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澜闯入的乃是一家小店铺,他踢开门,已经惊醒了屋里的守夜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计,从床上爬起来,还以为是有贼进来,拉过手边的木棍,刚从房门内探出头来,早被云沧澜一拳打中腹部,这小伙计只感觉自己的腹部如同烈火燃烧,剧痛无比,手中木棍落地,而云沧澜已经探手抓住他衣领,将这软绵绵的小伙计抓在手中,根本不做任何犹豫,立刻冲向铺子的后门,一脚踹开后门,这后边便是一条更加狭窄的小巷子,他一手握刀,一手拖着那小伙计,毫不犹豫地从后门直冲了出去。
从破门而入,到控制小伙计,再到从后门冲出,整个过程竟是一气呵成,流畅无比,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他身上两处枪伤,方才在马上之时,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虽然不至于失血过多,但是因为行动使然,伤口处依然是鲜血殷红。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自己只要稍一犹豫,这间小铺子便会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个时候,自己插翅也难飞了。
冲出后门,他便如猎豹般迅速往右拐,虽然手中拖着一名小伙计,但是动作却依然干净利索,就似乎手中只是多了一面盾牌而已。
“咻咻咻!”
又是从屋顶射出一阵箭雨,他的战马已经被射倒,此时这些犀利的箭矢,便直取他的性命了。
云沧澜擒拿小伙计在手,那便是早有准备,大喝一声,冲击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依然是极其迅速地向前方疾冲,而手臂却早已经将小伙计提起,在小伙计惊恐的大叫声中,竟是以这个小伙计的身体左挡右支,抵挡射过来的箭矢。
“噗噗噗”之声连连响起,只是片刻间,那小伙计的身上便已经身中十多支羽箭,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种时刻,云沧澜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只要自己一死,自己身上的金刀和令牌落在庆后的手中,那么庆国将无人能够再对庆后形成威胁,而且自己死后,庆后一定会利用沈业和周宽迅速控制住上京警备营,整个庆国的江山,恐怕自此便要落入庆后的手中,而当年齐国外戚李氏代齐而立庆的历史只怕要在庆国再次上演。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突围出去,集结剩下的六卫官兵,重新杀回。
但是他更明白,庆后既然已经在这里设下埋伏,那么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庆后计划周密,甚至防备到自己有可能从总制使府突围出来,所以在几条必经之道上,一定都设下了埋伏。
庆后连这一点都准备好,那么自己今夜想要突出重围集结兵力的可能性将士微乎其微的。
箭矢不绝,那用来作为人肉盾牌的小伙计尸身,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从那箭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在这条小巷子的地面上蔓延成一条长长的血线。
……
眼见便要冲出这条小巷子,前面出现岔口,但是就在此时,从屋顶上如同猿猴般跳下数名黑衣人,手持大刀,已经不再射箭,而是近身攻向云沧澜。
云沧澜将手中尸体丢出,砸向其中一人,随即一咬牙,虎吼一声,冲上前去,缠斗在一起。
这几名黑衣人的功夫不低,而且极其凶悍,将云沧澜围在中间,云沧澜虽然勇猛,但是此时却已经体力大减,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空隙冲出去。
颤抖几十招,云沧澜虽然力斩一人,但是自己的肩头也被对方狠狠地砍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正当云沧澜苦斗之际,却瞧见从巷子口缓缓出现一群人,他一眼便认出,当先一人正是庆国的国师纯阳仙师。
纯阳国师一出现,攻击云沧澜的众人顿时便停了手,只是将他死死围在了中间。
云沧澜发髻在苦斗中已经散开,凌乱飘散下来,肩头伤口鲜血直流,他苦战至今,体力耗费巨大,英俊的脸上苍白一片,
只是他脸上那股冷峻坚毅之色,却并没有因为身处逆境而有丝毫的改变。
他依然如同一块石头般,紧握手中刀,下盘稳定,固若磐石,望着缓缓靠近过来的纯阳国师,嘴边乏起冷笑,率先道:“原来出家人也喜欢管红尘俗事!”
纯阳国师面无表情,静静望着云沧澜,摇摇头:“本尊非出家人,而是入道者。入道便要卫道,而卫道自需要除魔!”
云沧澜长声大笑道:“助纣为虐,你卫的什么道?”
纯阳国师淡定道:“皇后娘娘尊崇道门,佑我道门子弟,便是我道门的圣母。任何危害娘娘之徒,自然都是邪魔外道!”他顿了顿,才缓缓道:“云大人,道门亦是不求杀生,本尊念你入世不深,所以今日点化于你。你只要投我道门,遵我道门之训,本尊今日便饶你一条性命!”
“你觉得我云沧澜大好男儿,会与你们这帮宵小之辈同流合污吗?”云沧澜冷然一笑,他猛地厉喝一声,如同被激怒的猎豹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纯阳国师,怒吼道:“你要除魔,老子要杀贼!”
围在四周的黑衣人正要动手,却见到纯阳国师却已经动起来,他身法竟是出奇的诡异,八卦道袍张开,整个人如同一片树叶,轻飘飘地飘向了云沧澜。
众人尚未看清楚,就听到“噗”的一声响,这一声响在黑夜之中极是清晰,随即大家便看到,纯阳国师如同风飘般从云沧澜身边,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看到云沧澜的身体就如同被抛出的石头,直飞出去,尔后重重摔落到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云沧澜在地上挣扎着,一时间却是根本起不来。
纯阳国师轻描淡写出手,虽说云沧澜此时已是伤痕累累体力匮乏,但是能在瞬间将庆国警备营总制使云沧澜击飞,其武功之高,实在令人震骇。
纯阳国师击飞云沧澜,身形站立,仙风道骨,平静道:“你入魔道,岂能是我正宗大道一合之敌?”
云沧澜被纯阳国师一掌击中胸口,此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一口鲜血喷出之后,整个人只觉得头晕眼花,想要说话,一时间竟然是发不出声音来。
他心中无奈,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今夜注定是大限已至。
纯阳国师一直深藏不漏,但是云沧澜早就知道这个道士的身手必定非同一般,今夜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
虽然被纯阳国师一招击飞,但是云沧澜知道这并不是两人武功的真正差距。
他进攻之时,已经是体力匮乏,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甚至是速度,都不是处于最佳状态,而且面对这样一个老怪物,自己却贸然攻击,这才被纯阳国师找到空隙一击制敌。
云沧澜心中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先前的苦战,而且谨慎防守,至少能与这老怪物交手二十回合以上。
不过无论如何,这老怪物的武技确实是令人惊骇。
身体上如同撕裂般疼痛他能够忍受,只是想到商钟离交托的任务自己未能完成,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遗憾和自责。
……
马蹄声响,从小巷子的另一头,忽地出现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两头骏马齐头并进,拉着一辆黑色的车厢,风驰电掣般向这边冲过来。
纯阳国师那张波澜不惊的苍老脸庞微皱起眉头,而那群黑衣人早已是迎上前去,挥刀欲砍马,但是却听得一阵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而后又是“噗噗噗“一阵响,从那车厢之内,一颗颗如同石子般的暗器流星般打出来,奇准无比,击在这些黑衣人的身上,被击中的黑衣人都是惨叫一声,翻倒在地。
马车速度不减,瞬间便已经冲到了云沧澜身边,车厢左侧门打开,一只手已经从车厢内探出来,一把抓住云沧澜,尔后提进了车厢之内,动作干脆利落,迅捷无比。
纯阳国师岂能眼睁睁开着云沧澜被人救走。
庆后深知云沧澜在庆国隶属军方,而且是云氏族人,背后有着庞大的人脉,她就是担心在危难时刻会有意料不到的人物来救走云沧澜,从而留下祸患,所以才将自己手中最强的王牌派出来以作完全。
纯阳国师的武技,在庆后眼中,那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当今天下,能够强过纯阳国师的,那是屈指可数。
纯阳国师双臂张开,道袍飞扬,眼见两匹骏马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他不躲反迎,脚下生风,迎上前去,脚步所过之处,地上的青石板竟是一块块碎裂。
他是要出掌先击杀两匹骏马,只要拉车的骏马一死,里面的人是不可能逃得掉。
就在他要靠近骏马之时,他那极强的耳力却听到昏暗中有数道劲风从车厢之内击打出来,隐隐瞧见数枚暗器往自己身上打来。
若是一般的暗器,以纯阳国师的能耐,只需道袍拂动,便能将暗器挡住,可是此时此刻,那暗器所散发出来的犀利劲气,却是让纯阳国师豁然变色。
覆盖其上的劲气,纯阳国师能够知道它的威力,就是自己,却也不能硬接。
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是真的色变,他震惊于车内怎会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更震惊于云沧澜怎会与如此强大的人物有瓜葛。
来不及多想,在那暗器袭到之前,他万般无奈地侧身闪躲,身法鬼魅,飘至一旁,那辆马车也在瞬间从他身边冲过。
他并没有接着出手,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迅速离去。
等到马车消失,他才缓步走到一名黑衣人身边,那几名被暗器击中的黑衣人只是在地上挣扎着,却并无一人死亡,显然车厢之中的人并不愿意出杀手。
纯阳国师伸出手,拿起落在地上的暗器,放在自己的眼前。
念珠!
在他眼前的,竟豁然是佛家子弟用来念佛的念珠子。
纯阳国师目光扫过其他几人,只见在各处分落着数颗念珠,毫无疑问,方才车厢中的人打出来的暗器,竟然是一颗颗念珠。
仅以小小念珠,就能击伤对手,甚至将自己逼退,纯阳国师的脸上显出震惊之色,随即嘴角浮出冷冷的笑意,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他沉吟片刻,单掌竖于胸前,轻唱道:“无量天尊!”
……
……
凌晨时分,天尚未亮,庆宫之内的万花宫中,依然是一片明亮。
冬日里,万花宫中的花儿已是罕见,但是极品梅兰还是在万花宫中静静绽放,在这宫殿的空气之中,依然飘荡着幽香之味。
万花宫中一角,一片人造竹林之中,炭火正旺,温暖如春。
美艳绝伦的庆后身披白色轻纱,整个娇躯都斜躺在一张春榻之上,身体侧躺,那美妙的弧线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纱掩不住雪白浑圆的美腿,轮廓极美的脚踝雪白完美,一条白嫩长腿半曲着,搭在另一条腿上,魅惑诱人。
她身子丰腴,雪峰更是丰满坚挺,虽然胸口处系了一条粉色的抹胸,但是因为身体斜倚,两团雪肉若隐若现,一道深邃的****清晰可见,那娇媚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正看着身边摆放的棋盘,一只玉臂撑着香腮,而另一只手则是捻着一颗白子,静观棋盘,似乎正在想着这颗棋子该下在何处。
只可惜她腰畔盖了一条白色的毛毯,那浑圆丰隆的香.臀却是难得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