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给初学者的绘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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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脚

画家们经常感慨,世界上有各种珍稀物品,然而漂亮的脚却是各种珍稀物品中最为罕见的。

画完了手,接着我们来画脚。穿着凉鞋的脚,露出的部分比穿着皮鞋和运动鞋的多,能见度高,能见面广,自然就比较容易画。

我们的脚长期备受高跟皮鞋、尖头皮鞋的“摧残”,以至于脚的形状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也就让我们提不起兴致来画 “神圣的人脚特写”。

画家们经常感慨,世界上有各种珍稀物品,然而漂亮的脚却是各种珍稀物品中最为罕见的。

脚跟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有许多跟脚有关的话印证了这一真理,比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再比如“一步一个脚印”。因此,如果我们有机会画杰克的裸足,或者是婴儿怪怪的蜷着的脚趾头,我们应该把它看成一件幸事。

既然动了这个念头,那就行动吧。脚,或者直接说裸足,有的时候经常会让我们觉得没有头绪,无从下手,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从鞋子开始呢?鞋子的形状,可比脚的形状好画多了。

婴儿穿的小鞋子是圆圆的,没有特别突出脚的形状和曲线,就像婴儿的连指手套一样,只能看出手的大概外形。

通过观察鞋子,我们会发现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我们观察鞋子的时候,最好是选择表面光滑的。那么,就让我们选一双在卧室里穿的,皮革和丝绸拼接的拖鞋吧。

在此之前,让我们先看看婴儿穿的可爱的小鞋子。脚大概的形状也能看出来,是吧?为了能更好地观察,我们用纸把它塞满,然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先把鞋子画出来,然后在此基础上画婴儿的脚,鞋子的外轮廓线跟脚的外轮廓线走向是相同的:小腿的弧度,还有肥嘟嘟的小脚背的弧度。婴儿的脚肉嘟嘟的,脚踝几乎被肉堆满了,因此很难看到它的脚踝骨在哪里,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努力找出脚踝骨的位置。只有找到脚踝骨的位置,我们才能确定脚后跟和平直的脚底的位置。堆叠在脚踝的肉褶能帮助我们确定脚的高度,还有脚背的隆起,往下就来到脚趾的根部,再往前就是伸展的脚趾头。

现在把妈妈的一只鞋子拿过来,放在你面前与眼睛齐高的位置(如果你把它放在低于你视线的位置,或者是高于你视线的位置,你就会碰到更棘手的问题)。

首先画这只鞋子的侧面,因为侧面的鞋子容易观察,容易描述,容易画。

也许很多人在看见高跟鞋的第一眼,都会认为它非常难画,因为你没办法用基本的形状来描述它。如果你先不去关心高跟鞋的鞋跟坡度之类的,你很快就会发现其实它整体看来就是一个楔子形(也可以说是三角形,如67页图所示)。高跟鞋的跟部是鞋子最高的部分(即三角形的腰),足尖部是鞋子最窄小的部分(三角形的底和腰连接形成的角度),至于脚底,也就是连接后跟到鞋底的这一部分,就是一条直线(即三角形的底)。画出这个简单的三角形之后,我们来画椭圆形的鞋口,鞋头部(也就是足尖部),以及鞋后跟的弧度。我们都知道,高跟鞋的跟部有皮革或木头等填充物,以此来支撑压力,而我们的脚是踩在高跟的表面;接下来,我们在鞋子里的轮廓里画脚,如果你想象不出来,那就用铅笔画。

现在,让我们来想象一下,杰克正坐在椅子上,准备要把鞋子脱掉。

快!快点把纸和笔拿出来,让杰克在小凳子上坐下,把脚放在地板上,然后让他多做一些动作,比如我们可以让他踮起脚尖,然后让脚跟靠在一本厚厚的书本上。

接下来,我们找一张矮凳坐下来,当然也可以直接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总之,尽量让我们的视线跟杰克脚的高度齐平。

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先决定脚放在什么位置比较好画的问题。当杰克的脚侧对着我们的时候,脚踝和小腿的曲线更加清晰,也更容易画,因此,我们当机立断,就来画侧面的脚。

先粗粗地画出弯曲的脚形成的三角形,再来观察并完善其他的细节。脚后跟,脚踝的形状,脚背弯曲的曲线(杰克的脚背很好看),大拇指根部隆起的关节,还有踩在柔软的垫子上的脚底。

画完这些之后,我们来注意光线和阴影,特别要注意光线是如何突出脚踝处的肌腱的。我发现,运用阴影来突出形状的效果真的很好,当然,这个办法可能不适合现在的你。阴影可以突出形状、坡度、曲线、骨架和肌腱,如果你能灵活运用它,千万不要忘了添加阴影。

接下来,我们可以试着画正面的脚和四分之三角度的脚。从这两个角度画脚,我们就得考虑透视画法的种种细节,因此我建议你在画这两个角度的脚时,不要画裸足,可以画穿着鞋子或袜子的脚,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把完整的脚画出来,就像我们先画手套,再画套在手套里的手一样。遮掩某物有的时候反而能让它简化。脚上套了鞋子之后,脚趾和脚趾甲就被遮住了,脚趾的部分就会变成三角形。

也许你会下意识地选择脚跟着地的脚,但我却会选择踮着脚尖让脚跟悬空的脚来画。首先,这是一个动态的动作,可以让画面鲜活生动,其次,这是一个更加有趣更加可爱的角度。

画的时候要注意,小腿呈现一个角度,脚则是另一个角度,小腿和脚的连接点就是脚踝。脚踝是腿骨的终点,就像手腕是臂骨的终点。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总喜欢把脚画成两个汤匙一样的圈,或者是高尔夫球棒一样的形状,当然,这样画也并不是全错的。

因此,当我们画脚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位置什么角度,都要记住,先把小腿和脚的角度给找准了。只要我们找准了这两个基本角度,我们就不用担心脚掌、脚跟、足弓和脚趾的弯曲方向会画得不自然。

马格丽的足踝不是特别凸出,但她外侧足踝的骨头很高,内侧足踝的骨头则没有那么明显。我们可以通过观察袜子的褶,也可以通过推理(我们都知道,两个足踝骨的方向是相反的)或者是足踝处轻微的凹陷,来确定足踝骨的位置。很快,你就会发现,费这番工夫是值得的。画出足踝骨之后,我们就可以画脚跟,注意,鞋子的厚度不同会让脚跟的大小看起来有些微的差距;然后我们注意踩在地面上时脚的弧度,并注意比较脚的两侧,脚背的曲线弯曲度较大也较长,靠近脚底的曲线较短(之所以短是因为脚跟抬了起来),两条曲线与脚趾相连,此时脚趾跟部的曲线是倾斜的,而且倾斜的幅度有点大。

脚趾下面的阴影突出了脚跟离地的效果,而脚面上的另一处阴影则突出了脚背的顶部。鞋子绑带处也要画阴影,它突出了脚背到足弓的立体感。马格丽的袜子比鞋子轻柔得多,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观察和找出我们需要的各个细节。袜子上的褶代表了足踝的位置,因此皮鞋或鞋子弯曲的地方就代表了脚趾的根部和脚底。

锃亮的软皮比粗糙的牛皮革和绒面好画,因为它的光影效果明显。脚趾部分的光线是最亮的,脚侧的光线是半月形,足踝处的光线则是圆盘形,记住这些光线对应的位置和形状,都非常有用,可以标记出相应的骨节的位置。另外要注意的是,这几个部位不能加阴影。

画出马格丽穿了袜子和鞋子的脚之后,也许我们可以劝她把袜子和鞋子脱掉,保持同一个姿势和位置,就像她在海边踏浪一样。

现在,你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骨节的位置和形状,并能轻易地画出小腿和脚的角度,就像我们之前做的一样,然后才画其他的部分。脚后跟看起来有点小,脚趾没有了鞋子的束缚,自由伸展着,大脚趾着地,是承力最多的脚趾。先把脚趾的部分当成一个整体画出大概的形状,注意脚尖和脚趾跟部,还有肌腱(在两个脚踝之间观察)和脚背上半部分弓起的肌肉,然后分别把五根脚趾的形状画出来。

我要说的是,先画穿着鞋子或袜子的脚,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画赤裸的脚。

古罗马人穿的凉鞋,半露着脚趾,绑带和鞋带绕过脚背,鞋底很厚。这种凉鞋很容易制作,在家里用硬纸板和缎带就可以做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画穿着古罗马凉鞋的脚了。

古罗马凉鞋的绑带互相交错,我们的注意力就会不由自主地放在形状各异的脚趾上,而平时我们常常会忽略它们。大脚趾是脚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对整个人体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当我们踮起脚尖的时候,大脚趾与其他脚趾分开,撑在地面上并维持平衡。大脚趾就像手的大拇指一样(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像猴子这样在树上攀爬的动物,它们的大脚趾就像我们的拇指一样,专门用来抓握并攀住树枝),它的趾尖有点方,让人一看就感觉厚实有力。第一个脚趾细而长,第二个比第一个短,比第三个长,最后一个脚趾经常是蜷曲的,而且它的形状和外观跟手的小拇指相比,要小很多。

了解脚的用途,以及脚趾是如何活动的,对所有的画家或者是工匠来说,都是非常有用的。开罗一名非常有名的工匠,他很会做门框和窗框,他的左脚就是他的第三只手,因为他高超的运用左脚的技巧,他被开罗人称为“有第三只手的人”。

我们从后面观察脚时,脚后跟和脚踝就可以一目了 然了。

先画出小腿和脚的角度,然后注意笔直的肌腱,它在两侧的足踝之间往下,并与脚后跟的顶点汇合。脚一侧的足踝清晰可见,把它的形状画出来,注意脚上半部分的高度(这一般是最宽的部分),还有注意往脚背到脚趾的弧度是逐渐变窄的。从背后看,脚趾显得圆润,并且长度看起来都一样。注意脚底有一小块很平的地方,在画脚底的时候,别忘了这是与地面接触维持身体平衡的。然后注意脚后跟的弧度,还有脚背和地面的距离,还有一点别忘了,那就是脚是套在鞋子里的。

外侧的脚底是平的,从上面两幅画中就可以看出来。你也可以把鞋子脱下来,然后用手指去摸,你会发现外侧的脚底很平坦,而内侧的脚底则不是。

走路,踢腿,跳舞,跺脚,游泳,动作不同,脚的姿势也不同。当我们跳舞的时候,脚会踮起,脚后跟离地,大拇指关节的突起和脚趾很放松(注意,我这里说的跳舞,并不是芭蕾舞,芭蕾舞多少有点体操技巧的意味,芭蕾舞鞋的鞋头有很厚的衬垫,芭蕾舞者就依靠这个衬垫以脚尖站立)。

当我们跺脚的时候,脚会呈现整体平直的形状,脚趾和脚后跟会在同一直线上。踢腿的时候,脚向外甩,脚趾向上竖立,而脚底的形状非常特别,我们必须得特别注意。我们可以让哥哥(弟弟也可以)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他很有可能会双腿交叉并抬高双脚烤火。由于穿着厚底的拖鞋,我们看不到他的脚后跟,而整个脚底的形状平直而瘦长。与鞋底亲密接触的脚底有厚厚的柔软的肌肉,内侧的脚底有褶,还有光滑的脚后跟,像一只瘦长的梨的轮廓。

现在小孩子的鞋的形状,体现的就是脚底最真实的形状。

把鞋底翻过来,好好观察一番。

当你把鞋子和袜子脱掉之后,你会发现五根脚趾头的形状跟五根手指头的形状很像。把手伸出来,观察手背和指尖,看看它们是不是很像扇形?因此,你的脚趾自然也是扇形。

脚的类型也很多,跟手的类型一样各不相同。一个个子很高,体形苗条,四肢修长的人,他的手自然也会很修长,同样的,他的脚也会瘦而窄。胖胖的矮个子女孩或者男孩,他们的手和脚自然也是肉嘟嘟的。五指修长的手,对应的就是五根脚趾头细长的脚。

时尚潮流在变化,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和理念也会加在鞋子的设计上。有时流行鞋头窄小的尖头鞋,而下一秒圆头鞋又开始大热,有的时候鞋跟要高得跟高跷一样,有的时候又崇尚超低的平跟鞋。总之,鞋子不同,脚的形状就会随之变化。

我们都知道,中国古代曾经一度风靡小脚。用裹脚布把脚缠起来,让可怜的小脚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在英国历史上,也曾经有一种长头鞋,它的鞋头很长,以至于不得不把它往上提,绑在膝盖处。

这一切说明,了解脚的形状非常有必要。时尚会造成很多假象,画家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并从中挖掘出真实。

如果想看没有受损的天然的脚,我们必须回到远古时候,当时,人们赤着脚走在地上,或者穿着非常轻便的凉鞋。观察过后,我们就会发现脚是如何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它展现出的力量和美丽多么让人着迷:结实的脚后跟,弓着的内背,结实而有弹性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