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浮白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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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为你改变 为你痴痴

严馨不用闭眼,余白就在她脑中立着。

他脸上是活力的笑,眼睛也带着笑,浑身都带着温柔的光,让她舒服又紧张。

今天早上还没有到宿舍楼下时,严馨走在楼梯上,心里还在思考要跟余白说些什么,可一见到余白,她就忘了,忘了要说什么,也忘了说话,也没有开口打招呼,直到分别,她还是没想起来,这时候严馨才在心里懊悔。

可是似乎也没有关系,虽然自己没说什么,想做的却都做了,肚子也填饱了。

严馨又一次意识到,交流是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发问的,余白都一一替她做好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喜不喜欢”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另一个问题又堆了上来,很快第三个问题也堆了上来。

“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是什么样子?”

严馨坐在桌子前呆想,这个问题唐敬没有说过,唐敬只说过女生喜欢上男生后是什么样子,而没有说男生喜欢上女生后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就放下这个问题,索性不想了,她知道自己是想不出来答案的。

只是......这不是化学题,没有思路就先放下,先做些别的,做一道物理题,或者做一道数学题,或者去厨房煮些什么吃。

她竟然放不这个问题了,头脑中还是一遍遍问“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女生后是什么样子的呢?”

严馨想着想着,就不自知地拿起鸡腿,送到了自己嘴边。她无意识地咀嚼,一口一口,食不知味,直到一个鸡腿吃完,严馨手里拿着啃得光光的鸡骨头,心里仍不安宁。

“嗨!”

徐竹溪突然推门进来,吓了严馨一跳。

严馨手一哆嗦,鸡骨头“当”一声落在桌子上,她呆呆地看着被自己啃得光滑的鸡骨头,心里呆呆,一脸心事。

徐竹溪没得到严馨的答复,又笑着走过来,整个人覆到严馨背上问:“你怎么了?没下去吃饭吗?”

严馨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刚要跟徐竹溪说话,话到嘴边、脑子一转又忘了。

徐竹溪拉过自己椅子,坐到严馨身边,喝下一杯水刚要跟严馨说话,突然又人敲门。

徐竹溪忙走过去开门,进来一个严馨不认识的女生。

严馨虽然不认识这个女生,心想她既然是竹溪的朋友,也算是来我们宿舍做客的客人,所以也就站起来,跟这个女生打招呼。

严馨说了句“你好”,而后便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眼神中透出忧虑,一脸心事的样子。

董悦也礼貌地回应了她,而后刚要跟严馨介绍自己,就被徐竹溪拉走了。

她们两人谈了许久,徐竹溪拿起桌上饮料请董悦喝,并笑指着床铺,跟董悦一一介绍自己舍友,还顺便说了自己舍友都很好,江怡繁特意请大家吃了蛋糕,是学校蛋糕店里最贵的那款。

董悦环顾一遍这间宿舍后,见每个人桌上都放着这种饮料,就顺口问:“饮料也是江怡繁买的吗?”

徐竹溪摇摇头,笑着指了指自己说:“我买的。”

董悦不禁赞叹徐竹溪,说“你人真好”,又奇怪地问:“怎么买这么多?”

徐竹溪看看每个人桌上摆着的饮料,疑惑地问董悦:“这多吗?就顺手买的,反正也不会坏。”

严馨坐在椅子上看她们说笑,听了一会儿,发现她们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也就转身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徐竹溪和董悦的交谈声,在严馨耳边渐渐弱下去。

严馨心上漫上一股说不出的忧伤,不是得不到萤火虫那种,也不是迟到被罚站那种,也不是做不出题目那种,而是明知道没有答案,却还是不停地想下去的纠结难耐。

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女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严馨回想自己读过的那几本小说,在心里问自己“男主人公喜欢上女主人公后,是什么表现呢?”

罗密欧与朱丽叶,贾宝玉和林黛玉,简和罗切斯特。

严馨心里苦恼起来,《红楼梦》她只读了“刘姥姥进大观园”和“林黛玉初尽贾府”这两章,剩余的都没看过,只知道故事简介。

严馨只知道贾宝玉喜欢林妹妹,至于怎么喜欢,为什么喜欢,那就是喜欢了,老师讲这节课时也只是说“精神上的知己”。

精神上的知己,灵魂上的契合。

严馨努力回想,贾宝玉有什么表现,努力地想来想去,模糊记得,他好像是出家了。

“出家?”

严馨不禁心里一惊,拿起手机,看到了余白发过来的短信:“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严馨忙回了一个“好”,心里还是“出家”的事,脑中想像出余白光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继而又撑着桌子闷想。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在解题时创造了一个题中没有的条件,而后得出了一个答案,明知道这样解不对,却因为实在解不出来了,还是将这个答案交了上去。

可是......现在没有人问她要答案,她又能将这个错误答案交到哪里去呢?

严馨又沉下一口气,她又想到罗密欧和朱丽叶,他们是永恒的悲剧,具体细节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外国版“梁祝化蝶”。

严馨立刻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两个家族有仇,我们没有。”

那只剩下“简和罗切斯特”,他们是什么故事?

严馨想不起来了。

她拿起手机看,见余白回了一个“好”,刚放下手机就见董悦已经站起来跟徐竹溪告辞了,也就忙站起来准备送别客人。

徐竹溪手里托着一瓶指甲油,要送给董悦。

董悦笑着推辞,最后说了声“谢谢”,接过指甲油和一些别的东西,跟徐竹溪说了“再见”。

她又转过头来跟严馨告别,严馨也抬抬手跟她告别。

这时严馨心里又明白另一个道理,原来每个人不仅仅是性格上是个多面体,模样上也是,一前一后可以变成两个人,肤色都可以变化这么大。

严馨回头看看,看自己架子上摆着的化妆品,忽然觉得自己用错了,又或者......自己没有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原来化妆不是为了皮肤不干,而是为了好看漂亮。

原来唐敬的意思是,一个女生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是好看的,是会想办法让自己变好看的,而不是......涂一层油后,前后没什么变化。

她心里又懊悔,今天化了一个小时的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前半个小时在纠结眉毛,后半个小时在纠结,“怎么今天脸看起来一半大,一半小呢?额头还是光洁如初,没有一根新的头发生出来。”

于是她的时间,都用在了纠结上,没有将自己变好看,严馨心里长叹,又是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