是就此忘记从前,在自己的安排下重新开始其他的生活。
他皱着眉头,沉吟着。
红袖见韩漠没有动静,轻轻道:“哥哥,你……怎么了?”
韩漠“噢“了一声,回过神来,笑道:“想不想看大海?”
“大海?”红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韩漠,带着疑惑,显然“大海”这个字眼在她的脑海中显得很陌生。
“一望无际,都是清澈的水。”韩漠喂红袖吃了一口粥,柔声道:“海上是大船,海面还有漂亮的鸟儿在飞翔……!”
红袖眼睛亮起来,立刻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韩漠微笑道:“等你身体恢复了,一定让你看大海。”
喂过米粥,在红袖楚楚可怜的哀求下,韩漠又为她讲了一个短小的故事,将她劝歇息后,这才出了帐篷,晨曦的空气沁人心脾,初升的阳光也是异常的明媚。
韩漠遥望远处,无数的旌旗在半空中飞扬,连绵的军营兵器交击声不绝入耳,更是很清晰地听到不少将领的呵斥声。
一名御林护卫飞马过来,翻身下马,禀道:“将军,侯爷吩咐下来,在边关歇息一日,明日动身再启程返京!”
“侯爷如今在何处?”
“大将军正陪着侯爷巡视军营。”御林护卫道:“侯爷吩咐,将军若是歇息好,可前往军营观摩一番!”
这样的机会,韩漠自然不会错过,能够看看萧怀玉麾下的西北军训练状况,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
西北军营深处,萧怀玉依然是一身戎装,神色平静,正带同手下的十多名部将陪同曹殷在营中巡视,临阳关总兵伍天绍自然也在其中。
骑马经过几处营区,曹殷终是轻叹道:“大将军训练有素,我西北儿郎骁勇强悍,有大将军在西北镇守,我大燕无忧!”
萧怀玉平静道:“将士用命,才保我大燕边疆安宁,末将不敢居功!”
曹殷呵呵一笑,道:“大将军素来都是如此,虽然功劳卓著,却是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功。”望着连绵起伏的西北军营,终是问道:“如今这临阳郡一线,集结了多少兵马?”
西北军守卫整个燕国的北部一线,从吴郡的涢水关至临阳郡的临阳关,上千里的边境线,六道关隘,共驻扎了十二万西北将士。
边境一线的兵力,却也不是均匀分布,临阳郡面对着庆国最重要的南阳郡,属于战略要地,驻守的兵力自然多一些,在临阳关,正常驻军数目保持在三万人左右,占了西北军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而临阳郡总兵伍天绍,亦是萧怀玉手下的第一猛将,是萧怀玉亲手从行伍之间提拔上来,在六大总兵之中,权势与影响力都是居于首位,也是西北军方仅次于萧怀玉的第二号军方人物。
西北军得调动,燕京城那边是从来不过问的,一切的调动全,几乎都在萧怀玉的手中。
也正是因为西北军一手攥在萧怀玉的手中,所以所占土地并不多资源也不丰富的萧氏一族,却能在燕国世家之中,居于首位。
萧怀玉一手掌控军权,在这之前,自然有无数人心存担忧,毕竟掌握着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萧怀玉手中的兵权也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一些。
但是萧怀玉当上西北军的天威大将军以来,一门心思保土卫疆,训练军队,而且为了减轻国内的压力,更是在边关开垦荒地,种植谷麦,军中更有锻造处,畜牧营,竭尽最大能力自给自足,从未有过丝毫对朝廷不敬之举。
十几年如一日,整个燕国上下对于萧怀玉的人品,无论是喜爱他的还是忌惮他的,都是从心底里钦佩。
最为重要的是,谁都知道,燕国之安危,全系于萧怀玉一人之身,只有这位名将坐镇边关,才能保卫燕国的安全。
曹殷此时遥望起伏的军营,却也是估测到,临阳郡如今驻守的将士,远不止三万之数。
萧怀玉听曹殷动问,回道:“末将近日已经秘密从东部一线抽调了两万人过来,这边的兵力已在五万人左右!”
曹殷点头道:“大将军英明。虽说此番魏庆之战,我大燕并不参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要早做防备的。”
“即是与庆国结为同盟,盟约之中约定我燕国西北军对魏国苍骑军稍作牵制,这样的盟约,我们还是要做到的。”萧怀玉沉吟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道。
他身后的伍天绍忍不住道:“侯爷,末将有一事实在不解,想请教侯爷!”
曹殷停住马,神色淡定,温和一笑,问道:“伍总兵想问什么?”
“末将想问,朝廷这一次,为何要与庆国人结盟?”伍天绍神色肃然:“为何不与魏国结盟,联手攻庆?庆国看似强大,实际不堪一击,若是能与魏国联手,必能踏平庆国,将庆国从地图上抹去!”
曹殷微皱眉头,随即笑道:“圣上自有其圣明之心,我等做臣子的,听候圣命就是,不必多想!”
伍天绍并不甘心,沉声道:“莫非燕京城的官员们过惯了安生日子,都没有了胆量?我大燕历代先帝,都以统一天下为理想,为何这次却坐视如此良机溜走?”
“住嘴!”萧怀玉眼中划过厉色,“再胡言乱语,对侯爷不敬,军法从事!”
伍天绍对于萧怀玉,自然是极其忌惮,虽然不敢再言,但是眼眸子里的神色,显然是很不甘心。
曹殷眉头蹙起,看了看萧怀玉身后的一众西北军将领,心中此时却是明白,西北军的将领,显然是很希望打这一仗,对于朝廷与庆国联盟,将此战置身事外显然是很为不满的。
就在此时,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韩漠正驰马过来,身边跟着两名御林军。
“懦夫!”望见驰马过来的韩漠,伍天绍冷哼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而跟随萧怀玉身后的其他将领,也都是西北军中的高级将领,都指挥使、偏将统领俱在其中,此时看到韩漠过来,脸上也都显出厌恶之色,眼眸子里更是带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