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月岩担忧道。
“无事。月岩毋须担心。总该要放弃的，不是吗？”
谢清欢语气中明显可见的轻松，让月岩不由为之一喜。她的双眸清亮坚定，微微扬起的脸有些分明的棱角。若是其他人，不免有些张扬。但她做来就像本该如此。
她说：“毕竟，我是谢清欢。”
病弱却有些自己的坚持与骄傲。
她永远是不可能因为爱一个人，就放弃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爱得太卑微，就彻底迷失了自己。如此，还怎么能奢望别人的爱呢？
“那小姐今日去听夫子讲课吗？”
谢清欢没有回答，只是开始享用早饭，完全没有提及夫子。
至于这个夫子么？倒真是格外可爱。
呐，习以为常的事，往往都不会被重视。偶尔这样一次，也有很好的效果。
她已经不抗拒做任务了，至于回去，那样的事情其实在她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重来一遍又有什么用？遭受过的伤，还是会一直留在那里。
而那边的夫子顾珏，正在书房。干净的书案不惹尘埃，就是少了平日里乖巧的女学生。
顾珏抿嘴，眉头紧皱。
这样反常的现象让他觉得尴尬和恼怒——受到的冷遇。另一方面，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去猜测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发现，自己早就对女学生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事实上，她是有资本的。虽然身体不好，但脑子生得格外聪明——他不得不承认。
顾珏很早是谢清欢的夫子，看着她从小小的人儿到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他亲手打磨的珍宝。其中的自豪是自然。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个道理。当你在某样东西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到时候收回来可就难了。
至于顾珏这个人，那是出了名的耿直，脾气又不好。说白了就是轴，唔，说不定还有延迟发作的中二病。整天“举世皆浊我独醒”的样子，看着就很欠揍。不过才华这事儿，倒也难说。皇帝钦点的状元郎，但受同僚排挤，在官场磨砺。最后似乎被皇帝厌弃，赋闲。其中辛苦，自然。
然而骨子里的傲气没有改——作为文人的矜傲。看他不顺眼的也多。而丞相谢煜，算是他的恩人兼伯乐了。本来要他教谢清欢，他也不乐意，但真正看到谢清欢的时候还是同意了。但不得不说，他时常感叹为什么谢清欢不是生为男儿。
但是，相府还真不要男子增添荣耀。
不知道是否子嗣是帝王放心谢煜的原因。顾珏如是猜想。
而事实上，自谢煜的正室逝后，除妾室戚氏，就再也没有女人。也没有其他的孩子。
谢清欢倒是知道因委。真相就是谢煜是个好父亲，为了他唯一的女儿，给自己下了药——他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