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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变化实在大

赵伏波他们回到黄沙城,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却只是多了些笑料与猜忌。

笑料是舒钰儿替赵伏波买回为一残、一小两个奴隶,给大家的感觉也就是糊弄一下,将来肯定掌不得家的二郎。

一些知情的老人,自然也会摇头叹息一番,然后蜂拥到西院,向采购了大批奴隶的赵旭道贺。

猜忌的自然是,赵伏波他们回来时遇到的强盗。最使家里人感兴趣到常常窃窃私语的是,那些强盗们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

这种事一般来说,没什么人会挂在嘴上。只不过大家通过会意的眼神就表明,那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

但回到黄沙城的生活,对于赵伏波来说却有着巨大的改变。

学习的内容变了,最少那些背过的兵书,不再是什么难懂的东西。与马丁老师教给他开的“数理化”相比,那玩意就像是孩子们的牙牙学语。

除过上面说的,还有小约翰教的英语与法语,都是赵伏波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为此赵伏波每天的时间被这样分配,清晨起来跟着小约翰学语言,接着就是一上午的“数理化”。要说背书难,那么这什么“数理化”就难于上青天了!

有了这些知识垫底,背书却已经不再是使赵伏波为难的事情了。甚至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期待,在下一个季度里的比赛,或许可以拿得到一个好成绩。

午饭,也已经不再由柳苑那边送过来。相反由于东院里有了下人,现在是按人头拔过来的粮食、菜蔬。

至于果品与肉食,除了赵伏波一人的量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尝到。

门前的空场上,是一张长条形的简单桌子。腿脚不便的马丁老师,已经坐在了桌子一边自己的位置上。

“哐!”

厨房的房门被一脚踢开,阿卜杜勒.哲玛尔从里面端着一盆汤飞一般跑出来。随后汤盆发出“澎”的一声,被扔在桌子上。

“我的真主阿拉,真是要把我的手烫掉了。要是我的手能像大马士革宝刀那样的话……”

眼看阿卜杜勒.哲玛尔又要开始他那永远不会停止的闲话时,马丁习惯性的哼了一声。

“嗯哼,哲玛尔,拜托快去把我们的主餐端出来吧,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总算他及时制止了阿卜杜勒.哲玛尔的长篇大论,保住那盆汤没有沦落到那家伙的口水之下。

这时跟随在阿卜杜勒.哲玛尔身后的是穆克,他布满了老茧的手,对于刚刚出炉的肉排毫不在乎,大盘子稳稳的托在手上。

现在他们的伙食可不错,虽然主厨的小约翰并不会做什么阿拉伯又或者中式食物,但肉排煎的也还不错。

甚至赵伏波那份水果,被小约翰拌上马丁老师“发明”的,用植物油、鸡蛋黄和酿造醋、鲜奶油混合而成的“沙拉酱”,就可以给每人的盘子里添一道菜。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端饭不洗餐具,也不用筷子。饭前还不能打扰他祷告,吃饭时得要由他来给大家分配菜肴。

如果仅仅是这些特殊的习性也还罢了,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剪头发。大家看着日渐变长的金发都开始怀疑,难道他要把头发留的和女人一样长吗?

东院里的规矩,实际就是没有规矩。

按照赵伏波答应的事情,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但都是具备了自由之身的自由人。

长长的桌子上,小约翰与杰克在进行餐前的祷告。马丁老师,慢慢条斯理的品着只有在黄沙城才弄得到的美酒。

“阿拉伯的穆斯林不喝酒,还真可惜了在沙地上出产的上好葡萄!”

唯一用手的则是阿卜杜勒.哲玛尔,虽然他使用的是号称“干净”的右手,但他又长又黑的指甲实在是对不起盘子里的肉排。

没有小约翰分配食物,赵伏波只好无聊的与穆克讨论他们的枪法。

“伏波,下午你带着他们继续建房子,我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得添些人手,不然的话……”

喝着酒的马丁没打算给赵伏波太多的空闲,他放下呷了一口的美酒安排后续的工作。

令赵伏波不得不惊讶的是,他的那位马丁老师,实在堪称神人。他不但懂得些“神秘”的“数理化”,甚至连他盖的房子都又快又好。

原先的东房里,只有两间房屋。现在多了这么多人,自然无法住得下。为些赵伏波与马丁老师商量,正在规划着把这儿改成一座院落。

“瞧瞧,这就是我们的砖头!”

赵伏波与穆克看着手中的砖头,不由面面相觑的对视一下,从对方眼中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想法都一样。

“难道,我们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砖头也不认识了吗!”

也是他们手中的“砖”,不过是在一个“用”字形的木框上固定了两屋帆布而已。

“马丁老师,这……”

赵伏波向着马丁抖了一下里的物件,完全是一付不能理解的模样。

“要是用这样的砖头盖出来的屋子,住天里而的人还不要热死啊!”

“哼,你小子是不是一天光惦记着练枪呢,我给你教的东西就全都忘了吗?”

“哪里,哪里有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学习呢!”

马丁再喝下半杯美酒,这才慢条斯理的给赵伏波解释这种房屋的原理。

“我们造的时候,把这些桩子打入地下。这样整扇墙就生了根。靠外侧的帆布与地面留一点距离,里面的短横梁上钻一些上下通的孔。这样的话,当太阳照在帆布上,加热了里面的空气……”

说到这儿,赵伏波的思维突然变得开朗起来,他抢着叫起来。

“我明白了,热空气会形成向上的风,这样就会把热量带走……”

看着赵伏波反应过来,马丁满意的点了下头。

“就是这样,很简单的房屋,你们几个人应该很快就完成的。除过原来你已经有的两间房,我们还得要建大概四五间的模样。所以我们建成这样……”

说着话的时候,马丁又拿出来一张纸,上面画着草图。看模样将来是要以现在的两间房为基础,围成一个四合院的模样。每个代表房屋的方格上,写着汉字,包括了什么书房、卧室、浴室、卫生间等等。

“马丁老师,那这个实验室是做什么用的?”

“那地方啊,等房屋建好了,我们要在里面做一些好玩的东西!尤其我们做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弓。”

吃过午饭却是赵伏波最喜欢的时光,他有半下午的时间可以去打打猎,或者与穆克练习一下枪法。

穆克对于大枪,实在是十分痴迷。尤其那种与铁枪用法绝对不同的劲道,更使他领略到了大枪的神奇之处。

中午太阳的力量减弱之后,就是他与他的同伴们开始工作的时间。小约翰现在代替了那个多嘴的阿卜杜勒.哲玛尔成了马丁的助手,他们呆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当傍晚来临的时候,清凉的风掠过点着油灯的饭桌。吃着小约翰煎出来的肉排与作为配菜的沙拉。

往往在夜晚到来的时候,得了闲的舒钰儿也会悄悄溜过来,加入他们晚间的节目。

玻璃罩下的油灯,放射着光芒。借着这昏黄的灯光,忙了一天的人们并不急于休息。

悠闲的傍晚,他们会就着油灯听着阿卜杜勒.哲玛尔胡说八道。又或者听着老师讲故事。

他在马丁老师的示意下,背诵了一首新学的诗词。

当他背这首诗的时候,马丁老师正喝着一杯浓茶,这时晚上他打算讲故事时的表现。为了听马丁老师的故事,多嘴的阿卜杜勒.哲玛尔被打发去洗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诗不是要赵伏波来表演,而是讲述一段历史的开始。从来不知道汉人苦难史的赵伏波,在每天晚饭后的闲聊里,知道了赵来越多的东西。

不但包括了大宋朝,而且也包括了大宋朝之前,发生在华夏大地上的,那些充满了腥风血雨的事情。

不过为了小约翰与杰克同样能够听得懂,马丁讲述起来的时候,往往使用的是他们这伙人之间的通用语——阿拉伯语。

“这首诗是由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所做……‘龙城’指奇袭龙城的名将卫青,而‘飞将’则指威名赫赫的飞将军李广。‘龙城飞将’并不只一人,实指李广卫青,更多的是借代众多汉朝抗匈名将。

伏波,从这首诗中就不难看得出来,我华夏一族饱受北方蛮族的侵扰……”

这些故事使赵伏波联想起大宋的苦难,少年人的热血在胸臆间翻滚不息。

有的时候,这些故事也会引起赵伏波的疑问。

他的马丁老师,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讲,都应该是一个十字军。看着老师那灰色的眼睛,他常常在心中猜测。

“难道一个老十字军,也能知道华夏大地上那些最古老的故事吗?”

不管怎么说,马丁老师的到来,所产生的一切变化,都使赵伏波的生活进行了完全变成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