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个不停,他看也不看的抓起来继续一扔。
“啪”的一声之后铃声停了下来。光砸手机还不够,顾承耀起身,将房间里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直到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才停手,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无踪。
心头的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他终究还是去酒柜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平日最爱的红酒的味道,此时变得满嘴的苦涩。
这个酒,怎么这么苦?难喝死了。
奋力的将酒瓶扔了出去。顾承耀看着那腥红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
他突然就定在那里不动了。
身体一软,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顾承耀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不断纠缠着的。是姚友芊跟战离在一起的身影。
那些画面,刺激得他想杀人。
他梦到自己不断的向着姚友芊去,可是她却偎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阿离”
那亲昵的称呼,引得顾承耀发狂,他梦到自己手上拿着一把枪。对着战离就是一枪。
可是姚友芊却在这个时候挡在了战离的面前。
她倒了下去。
“顾承耀”
她满脸的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顾承耀看着她心口流出来的血。漫了一地。
“芊芊。不要。”
腾的坐起身,额头上的的汗水滴落下来。
睁眼,窗外还是一片黑暗,不过室内却开着灯。
姚友芊坐在自己的面前,梦中她中弹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顾承耀突然伸出手就抱住了她。
“芊芊,芊芊。”
你不要死,不可以死。
他抱得那样紧,那样用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害怕那混乱的梦境成了现实,他忘记了之前的争吵,还有她的背叛。
他只是希望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姚友芊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吸了吸鼻子,莫名就很想哭:“承耀”
他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也有自己了吗?
他也爱上她了吗?
她能吗?能这样想吗?
那一声承耀,让顾承耀回过神来。他突然用力的推开了姚友芊。
姚友芊没有防备这一下,身体跌落在床下。
“嗤。”姚友芊的手撞痛了,她轻轻的喃了一句。
顾承耀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醒了。他快速的下床,瞪着眼前的姚友芊:“你回来做什么?你滚,你给我滚。”
“承耀”
姚友芊急了,从地上起来,抓住了顾承耀的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顾承耀想笑了。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姚友芊,这几个小时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说服我?让我相信你的谎言?”
“我没有。”姚友芊心里知道,今天的场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可是:“是战离,他迷晕了我。他——”
“姚友芊。”顾承耀低吼出声,双眼泛起红血丝。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的脸,此时只觉得她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不要总是把别人当傻瓜好吗?”
“跟踪你,上一次你身上的吻痕是他留下的,你说他强迫了你。这一次呢?你是不是想说他强奸了你?”
“我——”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姚友芊想说,可是却说不出来。
“阿离?”顾承耀一想到那个称呼,就觉得眼前一片泛红:“姚友芊,你都是这样叫一个强奸你的人吗?”
“……”姚友芊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那一场梦,她现在只记得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姚友芊摇头,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想去回忆一下那个梦。
可是现在她知道更重要的事情是让顾承耀相信自己。
如果她不相信自己,那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承耀,我求你,我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我——”
误会?他亲眼所见。她来跟他说是误会?
“无耻。”顾承耀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承耀,我求你,你只要去查一下监控,你就会知道了。我真的是被他打晕的。我——”
“监控?”顾承耀眼里一片:“你竟然让我去查监控?”
他的脸色太过怪异,怪异到让姚友芊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承耀……”
“姚友芊,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那个房间?你又以为我什么可以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顾承耀一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我,亲眼看到你敲了战离的门,亲眼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姚友芊你还要我说什么?”
他还亲耳听到她叫那一声阿离。
顾承耀不愿意再回忆了,每一个回想,都足以将他逼疯。
“我让你出去。”顾承耀说话的时候转开了脸:“滚,你给我滚啊。”
顾承耀转开脸,看都不愿意看姚友芊。
姚友芊是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顾承耀,让你相信我一次,就这么难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相信自己?
“你走不走?”顾承耀不想再扯下去了,多说一句都没有意义:“你不走我走。”
他抬脚往外面去,也不管现在外面天都还没有亮。
反正这个女人,让他多相处一分钟他都受不了。
“我不走。”姚友芊心里一急,不管不顾的搂上了顾承耀的腰,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为什么要走?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顾承耀,我是你老婆啊。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顾承耀闭了闭眼睛,伸出手用力的拉开姚友芊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抱得很紧,她很清楚,一旦她松开手,他就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承耀,相信我。我爱你啊。”那一句,她一直不肯说的,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爱语。
就在这个时候宣泄了出来。
当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自尊抛掉了。
只要他可以相信自己,她不介意告诉他,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顾承耀拉开她的动作停了一下,低下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爱我?”
这真是他听过的,最讽刺的一句了:“姚友芊,你若是好聚好散,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觉得你很下贱吗?”
“承耀,不是那样子的。我求你。”姚友芊的眼眶发热,她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求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
“你没有背叛我?你爱我?”顾承耀这一次奋力的拉开她的手,将她的身体重重的甩在了床上。
退后一步,他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狰狞。
“你爱我?你的爱就是一边说着爱,一边跟其它的男人上床?这句话,好像是曾经对我说过的吧?姚友芊。结婚到现在,我可以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呢?”
一次又一次,欺骗他,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傻瓜了吧?
她越是这样,就让他越是让他觉得自己那些举动像个傻瓜。
他甚至想着,在今天这样特别的日子里,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呢?
他的惊喜还没有送出去,她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承耀,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这大半年的相处,他在细微之处做的每一件事情,她对他的心动。
她爱他。真的爱,没有一丝作假。
姚友芊的心都在颤抖,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波动极大,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
可是她却很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相信她说的话。
“爱?”顾承耀冷笑,根本不相信姚友芊的话。
如果在今天之前,听到她说这句,他大概会觉得很开心吧。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你喜欢呆在这里,你就呆着吧。”
他走,他走人还不行吗?
“不要走。我求你。”姚友芊急了,快速的从床上下来,抱住了顾承耀的腰不让他离开:“承耀,我真的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顾承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哪怕现在冷静对他来说,是最难的事情。
相信她?怎么相信?
他也想要相信她。可是她给他的是什么?
是羞辱,是背叛,是把他当成傻瓜。
转过身,拽住了她的手腕。用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姚友芊,是不是那个男人没有满足你?是不是他不行?所以你才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