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无为胜有为:老子究竟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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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好高骛远是最大的错误

导语

踮起脚尖站立叫“企”。这样能站多久呢?其实,是难以长久立足的,即便是练过功夫的人,也不过站一小段时间。平时,人们很少需要这么踮起脚尖来站立,除非是个矮子,为了与人比高,才这样做,或者,偶然远望,才这样踮起脚来。但是,到底是站不久的,这便是“企者不立”的道理。

“跨者不行”是说跨开大步走路,只能是暂时的动作,不能永久如此。如果你要刻意跨大步走远路,那是自取其苦,不信,且试跨大步走一二十里路看看。跨大步是走不远的。

老子用上述两个人们的日常行为来说明有些人的好高骛远,这是一些人常犯的错误。“企者”,就是好高,“跨者”,就是骛远。如果连最简单的、最基础的都没有做好,偏要向高远的方面去追求,只能是自找苦吃,甚至是甘愿自毁。

原文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直解

踮起脚后跟反而站立不住,大步跨行反而走不远;

只靠自己的眼睛反而看不分明,自以为是的人反而判断不清;

自我夸耀的人反而没有功劳,自我满足的人不会有长进。

这些对于“道”来说,就是废物和草包。

人人都讨厌这样的人,所以有道的人不会以此自居。

心解

不要以为笨鸟后飞是很丢脸的事

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胸怀大志,但却总是好高骛远,总爱梦想成真,想入非非,不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的能力,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学习,踏踏实实地行动。当实现不了目标时,就会唉声叹气、怨天尤人。这样的人,很难做成一件事,更无法成就一番大事业,只能是一个空想家。

有这样一则寓言:

到迁徙的季节了,所有的鸟儿都要往南飞。

有一只笨鸟开始犯愁,它想:“每次飞行我都落在后面,都被别人取笑。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最后一个了,那样太没面子了。”

这只笨鸟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它兴奋地对自己说:“我可以在它们还没有起飞的时候自己先起飞,这样就不会落在后面了。”

为了抢先到达目的地,这只笨鸟就先于同伴起飞了。笨鸟确实很笨,飞了一段路程就迷失了方向。于是就落在一棵树上等同伴。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同伴,笨鸟急了,又循着原路往回飞。结果却发现,其他的鸟儿都已经飞走了。

无奈之下,这只笨鸟只好再一次独自飞往南方。

让笨鸟恐惧和沮丧的是,每次都飞到半路就迷路了。

这个冬天,笨鸟终究没有飞到南方。

一场大雪降临,笨鸟冻死了。

笨鸟先飞,这句古语欺骗了我们上千年。如果这只笨鸟后飞,在其他鸟都起飞之后默默地跟在后面,慢点儿不要紧,至少不会迷失方向。

已经是笨鸟了,却还要放纵自己的愚蠢,争做逞能的英雄,结果只能被同伴讥笑为狗熊。

明知道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却要去尝试,无异于以卵击石。

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有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如果不承认它们的存在,就不可能做到知己;只盯着别人的缺点而看不到对方的长处,自然达不到知彼。既不知己又不知彼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发展。

一个人敢于正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是勇气的表现,更是智慧的体现。只有自信心不强、缺乏责任感的人,才把因为自己的缺点造成的失败当成是别人的负面影响所致。而在遭遇失败时,能够勇敢地承担责任并理智地评价自己和别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成功是“求真务实”绽放的花朵,好高骛远是脱离现实的空想和妄想,说句难听的话,那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瞎想。鲁迅先生曾说过:“志愿愈大,希望愈高,可以致力之处就愈少,可以自解之处就愈多。”所谓志愿,就是我们常说的希望,它的实现必须要靠干和做。而干和做就是务实,就是脚踏实地,就是要找到实现志愿和希望的着力之处,否则,就会在树立目标时太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非同一般的能力,定能取得成功,然而却不知道,任何成功都不是靠空想得来的,梦想飞得越高,坠落时会摔得越重。

没有“潜龙在田”,哪里会有“飞龙在天”。事实证明,最终的成功者,往往是“后发”之人。这样的人往往脚踏实地,所谓厚积薄发,常常会取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

不要以为笨鸟后飞是很丢脸的事,你就是你,这就是你的生活,没有人代替得了你。

谨记老子四不的告诫

“自见”“自是”“自伐”“自矜”,是人类的通病,一般人的心理,大多具有这些根本病态。举一个现在社会上常见的例子,比如我们经常到一家餐厅用餐,在我们用餐当中,大厨师出来打一照面,招呼客人的时候,我们总要向他恭维几句,夸他做的菜味道真好,那么,虽然他这时还挂着一脸的油烟,也很累,可是心里却舒服得很,不然,他就很扫兴,这是一般的常理。

所以,老子再三说明,一个人有了“自见”“自是”“自伐”“自矜”的心病,一定要能反省,知道加以改正才好。但从道理法则上讲,这些心理的行为却是“余食赘行”。“余食”是多余吃的,就如一个人饭已吃饱了,再吞一口都吞不下去,但还要再吃一个大面包,这一下非得胃病不可,甚至还要去看医生。赘,就是瘤子,比如甲状腺肿大,脖子就会长粗了。我们正常的身体,在任何部位长出一个瘤子,那当然是多余的。就像我们的手,五指就够用了,有的人长出六个指头,这就是“赘指”,多一个指头就麻烦,手套还要另做。“物或恶之”,任何一样东西,都有自然的定形,变体都是不正常的。假使一个人已经很高明,那高明就高明,何必一定要别人加说一句你太高明。是不是高明,别人慢慢自会看清楚的,假如自己天天喊我很高明,除了自夸之外,没有别的。

众所周知,国民革命成功后,孙中山先生“推位让国”,由袁世凯来当“中华民国”第一任大总统。结果,他却走火入魔,硬要作皇帝,一年还不到,就身败名裂,寿终正寝,所留下的只有一笔千秋罪过的笑料而已。袁世凯的为人处世,便是犯了老子的四不——“自见”“自是”“自伐”“自矜”,实不足道。《红楼梦》中有两句话,大可用做对袁世凯一生的总评:“负父母养育之恩,违师友规训之德。”

袁世凯的两个儿子,老大克定,志在做太子,继皇位,怂恿最力;老二克文,却是文采风流,名士气派,当时的人,都比喻袁世凯是曹操,老二袁克文是曹植。袁克文反对其父当皇帝有两首诗,诗不仅写得好,而且深明事理,充满老庄之学的情操。

第一首:

乍着吴棉强自胜,古台荒槛一凭陵。

波飞太液心无住,云起魔崖梦欲腾。

偶向远林闻怨笛,独临灵室转明灯。

剧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起首两句便好,“乍着吴棉强自胜,古台荒槛一凭陵”。吴棉,是指用南方苏杭一带的丝绵所做的秋装。强自胜,是指在秋凉的天气中,穿上南方丝绵做的外衣,刚刚觉得身上暖和一点,勉强可说好多了。这是譬喻他父亲袁世凯靠南方革命成功的力量,刚刚有点得意之景况,由此他们住进了北京城。但是,北京皇宫虽然景物依稀,可物是人非,那些历代的帝王又到哪里去了?所以到此登临览胜,便有古台荒槛之叹。看了这些历史的陈迹,人又何必把浮世的虚荣看得那么重要。

“波飞太液心无住,云起魔崖梦欲腾。”华池太液,是道家所说的神仙境界中的清凉池水,又名华池神水,服之可以祛病延年,长生不老。袁克文却用它来比一个人的清静心脑中,忽然动了贪心不足的大妄想,犹如华池神水,鼎沸扬波,使平静的心田永不安稳了。

跟着便说一个人如心术不正,歪念头一起,便如云腾雾暗,蒙住了灵智而不自知。一旦着了魔,就会梦想颠倒,心比天高,妄求飞升上界而登仙了。

“偶向远林闻怨笛,独临灵室转明灯。”这是指当时时局的实情实景,他的父亲一心只想当皇帝,哪里知道外界的议论纷纷,众怨沸腾。但诗人的笔法,往往是“属词比事”,寄托深远,所以只当自己还正在古台荒槛的园中,登临凭吊之际,耳中听到远处的怨笛哀鸣,不胜凄凉难受。因此回到自己的室内,转动一盏明灯,排遣烦恼。明室和灵灯,是道佛两家有时用来譬喻心室中一点灵明不昧的良知。但他在这句上用字之妙,就妙在一个转字。“转明灯”,是希望他父亲觉悟,要想平息众怨,不如从自己内心中真正地反省,闲邪存正。

“剧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最后引用苏东坡的名句:“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劝他父亲要知足常乐,切莫想当皇帝。袁世凯看了儿子的诗,赫然震怒,立刻把他软禁起来。

另一首:

小院西风向晚晴,嚣嚣恩怨未分明。

南回孤雁掩寒月,东去骄风动九城。

驹隙去留争一瞬,留声吹梦欲三更。

山泉绕屋知深浅,微念沧波感不平。

起首两句“小院西风向晚晴,嚣嚣恩怨未分明”,全神贯注,在当时民国成立之初,袁世凯虽然当了第一任大总统,但是各方议论纷纷,并没有天下归心,所以便有“嚣嚣恩怨未分明”之说。所谓向晚晴,是暗示他父亲年纪已经大了,辛苦一生,到晚年才有此成就,应当珍惜,再也不可随便乱来。

“南回孤雁掩寒月,东去骄风动九城。”南回孤雁,是譬喻南方的国民革命的影响力量,虽然并不当政,但正义所在,奋斗孤飞,也足以遮掩寒月的光明。东去骄风,是指当时日本人的骄横霸道,包藏祸心,应当特别注意。

“驹隙去留争一瞬,留声吹梦欲三更。”古人说,人生百岁,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眼之间而已。白驹,是太阳光线投射过门窗空隙处的幻影,好比小马跑得那样快速。这是劝他父亲年纪大了,人生短暂,与千秋功罪的定论,只争在一念之间,必须要作明智的抉择。留声吹梦,是秋虫促织的鸣声。欲三更,是形容人老了,好比夜已深,“好梦由来最易醒”,到底还有多少时间能做清秋好梦呢?

“山泉绕屋知深浅,微念沧波感不平。”“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人要有自知之明,必须自知才德能力的深浅才好。但是,他父亲的心志,却不是如此,因此,总使他念念在心,不能平息,不能心安。

这是多么好的两首诗。所以引用它,是为了说明历史的经验,证明老子四不的告诫是多么的正确。

“低就”未必低人一等

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麦当劳总公司看好台湾市场。打算正式进军台湾岛之前,他们需要在当地先培训一批高级干部,于是进行公开的招考甄选。由于要求的标准颇高,许多初出茅庐的青年企业家都未能通过。

经过一再筛选,一位名叫韩定国的某公司经理脱颖而出。最后一轮面试前,麦当劳的总裁和韩定国夫妇谈了三次,并且问了他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如果我们要你先去洗厕所,你会愿意吗?”韩定国还未及开口,一旁的韩太太便随意答道:“我们家的厕所一向都是由他洗的。”总裁大喜,免去了最后的面试,当场拍板录用了韩定国。

后来韩定国才知道,麦当劳训练员工的第一堂课就是从洗厕所开始的,因为服务业的基本理论是“非以役人,乃役于人”,只有先从卑微的工作开始做起,才有可能了解“以家为尊”的道理。韩定国后来所以能成为知名的企业家,就是因为一开始就能从卑微做起,干别人不愿干的事情。

台湾的女作家杏林子说:“现代社会,昂首阔步、趾高气扬的人比比皆是,然而有资格骄傲却不骄傲的人才是真正的高贵。”

“低就”未必低人一等。对于许多选择就业岗位的人们来说,首要的不是先瞄准那些多么令人羡慕的岗位,而是一开始就树立好正常的就业观念。如果干什么都挑三拣四,或者以为选准一个岗位便可以一劳永逸,那么你就可能永远是真正的低人一等。

天底下所有的合法岗位都是平等的,都能给出你所需要的一切。这一点许多人都难以接受。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许多人从来不相信在平凡的岗位中能创造出奇迹来。但我们只要看一下卓越人士的传记就会知道奇迹出自平凡。

李嘉诚是当学徒起步的;

刘德华是从小角色出道的;

成龙是当替身开始的;

孔子只是一个教书匠;

老子曾是一个图书管理员……

在《北大毕业等于零》一书中,作者王文良写道:我说北大毕业等于零,是说从北大毕业要有一种从零开始的心态。从小事开始,逐渐增长才干,赢得认可,赢得干大事的机会,日后才能干大事,而那些一心想做大事的人如果不改变“简单工作不值得去做”的浮躁心态,是永远干不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