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自从“出世”以来,它要抢夺的东西就是金钱。它像婴儿吮吸乳汁那样,不顾一切地猎夺着金钱。随着它的一天天壮大,它对金钱的需求和贪婪愈来愈强。它像一头凶恶的猛兽,永远没有满足,直到吞噬的金钱把它胀死为止。一头权力猛兽胀死后,另一头猛兽又会应运而生。就这样,一路吞噬着、胀死着。然而,男人们并不惧怕被吞噬、被胀死,还是一如既往地追求着权力,喜欢着金钱。
大凡历史上男人发起的战争,不外乎有两种起因:一是权利,二是女人。中国男人骨子里就有权利欲望,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男人的愿望,就是改变世界、征服世界。想当官的心理,实质上就是男人对权力的本能追求,是血性文明的表现,也是男人味的表征。男人对权力的欲望,那种渴望,那种占有欲,犹如女人对爱情的渴望。
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够由原始社会演变为“阶级社会”,就是因为人天生的权力欲。权力欲本身不能造成社会演变,而是权力欲表现为实际的权力,进一步表现为权力对物资(金钱的实体)的占有造成了社会的演变。
权力的大小,决定着物资占有的多寡,私有财产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于是贫富不均代替了原始社会的平均分配,“阶级社会”代替了无阶级的原始社会。
从19世纪开始,男人们在这个物欲扩张的社会形态中,逐渐朝功能化的方向发展着。在商业取得相当成功的19世纪末,男人留着胡子,头戴高高的丝帽,手中握着手杖。他们骄傲而自豪地相信,自己是征服大自然和造就历史的佼佼者,这样的社会地位与财富地位,是男人快乐的标志。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语,概括了封建专制统治者对全国金钱的权威性占有。人们对权力的争夺,实质上是对金钱、经济的争夺。权力愈大,对金钱的占有就愈多。古代皇帝夺取了全国最高权力,于是整个国家的金钱都成了他一已之私。封建专制统治者,不仅生前奢侈淫靡耗费,就是死去之后还要用大量的金钱陪葬,以便在虚幻的另一个世界里继续享受。比如,从大量的古陵墓中发现的情况表明,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帝王,他们对金钱的贪婪大体上都是相似的。
男人关心政治,是为了满足自己不能攫取权力的欲望。一个男人,如果不会“海聊”政治,只懂得闲聊流行风尚,往往是会被人瞧不起。许多男人都热爱自己的事业,常常沉迷其间,甚至以事业为生命。因为惟有如此,男人的生命才具有最大的活力与最灿烂的光辉。然而,当他的事业在某一天嘎然完结的时候,即使是取得了伟大胜利,在短暂的欢呼之后,男人的生命也会因为才华无从发挥而备感失落。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卓越的军事家巴顿将军由于无仗可打而有过一番如此的感受。可惜的是,他毕竟不能为此制造一场战争。在历史上数不清的战争中,没准就是有些将军为了满足自己的战争瘾而刻意发动的。男人以天下为家,女人以家为天下。一个女人,如果以天下为家,不是僭越而是卓越;一个男人,如果以家为天下,既是他的无趣与无能,也是他的失职与渎职。
当今是技术主宰一切的时代,男人的快乐深深烙上技术的痕迹,男人们本能地相信,各种技术手段可以帮助他们获得快乐,把身体改造得更好,挣更多的钱与更多的陌生女人上床……在这种不停歇的追逐过程中,我们隐隐地感到男人可能正在失去真正的快乐。快乐正在变得技术化的有量无质。
中国男人骨子里,都是有权利欲望的。中国人的传统理想是“治国平天下”,而要想治国,则需当官。诸葛亮不当宰相,怎么能够三分天下?当官的感觉真好,中国古代男人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当官,就是为了入仕,就是为了改变社会,满足自己骨子里的热切期望。
男人执着,是针对事业的。事实上,也就是对权力与金钱的热爱,所以高歌“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男人是虚伪的。对男人而言,江山永远是第一位的,而美人只不过是江山背后的附属品。男人在这一系列耀眼的辞藻的渲染、怂恿下,一直都显得那么不可一世,顶天立地,俨然一副气吞山河、叱咤风云的模样。